“雪兔号”,世界上最慢的火车,起点是格利镇,终点是弗洛伊城的东南站,仅在两站之间运行,全程55.6公里,运行速度为14公里/小时。
它穿越弗洛伊地区满目苍翠的山林,从架设在河流之上的铁路桥上行驶过去,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一片一片犹如拼图的绿色田野,以及玩具一般的三角屋顶的农家房舍。
对面山崖上落下来的小型瀑布,列车行驶地很慢,伊奈尔将手贴在窗户玻璃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瀑布与水潭。乘坐在那列车上,不必在意时间,因为时间流逝地就像车速一样慢。那段旅程长而闲适,边玩棋牌游戏边瞟一两眼车窗外的风景,很令人舒心。
列车慢慢开过瀑布,伊奈尔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捡起放在桌板上的扑克牌。
“……该谁出牌了?”艾德问到。
“不记得……艾伊吧。”
艾德打出了一张红心A。两人玩了一会儿,伊奈尔将自己所有的牌摊开放在小桌板上:
“伊奈尔,又赢了哦。”
“哎?”
艾德露出好不情愿的表情,抖动一下狐耳:
“为什么总是伊奈尔赢……啧,哪一件?”
“哪一件”指的是“要脱哪一件”,因为两人正在玩的是刺激的“脱衣扑克”。赢家可以指定输家脱掉一件衣服。顺带一提,伊奈尔脱了古典裙装的褶边颈饰,艾德所输掉的就无需多言。
“男袜。”
伊奈尔不假思索,宁静地说出那个词汇。
“可是,连袜子都脱了的话,我的下半身就只剩大裤衩啦!”
“但是,上半身穿得整整齐齐呢。”
伊奈尔露出毫无恶意、宁静而收敛的淡淡微笑。
“那样反而更奇怪!”
艾德,与这趟文艺范慢行列车很应景地,穿着风衣与西装裤。但是,因为打牌输掉好几次的缘故,现在的形象是——
上面是深棕色的长风衣,颜色沉着宛如浓郁的咖啡,里边是细蓝色条纹的衬衣,系着一条波洛领带。
下边一条卡通大裤衩,上面印着海盗彼得兔的卡通画。
——这算是什么羞耻play?
“艾伊的裤衩是,海盗彼得兔的,很可爱。”
伊奈尔以儿童般的口吻说,瞟了一眼艾德的裤衩。
“海盗彼得兔是我童年时代的英雄啦!”
一定要在下一局扳回来,让伊奈尔脱掉褶边颈饰之外的衣物!带着那样的志向,艾德哗啦哗啦反复洗牌,咬牙加入下一局。
慢悠悠的一场对战过后,艾德露出不动声色而心满意足的笑容。
“亲爱的伊奈尔,轮到你啦。”
“……哪一件?”(咽口水)
“嗯……让我们一起来想想嘛?说好了任何一件都可以的哦。”
为了报复回去,为了让超S的伊奈尔也享受一下被迫脱得只剩下海盗彼得兔平脚裤(而且上衣还穿地一丝不苟)的感觉,艾德认真而严肃地思索起来。
“艾伊,你的笑容逐渐放肆……”
“咦?有吗?因为我很高兴哟。”
艾德威尔克直言不讳。
传说之中,赌博的最高境界是“输得只剩内裤。”NO!正确的说法是“连内裤都输地一干二净。”不错不错,赌徒前辈们真是很上道,给后人留下了这么棒的创意。
伊奈尔别过脸,咬着手帕的一角,小声小声地低语:
“艾伊,hentai.”
“Yes.”
“hentai, hentai.”
“Yesyes!”
进行了那一番例行对话,听见艾德那上扬的尾音,伊奈尔悄悄地偷瞄过来,淡紫色眼睛中似乎浮现出莹莹的水光。
“别这样看着我嘛,游戏开始之前就说好了脱任何一件都可以哦?……而且,你的男友现在还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呢。”
因为皮带、西装裤、男袜以及皮鞋都被毫不留情地夺去了,坐在开了空调的列车的隔间里,光着两条腿有点冷。
“艾伊,真的要……吗?”
从小桌板对面的座位起身,伊奈尔慢慢地靠近过来。
“可、可以的哦。因为是艾伊所期待的……无论做什么,伊奈尔都可以的。”
“伊奈尔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不相符耶?”
“……请告诉伊奈尔吧,哪一件?”
银发的少女身穿洛丽塔洋裙,将双手在胸前交握在一起,轻轻歪头,宛如祈愿一般注视着艾德的脸。
——请给予许可吧,或给予命令,亲爱的。
那楚楚动人的眼瞳,人偶少女一般的乖巧神态,不由得勾起爱怜之情。
“……”
真是败给你了哟。
艾德低下头,避开视线接触,仿佛叹息一般小声说出一个物品名。
“咦?只是脱掉‘那个’就可以了吗?”
仿佛对答案感到没趣,伊奈尔立刻解除乖巧状态。
“不要把你的男友当做hentai,我可是正义正直的绅士,还有,态度转换不要这么快,虽然我知道伊奈尔之前的都是演技。”
艾德吐槽着。
“哼,明明艾伊选择的这件‘衣物’,也足够说明艾伊多么糟糕!”
伊奈尔轻哼一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脱下黑色的圆头皮鞋,将左腿抬起来一些。
拉高层层叠叠宛如奶油花边一般的裙摆,露出奶白色的长筒袜,它由袜圈固定在大腿的位置,袜圈装饰着珠紫色褶边。
“艾伊,看见了吗?”
伊奈尔微微偏头看向这边,严肃而神神秘秘地问道。
“看见了,白色的。”(不假思索)
“那是用来撑起裙子的‘南瓜裤’哦。”
“哎?”
“笨蛋。”
伊奈尔将左边的袜圈解开放在桌子上,浅色的细缎带自由而散漫地延伸开来。然后她轻轻瞟了艾德一眼,眼神不动声色,伸出手捏住松开的长筒袜边缘,开始向下脱。
一如娇花吐蕊。那花朵是白色的黛丝拉芙尔玫瑰。
随着白色长筒袜缓缓褪下,大腿的肌肤一寸一寸露出来,随之是粉扑扑的膝盖、小腿,小腿肚的曲线线条令人舒心。然后,袜子仅仅只剩最后一部分穿在那只小脚丫上,伊奈尔停下动作,看向艾德,将左脚稍微探向他的方向。
“伊奈尔以前,都不让我看你脱长筒袜。”
艾德说道。
“这回玩牌输了,就得认赌服输。”
伊奈尔单手托腮,看着艾德,静候他的所作所为。
艾德在她的座椅前边蹲下来,单手托起那只小脚。为女孩子脱长筒袜是第一次,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那只白色长袜松松垮垮地挂在线条优美的小腿上,只需轻轻一扯。
他捏住长袜的最前端,向下拉。那动作必然不紧不慢,丝毫也心急不得。
艾德想到了玫瑰花骨朵上的半透明薄膜,叫做花萼。他正在做的正是亲手褪下花萼,让纯净魅惑的美丽展现于日光之下。
艾德将脱下来的白色长袜随手放在一旁,握住右手掌上的小脚。他的手掌宽大,而那脚丫仿佛盈盈一握,亦可以作“掌上舞”。
“hentai.”
“作为一名直抒胸臆的足控,就算被叫hentai,我也不会生气或者难过。”
穿着长风衣和卡通大裤衩,将少女的脚丫握在手中,非常认真地说着这番话,那种言行举止不被视为“hentai”才怪。
一会儿之后,列车广播中流淌出乘务员小姐的播报声。
两人将各自的衣服都穿好,伊奈尔的褶边颈圈后面有细缎带,艾德帮她系好蝴蝶结。
列车驶入弗洛伊城南郊,弗洛伊城拥有“花城”的美誉,以四季如春的气候而闻名,市民们有着喜爱种花的传统,整座城市里时常可以看见繁花似锦的景色。
望向窗外,看见几乎无边的广阔花田,田地被打理地十分整齐,种植着紫色薰衣草,那紫色从近到远逐渐加深,由明亮的珠紫色层层叠叠渐变为深紫色,像一条蔓延很远的花的地毯。柔软、以及可想而知的芬芳,如果像那首歌中唱的一样,在田埂上漫步,心情会非常舒服吧。
“有点不可思议,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花田,好像有一种‘啊,是真的!’的感觉。”艾德对伊奈尔说道,“之前在旅游网站上看过,总觉得拍的照片应该加了什么特效。不过现在看来,薰衣草的花田真的是这个样子。”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景致,这样的风景。
——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世界比能够想到的还要大、还要广阔得多。走出去看才看得见真实的东西。
“慢慢看,不用急哦。”
“嗯,那一天伊奈尔说要一起去旅行,真是太好了。”
“高兴吗?”
“高兴,和伊奈尔一起,又能看见没有见过的风景,感觉很好。”
“雪兔号”列车缓慢缓慢地穿越着薰衣草花田,仿佛行驶在紫色的海边,车站将至,那座车站叫东南站,别名拉文德(薰衣草)站。
“艾伊,传说中,花田里面有妖精聚会。”
从最慢的列车上下来之后,伊奈尔说道,单手压住被风吹动的褶边宽檐帽,一身古典裙装宛如人偶少女。
车站的外面,再往前走就是薰衣草的花田,花在四季如春的风中摇曳身姿,那里生长出了一些美丽的童话传说。
“要一起去看看吗?”
伊奈尔邀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