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杰!?”艾琳娜一时没忍住,声音还是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虽然他当下的装扮和今天在战士院的烈火中决斗的样子不同,但是那粗犷的穿衣风格,不仅让他辨识度很高,也让他在宴会上也格外的显眼,蓬松的金色的短发下,一双冰蓝色的瞳孔炯炯有神,深褐色的燕尾服的边缘镶上了金箔,衬衫最上方两粒领扣被解开,没有系上领带,让人感觉不到宴会上应有的庄重感,反而有一种随便打扮一下就过来应付的感觉。
“看起来你认识我?”然而卡杰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要是早知道是这样,那也不需要我做这么多铺垫了。”
“铺……垫?”
“没错,就是刚才和你跳过舞的人,都是我安排的,只不过他们之后做出的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卡杰的一边嘴角上翘,嗤笑一声。
“引到这里?等等!该不会你也是……不……不要……给我……滚开……”艾琳娜突然一个激灵,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她的身体下意识握紧双拳抵在了对方的胸口,将自己使劲往外推。
“什么?该死!女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卡杰的胸口被顶得生痛,“我只不过是想问个问题,你冷静点!”
看着身前的女人根本没有冷静下来的迹象,卡杰放弃了劝说,他咋舌一声,果然对付女人这种麻烦的生物还是得来硬的。
“女人,别怪我不客气。”卡杰松开了牵着艾琳娜的手,高举手臂,衣袖随重力落下,镶嵌着魔石的手镯展露出来,“四阶咏唱·黑……”
“住手!卡杰!”一声熟悉的嘶吼打断了卡杰的咏唱。
“我还没找上你,你反倒找上我来了?”卡杰抱怨着,敢在这个时候打断他的人只有一个,他将怀里的艾琳娜放开,随性地将燕尾服丢到一旁,将领口扯得更开,摆出要干架的架势,“不过正好,正好能把之前的决斗在这解决了。”
面对气势汹涌的卡杰,柯尔特反而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很抱歉,我已经没有理由再接受你的挑战。我叫住你是为了给被你为难的那位女士解围而已,现在我诚心地请求你不要再纠缠这位女士。”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卡杰咋舌一声,看了看身后的艾琳娜,露出了充满恶意的坏笑,脑袋萌生了不好的想法。
“四阶咏唱·黑炎!”黑色的火焰瞬间缠绕在卡杰的手臂上,随后以手刀状架于艾琳娜的脖子前,“那这个理由如何?”
“你是认真的吗,卡杰?居然挟持女士来要挟决斗,你这是在玷污卡尔梅洛骑士院的骑士精神。这本就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涉及无辜的人。”
“闭嘴,傻子。听好了,首先,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骑士,不崇尚什么狗屁骑士精神。”卡杰咬了咬牙,“其次,在这段恩怨结下以前,就已经有无辜的人因为你而牺牲了。”
“你说什么?”
卡杰的话似乎激怒了柯尔特,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将他的剑呈上,接过剑后,锐利的眼神与剑锋一同,直指气势逼人的卡杰:“如果是那样,那这场挑战,我柯尔特接受了。”
柯尔特将长剑架于左臂上,在厅堂的灯光照耀下,长剑反射出金黄色的辉光,而另一方的卡杰也蓄势待发,摇了摇肩膀,稍微活动活动筋骨,接着深呼吸一口气。
而本来在一旁翩翩起舞的众人看到了已经摆好架势的二人,也都很识相地退散开来,本着看戏的心态让出一片位置给两人对决。
然而尴尬的艾琳娜也与对决的两人一样,处于这片空缺的中心,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什么?卡杰和柯尔特又打起来了?”
“卡杰身后的那个精灵是谁?长得还挺养眼的嘛?卡杰的新女朋友?也就是说柯尔特是在和卡杰争女人?那可真是有趣。”
“你可拉倒吧,那疯子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下注了,下注了!下一次注一枚银币,买定离手啊!”
“我要买卡杰!”
“我买柯尔特,三枚银币!”
“淦!你小子是战士院的人吧。”
“哦,是吗?那我买那名精灵,十枚银币。”
“你疯了吧,根本就没有这个选项。”
人群之中炸开了锅。
“喂,柯尔特!你不打算先穿上你的禁魔盔甲吗?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后事了?”卡杰嘲讽道,随后将黑炎凝聚在手臂上。
“之前的决斗只不过是试探,你的攻击方式我已经摸透了。”柯尔特深呼吸一口气,眼神聚焦在卡杰手臂的黑炎上,“这次,你无法伤及我一分一毫。”
“虚张声势。”
卡杰不打算留给柯尔特任何反应的机会,话音刚落的同时,身体也飞速冲刺,缠绕在手臂的黑炎划过半空,留下一条漆黑的直线,拳头直直地向柯尔特胸口挥去。
一声爆破声的巨响撼动了整个厅堂,卡杰的拳头没有击中柯尔特的胸腔,而是被金色长剑的剑身牢牢地防御了下来,柯尔特顺势从卡杰的压制中抽身而出,向后跳跃一小段距离,随后迅速调整架势,一记横劈直击卡杰。
突然失去重心的卡杰向前酿跄几步,面对横劈而来的长剑,他只能本能性地用手臂去格挡。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卡杰被横劈击飞,在地上扑腾几圈。
“放弃吧,卡杰,没有近距离战斗经验的你,没有胜……”
卡杰没有选择直接站起,而是手臂支撑起身体,在地上旋转几圈后,借着旋转的惯性出腿扫向柯尔特,小腿直击柯尔特膝盖,随后旋转着跃起,恢复箭步的姿态,接着快速踏前,伸出拳头追击柯尔特。
“永别了!柯尔特!”卡杰再次凝聚黑炎,垂直出拳击向被扫倒在地的柯尔特。
柯尔特利用长剑对着地面用力一撑,在地上迅速翻滚几圈,躲开了卡杰的拳头,但致命的并不是他的拳头,还有拳头与地面撞击所飞溅的黑炎和强烈的冲击,将柯尔特震飞到几米之外。
然而卡杰的追击并没有停止,他继续跳出,发了疯似地将燃着黑炎的拳头再次打向还未找回平衡的柯尔特,后者匆忙地提剑格挡。
在一声巨响过后,长剑应声碎裂,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卡杰的另一个拳头,柯尔特知道自己无法躲开这一拳,他选择硬捱下了这一拳,同时挥动断剑割破了卡杰的胸膛,他被强劲的冲击击飞,卡杰也因疼痛单膝跪地。
看着决斗进入白热化阶段,观众之中传出了雷鸣般的欢呼,以及一些人对卡杰的倒彩。
“喂,疯子!”柯尔特双手撑地,勉强地站起,他喘着气,再次将断剑架于手臂之上,摆出剑士的架势,“这就是你想要的?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卡杰低声讥笑着,“只有受伤,是不够偿还你的债务的。”
“是吗?如果还有第二回合,我很乐意奉陪。”
“正合我意。”
卡杰撑着膝盖站起,黑炎在他的手臂上跳跃着。
两人各自摆出即将冲刺的架势,四目对视着,下一刻,两人同时都向前方跳出……
柯尔特率先将断剑斩出,然而断剑的长度却让卡杰轻松地躲过攻击,后者与柯尔特擦身而过,他在柯尔特身后停下,随后迅速出拳,直击柯尔特的背部。
黑炎虽然已经减弱了不少,但仍然将柯尔特击退几步,一泼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跨出一个弓步,勉强维持住了平衡,正当他转身回击之时,带着黑炎的拳头也朝着他的脸袭来。
柯尔特来不及闪躲,一声闷响传入脑中,他的视线变得摇摆不定,身体的平衡也越来越难掌控,他只看到卡杰的拳头又一次朝他的脸袭来,左拳,然后是右拳,接着又是左拳,最后一记上勾拳击中了他的下巴,他彻底失去平衡,向后倾倒过去,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可他的意识却倔强地清醒,他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呼吸,能听到所有人都在对卡杰喝倒彩,卡杰一步步走到他的跟前,在卡杰的拳头再次砸下之前,他听到一声耳熟的呐喊……
“够了!卡杰!”
一名年轻的男人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侧身肩顶将卡杰撞开,柯尔特强忍着疼痛翻起身来,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皮肤白皙,金色的寸头,蔚蓝色的眼瞳,年轻的面孔,柯尔特一眼便认出了他。
“克……顿?”他喘着粗气呼唤道。
“柯尔特大人!”克顿的声音有些激动,还参杂了些担忧,他伸手将柯尔特试图拉起,但却被后者拒绝了。
“这与你……无关,不要掺和到……这里来……”柯尔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手里依然紧握着断剑的剑柄。
“克顿?我认得你,当时你也在场。”卡杰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语气中还夹杂了惊诧和愤恨,字句之间仿佛还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一起……一起把‘她’带走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说完,他如同着了魔一般,带着剧烈燃烧的黑炎冲出,径直撞向克顿,后者来不及躲闪,被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球撞飞,黑色的火焰点燃了克顿,他只能狼狈地翻滚着,扑灭火焰,然而卡杰却再次袭来,带着黑炎的拳头从空中落下。
“卡杰!”
柯尔特怒吼一声,根本顾不上疼痛,拼了命地跳起,扑向卡杰,利用体重将卡杰沉重地摔在地上,然后迅速将自身撑起,坐在卡杰的身上,紧握手中的断剑,用剑柄不断敲击着卡杰地脑袋。
只不过这样的压制并没有持续多久,卡杰将手上的黑炎向着柯尔特洒出,让对方只能起身躲避,他趁机抽身而出,场面再次回到两人对峙的阶段,但显然谁也没有让着谁,两人同时踏步跳出。
柯尔特将断剑高举过头,迎面斩下,卡杰弯曲身姿,拳头随着扭转的身体击出……
“都给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