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堕落者

作者:Enic唯 更新时间:2020/7/1 10:56:38 字数:2824

帝国,圣城耶鲁纱,神降日。

天边血红色的夕阳缓缓沉下,在弥撒的音乐声里,朝拜的人群统一身穿白衣慢步向前。他们每前进一步,就要跪下来,将身体每一寸肌肤与大地紧紧贴住,然后再起身,前行,重复一路向前。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在逐渐入夜的星空下,每一个人都不在是个体,而是融入到了这个神圣的氛围当中。

这样可不妙。

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止今天前来朝圣的人。

一个少年出现在了教堂的塔顶,手臂上健壮的肌肉不算夸张倒也绝对有不同寻常的力量,他叫做阿兹尔。

残阳隐去,一轮新月在人们的背后冉冉升起。她似乎比平时更加接近地面,巨大的猩红残月触手可及,皎洁的月光更像是正在滴落的鲜血。

美丽的背后,可以听到,那种狩猎一般的兴奋呼吸,和低音鼓点一般的心跳声,以及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腐败的恶臭,和独属于吸血鬼的血腥味。

在所有的神秘生物中,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吸血鬼,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并没有给他们的大脑同样的智力,他们生性凶恶,难以沟通;最重要的是他们比豺狼还要嗜杀,每一次的出现基本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而且他们也有所有神秘生物中最强的‘不死能力’,必须用‘审判’序列带有必死诅咒的‘银色子弹’才可以净化,除此之外哪怕是用刀把他们的头割下来,他们的身体依旧会挥舞着爪子把你的身体撕成粉碎。

人群不可视的黑暗中,阿兹尔胸前的十字架闪闪发亮。阿兹尔前世也不是基督教徒,这个世界没有上帝只有双神,但这个十字架对于原主却依旧有重要的意义。这是原主的父亲给阿兹尔唯一的遗物。

“一切皆会安好。”阿兹尔像是对谁许诺。

远方,从阴影中悄然袭来的黑雾慢慢的笼罩了虔诚的人们,数不尽的火光落入了黑暗。翻腾的雾气幕天席地。火把一个个渐次黯淡,直至熄灭。这一切却又是悄无声息,恰似圣约中描述的最后的死亡。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联想到神国的降临,有人伸出手想要触摸,但是那片黑雾却蕴藏着诡异的高温,接触之间极高的高温直接把那人的手臂烧的通红。

这一声凄惨的尖叫声,拉开了混乱的序章,人们再也顾不上什么顺序,发了疯似的逃离的这片诡异的迷雾,他们从跌倒的人身上无情的踩过去只是为了更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人群仿佛泄了堤的洪水疯狂的往同一个方向奔涌着,阿兹尔伫立在人群中,直视这黑暗的国度,他一个人是那样的渺小就像是洪水中逆行的一叶孤舟,却缓慢而坚定的驶进了黑雾。

黑雾里无数猩红的眼睛。数不清的吸血鬼用最戏谑的眼神大量这块送上门来的鲜肉;他们的嘴边滴落着鲜血,细碎的肉块散落一地,只有少数可以隐约的辨认出人形。

他们和常人完全不一样的四肢让他们在各种地势都如履平地,这次他们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像是只知道破坏的蝗虫。

阿兹尔缓缓的给自己割了一道伤口,很浅只有一点点血液流出。

但这一点鲜血的刺激却是足够,他们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充满的兴奋叫声就像沙哑的鬣狗,他们叫来同伴,猎杀本能指挥着他们把阿兹尔包围了起来。阿兹尔的血对于这些畜生来说,有难以描述的吸引力。

阿兹尔缓缓的拿出双枪,摩挲着上面古铜色的纹路。

刹那间,阿兹尔动如雷霆,银色的子弹每一次出击就像是鞭子有力却又是精准的打到这些黑暗生物的身上,把他们变成粉末。

比起吸血鬼阿兹尔更加像是一个幽灵,肉眼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甚至不能看清他到底开了多少枪,甚至往不能看到他什么时候换的弹夹都不见,能看到的是一把银色的利刃在黑色的幕布中划出一道口子,直挺挺的插入黑色的最深处,每一个和他接触的吸血鬼都化为了灰烬。

但这次吸血鬼根本杀不完一样,同类的死亡只会让他们感到更加的愤怒,他们追随着鲜血和杀戮,前仆后继的冲到了阿兹尔的枪口上来,脑子里想着的只有怎么把眼前的渺小生物杀死。

他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网把阿兹尔的每一个可能逃跑的角度都给锁死。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阿兹尔已经无处可逃,子弹也已经告罄;而吸血鬼口中的腥臭味甚至恶心到了阿兹尔;但是阿兹尔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他从怀里拿出一枚装有圣水的铜球,把它抛向天空,在到达追高点的时候,准确的击穿它。

被祝福的圣水像是雨一样下落,人类接触的话什么事情都没有,然而这对于吸血鬼来说却是致命,只是稍微触碰到一点圣水,他们扭曲的暗红色身躯就会剧烈的燃烧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会烧成灰烬。

他们痛苦的燃烧,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些面目狰狞的怪物会像人一样惨叫。

但这些远远不够,他们发出笑声一般的惨叫,浑身的火焰和硕大的身躯恰似恶魔;空气中游离的那点血腥味让他们欲罢不能,他们猩红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阿兹尔,没有丝毫的游离。

此时阿兹尔已经没有任何弹药了,刚刚使用的的圣水就是教会给阿兹尔最后的底牌了,他的序列还不是战斗型的。

然而他突然笑了。

阿兹尔把没有子弹的双枪丢在地上,拔出在背后村正,这是他在地摊上看见的二手货色,但是阿兹尔一下子就把它买下来了,还很中二的起名为村正;其实阿兹尔基本不通剑术,买这把刀的目的也只是部门要求所有人必须配备至少一把近战武器,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生命需要依靠这个从地摊上淘来的二手货色。

这也是阿兹尔第一次握刀,刀刃里映照了他的脸,那张对于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笑容。

和吸血鬼近身站是不理智的,阿兹尔的身上很快就留下了或深或浅的伤口,甚至有些再深点就完全可以贯穿他的胸膛;每一次和吸血鬼的直接对碰都可以听见村正的悲鸣,这是连带着阿兹尔的骨骼一块发出的惨叫。

又一次碰撞,阿兹尔的双手就要颤抖许久,他已经连握刀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但他依旧笑着冲了上去,他在等,在等教堂的钟声响起。

但他可能等不到了,他手中的村正被吸血鬼戏谑般的捏住,轻易的丢到了一旁。

吸血鬼张开的大嘴好像是一个人的微笑。

仿佛是离别的挽歌,教堂的钟声在这千钧一发响起,在寂静的黑雾仿佛是最后的祷告。

这是可以避难完成可以撤退的信号。

而阿兹尔能拥有的只有生命的终结。

但这次的钟声似乎不是从外面的教堂传来的,而是从更遥远的地方;就像是从天空的最遥远苍穹。

那是天使在歌颂双神的伟绩,但对于吸血鬼们来说,这样的的钟声反而像是谁的权力;第一次人类见到了吸血鬼的另一面。

他们的时间被全部暂停,忽然全身上下发出了骇人咔咔的响声,整个膝盖外翻只是为了正常的站立;他们整齐有序的排好了队伍,像是白天前来‘朝圣的人群’,只有细长的双臂让他们看起来像是瘦长的鬼影,他们跟着弥撒的歌声朝向圣城缓缓地前行,他们每前进一步,就会跪下来,将身体每一寸肌肤与大地紧紧贴住,然后再起身,前行,重复。

一股灵魂的冲击席卷了阿兹尔,他理智的害怕,但双脚自己动了起来,一步步地向歌声的方向迈去。

声音很温柔很熟悉,像是故人像是老友。他听见过这个歌声。

那一轮新月挂在夜空,水银般的月光像是银河一样倾泻下来像是通天的阶梯。

她站在那儿独自面对着整个苍穹。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礼服长裙的女人,她坐在有月光照耀的地方,轻声的歌唱;她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荡,赤色的眼眸注视着月亮,胸前悬挂着银白色的十字架。

她的歌声像是为世界哭泣,充满了悲哀和同情,而在月光的照耀下,前来‘朝圣的人群’也渐渐的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月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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