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还蛮大的嘛，有没有考虑过改成游戏厅啊？”
一下了车，零立刻开始了垃圾话的狂轰滥炸，似乎是知道裴熏已经没有了隔绝他声音的手段。
裴熏也清楚，在这个时候去反驳他毫无意义，只能继续给自己添堵，所以他继续保持着沉默。
零又继续嘲讽了两句，但他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他喊累了，他这么嘲讽一天都不至于累。只不过……他感受到了一点……危险？
“进去吧。”
裴熏把零带到了一个房间前。
从外面看，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门上，墙上，都没什么特别的。
实际上……这也的确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重要的并不是地点，而是里面的人，和发生的事。
【吱嘎——】
这种推起来还带声的门零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次。
“哦豁，”他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看来建造这里的人很喜欢这种复古的材料啊，该不会他也是个古董吧？”
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只有身后打开的门中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线。而随着那扇门被关上，这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了。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突然点亮一根蜡烛，那氛围一定是相当恐怖的。
而，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人居然真的就这么干了。
看到那张被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一半的布满皱纹的脸时，零甚至不知道是该应和这个氛围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情绪还是直接笑出来。
不，先等等。
那张脸他好像在哪见过？
“欢迎，尤洛。找个地方随便坐吧。”
他一开口，零终于想起了曾经在哪见过这张脸。
“张全貌？！”
“嗯？”桌子后的那人听到那个名字时愣了一下，“真是稀奇啊，居然还有人能认得出我。”
“照理来讲，你撑死也就活到五十年前了，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呵，比起那个，这么快就变成你在主导着问题了，不愧是你啊，尤洛。”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零，z，e，r，o，zero的零。”
“好的，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当初柯暮霜提到过的那个‘若隐若现的窥视者’？”
为什么感觉所有人都发现他了，见了鬼了……
“大概是我吧……”
“那我就说的直接一点好了，你还记得伪约吗？”
“啊，那当然……等等，你们曾经用她的本体做过什么实验对吧，这和你活到现在有关联吗？”
“猜的很准，是这样没错。”
“什么原理？别告诉我不便透露。”
“不，相反，我本就希望你能知道，这对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有帮助。”
“与我有关的事？”
“你要参与的事。”
“我要参与的而不是我参与过的？”零嗤笑了一声，随便往旁边一个台子上一坐，“行啊，说说看，要是有趣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打算同这个世界战斗。”
……
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我知道乍一听上去会很难理解，但是……”
“不用说了，这活我干。具体是要让我做什么？”
张全貌似乎是没想到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竟没想到该说什么。
“咳，总之……”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心态，“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个世界是个活物。”
“我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我说出来你是真的不信，我现在正在跟那家伙做交易。”
……
张全貌差点把手里的蜡烛打翻到旁边的书上。
如果他真的失手了，这里应该会挺亮堂的。
“你既然正在和它交易……为什么还会答应我同它战斗？”
“因为我玩到一半突然就发现它什么都给不了我。”零笑着讲道，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换句话说就是，它给了我一张空头支票。我本来也只是想看看它最后能憋出来什么，所以你就算让我杀了它也没什么不可以。这么说能够理解了吗？”
“……呵，那还真是有意思。”
“虽然并没有什么你口中的‘帮助’，但还是让我们说回一开始的问题吧……你怎么活下来的？”
“首先，你需要明确一点，伪约并不是人类。”
“嗯，然后呢？”
“当初是我捡到的她……”
他之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零也没怎么听进去，不过大概的意思算是听出来了。
大致就是，他逛该的时候捡了个孩子回去。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提为什么去逛，也没提为什么直接就把那个孩子抱回自己家而不是报警，所以零就当他说的这段话是放屁。那之后，他发现了那个孩子的不同寻常之处，她似乎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穿越空间。
零听到这里时稍微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这还不是她身上最神奇的地方。那之后，因为一个偶然的发现，在获得了她本人同意的前提下，自由之海将她的身体封存了起来，然后开始……
“给，她，泡，澡？”
“是这样没错。”张全貌说这句话时神情也有些奇怪。
他们针对伪约的研究表明，她的躯体能够使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液体“附魔”，此类液体的压缩液在植物实验与动物实验中均成功使目标物体的生命力加强。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了生机，甚至连死去的小动物也原地复活了。这TM已经不是见了鬼的问题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她当初睡的是水床，结果过了一段时间，那整个床都TM被染成绿的了，能发现不了吗？”
“……”
那之后就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一直到伪约的身体被柯暮霜带走都是。
结果就是，自由之海获得了这种独具生命力的特殊压缩液多达……整整一试管。
“就这？”
“其实已经不少了，一滴压缩液就能复活200g的动物呢。”
“你全喝了？”
“嗯，理论上，那些液体可以让人多活两百年。”
槽点太多，零一时半会真不知道吐哪个。
哪有这么扯淡的？泡澡水就能让别人延年益寿？这TM的是唐X藏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是输了吗？为什么那管东西是你喝掉了而不是邓成？”
张全貌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我们需要一切可能的力量，所以我才会找到你。而我的目的，和那家伙是一样的，自始至终都一样。我们当了一辈子的对头，就算最后也一样。尽管如此，我们依旧走着同一条路。”
“这和我刚刚问的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目的是向世界证明，人类不会任它摆布。这是我们的工作，是义务。而他……摸了。”
“……”
零觉得带着脑子去看这些事是他最大的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