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结果会是这样啊……”
眼看着自己相中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走进了目标场所,在树冠间隐遁着身形的尤米娜,登时愣在了当场。
她本打算今晚动手。刚才点给他们的蛋糕,权当作赔礼。
“……咕。”
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此次作战的目标,竟然就是那个本该被自己NTR的女人。
“啧。”
长着一张让人火大的脸,竟然还是个顶级高手?
这世界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队长倒是有说过。根据情报,目标身边应该还有个才被她救下的男性。”
“进展怎这么快?这才多久。竟然就已经是情侣了……”
不公平。
从这一切的现实中,尤米娜深刻体会到了神明的偏心。
“啧,真是个好男人啊……”
想抓走他。
想绑住他。
想以皮带鞭打、将烛油倾倒、用靴子践踏。让他哭泣、令他折服,想让他因恐惧而濒近崩溃,变得歇斯底里。
“算了,反正多忍几天就好……”
话至一半。
突然,尤米娜极愤慨的咬住了嘴唇:“不对。这一次,可能会死的反而是我!”
“按照队长的意思。这次任务对我们来说,即使准备万全,恐怕也还是九死一生吧……”
她将手指深深地嵌入一撇粗壮的树枝。
“那么,换一个?”
“绝不。”
尤米娜自问自答。
她一直是个极骄纵的女孩。
在她的字典中,从未有过“退让”一词。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哪怕杀再多的人、毁再多的事,也一定要得到。
“这次,就算我对不住队长他们了。”
咧嘴干笑着,尤米娜从腰间的贴身挎包里,摘出来一枚小瓶。
勾魂香。
产自南边的火神地,对久经锻炼的战士和魔法师们固然没法造成任何损害。但在对付没有丝毫力量的普通人时,它效果拔群。
***
入夜。
猛地,泽沙从睡梦中惊醒。
他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洁白的床单;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极可怕的噩梦。
在梦中,爱丽丝以轻蔑的目光俯看着自己。
在将他拉扯着推出城市后,城门重重关闭,泽沙重又变得孤身一人,只剩热辣的阳光与心中满溢出来的绝望和其作伴。
恐惧地咽了下口水,他惶然看向身侧——那个在梦中将他抛弃的爱丽丝,也就是他的女友。此刻正散着头发,呼吸平稳,侧身酣睡。
梦中的一切皆是虚假。
但这种假,却在泽沙对曾经被母亲遗弃的恐惧心境中,膨胀得愈发狰狞。
它令他品尝到了真实。
说到底——
他想。
爱丽丝她究竟喜欢我哪一点?
难道说,一切真如她所言,她爱我,是因为爱上了这颗与她相似的心?
但是……
他又想。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与我相似的男人,又会是何其繁多!
我是唯一?不。
我其实是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
念想及次,泽沙惊惧地掩住了额头。
爱丽丝的爱情来得快。尽管在近两个月前,她就已经和难民们一起同行了——但问题是,她凭什么能在如此多的难民和难民团中,精准找到我的这颗在她看来“独一无二”的心?
莫非是因为长相?
假如只因为长相,她就能如她所说的一般,将这份爱情延续一生。泽沙依旧会为此心存感激。
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自从她救下他,他与她进入城镇、被她告白、和她住在一起之后,所有事都进展的太快了。
当天没了初吻,第三天结束童贞。
这感觉就像是一本三指厚的爱情小说,却在被人介绍的时候,只花三分钟就大致说完了所有剧情。
“……”
她以后会厌倦我吗?
瞥着爱丽丝恬静的睡脸,泽沙再度陷入了沉思。
而且,伴随着这种惶恐的情绪,他又好似在心中听到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呼喊。
快过来。
过来。
来我这里。
……
……那是,谁?
泽沙无暇深究对方的身份。
他只是头痛得厉害,就好似头颅壁内有数百只细小的蚂蚁,围绕着脑壳在里面窸窸窣窣地爬。
“我得……咳、咳咳。”
他艰难地爬下床,往地上划拉着找自己的衣服。
“嗯——?”
睡意朦胧的爱丽丝,发出一声困倦的嗯咛:“你在干嘛?”
停顿一刹,“要上厕所吗?”
如此询问后,她就像是已经明白了答案似的,重又沉沉地撂下了才刚扬起的手臂。“去吧。去吧…唔,早点儿回来……”
再一停,爱丽丝便又昏沉沉地眯了过去,任由泽沙只简单穿了衣服,就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开始往楼下闯。
“咳——”
头晕得厉害。
鼻子很不舒服。眼睛里面,脑子里面,也都像是有烟在烧。
懵懂地走出屋外,被深夜盛夏时的晚风一吹,泽沙便登时打了个激灵。原本浑噩的头脑,也霎时间清醒了数分。
“我这是?”
他惊慌地皱起了眉。
飒拉——
蓦地,泽沙突然听到在近处别墅外的一道树丛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事若反常,必有妖异。
泽沙秉着呼吸,决心不关注此事。他往后退却,打算等上了楼再摇醒爱丽丝,再将现在这事说给她听。
“喵呜——”
但才跨出一步,他便一怔。
猫咪?
回眸看去。只见在那丛森郁的草丛间,一只白底上打着许多浅灰色斑点的小博茨卡猫(形似孟加拉猫),正一脸无辜地在月光下呆望向这边。
“喵——”它又轻叫唤了一声。
见此,泽沙这才放松了警戒心。
他自嘲地笑笑,才要回楼上,心底却实在舍不得如此可爱的小猫。便干脆弓下腰,放轻脚步,以尽可能不吓着它的步调,一步一步、缓慢轻挪着悄悄走向别墅的大门,再将门栓轻抬轻放后,极小心地走向这既脆弱又可怜的小猫咪。
“嘘徐徐徐。”
他很慢地吐着气,吹着不成调的轻音:“倏苏苏苏。乖孩子,别怕……”
“乖孩子……”
离得越近,这小猫一脸慌张却又不怎么敢跑的样子,就越显得可爱。
“乖宝宝、乖孩子,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我……”
泽沙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猫咪身上。
但是突然,那猫往湖水的方向一窜。他才想追逐,便猛感觉头顶一黑,紧接着便好似有什么动物将他一扑倒地。
“……”泽沙才要呼救、
咚!砰!
骤地,他太阳穴上被谁揍了两拳,大脑登时晕眩,再难有什么声音从口中喊出。旋即,他便感觉自己已经被来者完全压制——两手被抓在一起,手腕紧锁,大腿也被压得整个儿敞开。
泽沙才要挣扎,鼻孔前便又叫人晃了什么刺鼻的气味。
这一遭,他胸中口中、乃至于身体之中,就都火辣辣地像被烧起来了一般。周身酸麻,皮肤紧绷,即便再继续挣扎,也完全是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