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
特利卡王国的王前军,两千人;修斯地王国的不灭军团,三千人;安帕里王国的百战铁团,两千五百人。
三支分别隶属于大北方地区,能够最快赶至此地的三个王国的最强精英部队,共计七千五百人。
特利卡王国最精锐的四支雇佣兵小队;修斯地王国直属于王室的战斗小队;安帕里王国的魔法师、神仆,再加上临时雇佣或以国家名义被要求强制参与进来的少数强者。大北方地区东部最精锐的个体共一百四十六人,同样集结于此。
在大北方地区,这样的阵仗相当罕见。
一般而言,只有在迎击再次南下的冰霜魔族时,北方诸国才会一次性集结出如此强盛且精锐的人类部队。
但这一次,情况却略有不同。
使大北方地区的东部三国即便倾举国之力也一定要在此坚决剿灭的,仅仅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
“……”此刻,尤米娜正披着件夏袍,一脸迷茫地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军营。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对队长说的一番“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抱怨之辞,竟能引发如此大的回响。
队长重视了她的话,迅速给国家写了一封信;国家则对此更加重视,将原本就已决定的联合围剿,布置得更快、规模更大,也更急切。
“尤米娜……”
身后,她的队长脸上尽是五味杂陈之色。
这个男人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
“幸好你是个变态女色狼……”
队长叹道:“要不然,咱们这尸体将当的将毫无意义。反而会打草惊蛇,令敌人提前逃走吧……”
“听说这次偷偷给咱们布置任务的公主殿下,已经被王后抓起来了。”皮科架着长棍悠悠走来:“真没料到啊。王室家族——伟大的凛冬叶家族内部,竟然也会出叛徒……”
“是啊。”
队长应了一声:“一想到咱们差点儿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就感到心有余悸。”
“倒不是贪生怕死。”
如此说着,队长用力攥紧了胸前的一枚黄铜勋牌:“我不怕死去。却担心不仅死的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对国家造成伤害。”
“可这次一定能稳操胜券吗?”
尤米娜仍显得胆战心惊:“那个人的手段我亲眼见过;只要她想逃,谁都拦不住她!”
“所以说,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围困。”队长的目光渐趋阴鹫。“必须击杀。”
“不计手段,更无需顾忌自己或他人的性命。”
“……”
迎着风沙,尤米娜伫立在狂风走石之间。
她遥望向远方。
在距离那个方向约百里之外,缇尼卡镇想必仍容颜不改。
肮脏的风吹打着她凌乱的红发,却更显得他们现在将要去做的事,光荣而正义,一尘不染、澄如明镜。
“爱丽丝·巴提尔是特级叛国者!一个极端恐怖主义杀人狂,敌视社会的反人类分子!她就是编号‘死神’!”
“742年五月,她伙同编号‘恶魔’制造了巴丽尔袭击案,造成六名贵族、二十四名平民死亡,多人重伤或轻伤。”
“742年八月,伙同编号‘恶魔’制造了勒提河惨案,造成一位王族,一名贵族,九十六名平民及二十七名国家工作人员死亡,多人重伤或轻伤!”
“742年八月,在勒提河惨案后,她又和‘恶魔’制造了唯赫庄园大屠杀,共计造成包括贵族、平民及国家工作人员共计九百零六人死亡,多人重伤或轻伤。”
“743年四月……”
“743年十一月……”
“744年一月……”
“744年,三月二十八日。伙同编号‘恶魔’,在人类为抵抗寒霜魔族而举行的重大会议上,制造了极端骇人听闻、令人发指的讨伐会议恐怖日!该案造成…造成三位国王丧生(哭腔),二十一位王族,二百七十一位贵族,一万两千四百五十三名平民及军人,三千余名与会各国工作人员死亡。大量人员重伤及轻伤。”
在临时搭建在高地上的木制高台上,一位饱经风霜且不善演讲的老贵族,带着哭腔念完了此次目标的一切已知罪行。
在742年至743年间,这两个邪恶之子制造出的一系列耸人听闻的暴行,尚还在王国能勉力处理的范围之内。
但发生在今年三月末的可怕事件,已将这两个恶魔的罪行及对她们深恶痛绝的憎恨,广为扩散到了整个大北方,乃至于整片大陆。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全世界的人们必须团结起来,和这两个与人类为敌的灾星抗争到底!
而且幸运的是,这两个反人类者的其中一个,已经在讨伐会议恐怖日上被英勇的战士们击伤濒死。
而依据现有的情报——从来形影不离的“恶魔”与“死神”,如今竟只剩下一个“死神”还在东方边境城市缇尼卡镇苟延残喘,企图以此为据点,继续筹谋杀伤人类、毁灭世界,甚或是想要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正义,必胜——!!!”
老贵族右拳用力攥着演讲稿,满含热泪发出了一声悲痛的怒吼。
台下的战士们,也为他饱满的情绪所感染。
毕竟,即便是这世上最不爱国的人,至少也会对北方寒霜魔族的威胁忧心不已——而那两个灾星,那对人类之敌,竟然在列国讨论如何对抗寒霜魔族时,卑鄙的偷袭了王都,大量残杀包括平民在内的无辜人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他们抓住了那个女人……”
看着那些因愤怒而变得歇斯底里的人们,尤米娜低声发问。“他们会对她做什么?”
“……扑哧。”皮科猥琐的笑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队长却兀自皱起了眉头:“难不成,事到临头你反而想可怜起对方?尤米娜。我记得,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多愁善感。”
“……我这哪里是多愁善感。”
尤米娜以手掩面。
她忍不住自己张狂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我只是,只是在想。既然对方是那样的恶人,那我们无论对他们做怎样的事,都是正确的吧?”
“嗯。”
队长应了一声:“是正确。”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正义。”
“……那可真是,我好像已经等不及要开始了。”尤米娜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两条手臂。
在那里,她之前因恐惧而抓出的伤痕的旧印记,仍显得清晰可见。
“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想过那种事了。啊,好想再看看他的脸,真的好想看到那张软弱的脸,因为女友被玩坏而露出怎样绝望的表情——好想看着他们将她玩坏,而我在将屁股反复用力地墩实他的XX,直到将他的盆骨坐碎。现在只是一想到这种事…只是一想起,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我就已经……”
尤米娜双颊潮红。
她紧紧地夹着双腿。自有生之年起,她还从未像此刻一样愉悦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