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迎着金色的烈阳,红发的尤米娜以手遮眼。
远望战场——残暴之徒的杀戮,营造出了一幅炼狱末日般的绘卷。
“我知道了。”
她小队的队长急吼道:“你快去快回!”
“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抓回来——也许,他就是我们这次能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对于此事,小队成员皆心知肚明。
“死神”的姘头一定就在城里。而且,他绝对就在距离死神不远的地方。
……但指挥此次作战的元帅,却否决了他们的提案。
为了所谓的荣誉和尊严,竟然擅自以这许多人的性命做筹码,贸然放弃掉最有可能以最小代价杀死“死神”的方案。所以说,贵族这种脑袋僵化的蠢物,实在是人类社会中最无用也最愚蠢的存在!
“……”(尤米娜)
但真正参与这场战斗的战士们,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充当所谓“荣誉”的牺牲。
“奥缇芙,你跟她一起去。”而在这部分人中,自然也包括了安帕里王国的魔法师和神仆们。
“哦!”
奥缇芙,二十八岁。
作为侍奉大地女神的神殿侍从,她既擅长改造地形的土魔法,也对近战搏击具有一定的心得。
安帕里王国的魔法师们,不敢完全信任这帮子佣兵。尤其是这个叫尤米娜的,她恶劣的名声,甚至已经传到了大北方地区中部——为预防她此行误事,早在参战之前,负责带队这帮魔法师的长官,就已经和雇佣兵们进行了多次沟通。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奥缇芙)
和天性淫邪的尤米娜不同,奥缇芙即便在所有侍奉大地女神的神仆中,也称得上最纯洁、最正派的那类。
而且,她的实力也稳压尤米娜一大截。
对现下的安排,包括尤米娜所属的佣兵小队成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是满意。
“哇呃……”看到奥缇芙身披皮甲,肩负铁铠,不带武器追赶上来。尤米娜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嫌恶之色。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群假正经的神仆了……
“尤米娜小姐!请将你的后背放心交给我,即使我死了,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哧。”
尤米娜不屑地撇了下嘴。
她加快速度,直到接近城墙后才翻身跃马,以勾爪攀附上了墙头。
奥缇芙紧随其后,也用勾爪慢悠悠地爬将上来。“尤米娜小姐!”
她才爬到一半,便见尤米娜已在墙上溜出许远——“尤米娜小姐,请等一下!你难道忘记了咱们的任务吗?!”
“切……”尤米娜再次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等到奥缇芙终于爬上城墙。这位与神仆素来不对付的女佣兵,才在确认两人距离原来的队伍已经足够远后,叉着腰挑起了眉毛:
“嘿,神仆!我警告你!”
她的声调显得阴阳怪气:“我对和你合作没有兴趣!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少管!只要别忘了他们是让你来做什么的就行!万一咱们被那个女人发现了,就乖乖当好盾牌!其他胡话都少讲!”
“这、可是……”奥缇芙身负重装爬上城墙,此刻仍有些疲累。
她一边喘息,一边勉强地说:
“呼、哈……审判长说过,敌人是和那个‘死神’一起行动的男性。实力不容小觑。”
言罢。这位神仆咽了一下口水,再将拳头抵住胸口:“至于另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即使我死了,也一定会在死掉之前一直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为了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希望佣兵小姐你还是能尽量和我配合吧。”
“不要你说我也知道!”尤米娜扯高了嗓子。
她抵着腰肢,慨然在城墙上向前走出数步。而后停下。
“喂。”
尤米娜回眸轻蔑道:“我说。你该不会还是处女吧?”
闻言,奥缇芙一愣。
她身上响动着的铠甲,也在这瞬间暂时停止了碰撞。“这和任务有关系吗?”
“可悲的女人。任务、任务!对你来说,除了完成任务,你的人生难道就没有其他颜色吗?”尤米娜扬起手,声音再一顿:“不过,嘛。呵呵。有像你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倒让我对完成任务的信心,更增添了几分。”
她再次拉高声调:“毕竟你们这些童贞的运气一向很好!”
“童贞?运气?好?”
奥缇芙困惑地追赶上来:“尤米娜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问:“我不太理解。请问,我是处女这一点,与能否更好的完成任务,难道有关系吗?”
“少废话!我在说迷信!”
尤米娜的确是一个迷信的人。
狗的血,猫的额头毛,狐狸的尾巴尖,兔子的脚,又或是少女的初潮、老人的指甲。
几乎所有佣兵都是一大堆迷信的结合体——像是往天上扔一百把飞刀,最后砸中谁谁就是倒霉蛋、没砸中的则意味着今后一周内是幸运儿、死不掉(大概)这类的游戏,他们更是对之乐此不疲。
而就尤米娜来说,她所相信的自己近日来的好运,便是与一个老处女同行。毕竟运气占卜书上写的可是明明白白呢!
“我看你长得一脸呆相,身上穿的东西又叮叮当当。过会儿,赶快把这些玩意儿全脱掉!绝对不能穿着它们擅自靠近到那边!”(尤米娜)
“呃,是这样的吗?”
奥缇芙困扰地将她那根金色的发辫揽回到肩前。“可是,既然如此。尤米娜小姐你刚才为什么没说?”
“呵。刚才?以你们那边的人的架势,我再多说个几句,恐怕所有人都要站起来围着把我批斗一番!”
尤米娜最讨厌神职人员了。
她们尽是些软弱的女人,既不受男人欢迎,又不敢主动追求性福,可一对上自己这种优秀的女孩,唾沫星子就都来劲儿了!
“总之,你听我的。必须听我的。”
尤米娜指挥她道:“为了不引起那小子注意。当然,那小子什么都不是,所谓他其实挺厉害也是我骗你们这群老处女的——啊,对了。最重要的事是,绝对别在不安全的时候往城墙外面看!咱们必须贴着城墙内缘走。到时候,你看不出来什么时候是机会的话,直接模仿我就行。”
“嗯,我知道了……”
“还有。”
尤米娜再次将险恶的嘴脸转向奥缇芙。“你那是什么发型?”
“啊、咦?”(奥缇芙)
“你的发型啊!!”
尤米娜咬紧贝齿。她攥紧右拳用力挥动:“就是这发型!哦,拜托——只是长发就已经蠢的了。竟然还留了那么长一根辫子?还有。把辫子往前面放算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嫌咱们这次的任务不够不吉利?”
“那你的意思是……”奥缇芙惶然看着她。
“剪掉。”
“剪掉??”奥缇芙珍惜的抱着自己的辫子:“可是,它…它是我留了很久才……”
“一切为了任务。对你来说,难道辫子比你的国家和信仰更重要?难道说,你这个表面看着挺正经的神仆。其实是一个卖国贼?一个异端者?”
“不是的!我绝对不是的!!”奥缇芙连忙否认。
她犹豫再三。
“好吧。”这位神仆艰难地咬着牙齿:“我剪。”
尤米娜督促着她,直到对方将长长的辫子从后脑勺处连根截断。也学着尤米娜的样子,只留了一头及颈的短发后,才算罢休。
“你做得很好……”
尤米娜笑了。
将一位神仆玩弄在股掌之间,这对她来说,倒称得上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