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便衣武官，申武对女性心理还是有一定研究心得的。
“敢冒犯帝国的蟊贼屈指可数。如果你成为了我们的一员，需要注意的是每年定时北上消灭草原上的那群蛮子——但这里是西域，类似的工作命令并不会很多。”
“而在我看来，你可能比我还强；既然如此，帝国一定会出专薪将你们供养起来。”
“还有土地、民众、商路的赋税。一旦你能成为都护城周边或西域东部地区的封建主，更只需承担起保民安境的职责就足够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位女士，只要加入都护麾下，我想你今后总能有许多时间和你这位男友过夫妻生活。唯一需要注意的……”
他说了个自认为很俏皮的笑话：“就是不要肏比过频。万一将他榨干，那可就不好了。我看他好像很容易被榨干的样子，可能得多补补。”
“我们家泽沙厉害得很！”
爱丽丝将泽沙往后揽，愠怒道：“用不着补！”
“啊，是么。我倒无所谓，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私生活。”
申武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但老实说，他对爱丽丝的说辞相当怀疑。
毕竟，与锐气四射且胸臀丰腴的她相比，这女人身边的那个小男人，简直像极了一只即将被野猫吃得干干净净的可怜小白鼠。
……不过，这孩子是几周后被榨死，还是几个月后被榨死，倒都和申武无关。
他想：
反正我只要能为都护搜罗到人才，就足够了。
“那么——”申武朗声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现在吧。”
爱丽丝瞥一眼地上那具尸体。“不过，你杀了人。当真不必负责吗？”
“哈哈，这话就显得少见多怪了。”
申武瞧着爱丽丝。他奄然一笑，道：
“要是每个被我杀了的人都需要我来负责。就算将我分成几百块，也不够他们分的。”
“既然敢在城里惹是生非——这男的，想来也早就做好了被人反杀的觉悟。”
说话间，他再瞥一眼泽沙。
申武温和注视着这个在自己看来毫无用处、毫无才能的孩子般的男人。
他眼中虽无笑意，脸上却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你这位男伴是个挺好看的孩子。”
“你眼光很好。但为了你们的将来，今后像这类腌臜事还是早些熟悉为妙。”
言毕。申武再笑着看向了爱丽丝：
“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做绝。”
“像这类人，但凡留了情今后就一定会成为祸害。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斩草除根。”
“……”（爱丽丝）
爱丽丝突然觉得，即便自己刚才没要求这个苏南沙人杀了趴在地上的无赖。他也一定会另找机会动手。
尽管申武对自己很尊敬，表情也好、眼神也罢，都写满了尊重与认可——但她却始终对这种人喜欢不起来。
他在某种程度上，让她想起了自己极度憎恶的那类人。
暴力、血腥、雄心勃勃，同时对弱小之辈毫无怜悯与惋惜之情……
“受教了。”
可爱丽丝却不想与此人起争执。
她甚至有可能成为对方的同事——对爱丽丝来说，只要有拼搏的机遇和发展空间。她就一定会努力抓住这个机会。
……而与此同时，她也只需有泽沙在身旁长伴。就足够了。
“我可以顺便问一下吗？”
下定这个决心后，爱丽丝就开始对自己可能会成为效忠于苏南沙帝国的战士这点，看得很开了。
即便那是个既神秘、又强大的东方帝国，天生就叫人对其感到警惕。
“你们那儿应该有洗澡的地方吧？”
爱丽丝随意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俩已经挺久没洗过了。如果都护城有可供我们单独沐浴的场所，那就再好不过了。”
“哈哈哈，这你放心。”
申武朗声笑着。
他又瞥一眼泽沙。
泽沙总觉着，这个东方人看自己时的眼神，令他坐立难安。
“都护城占据着全西域最好的平原，阿憟圣山上流淌下来的天然泉水，可供给全城百姓随意取用。”
申武意味深长地看着泽沙：“届时，你们俩随时可以洗澡。想洗多久没问题。”
而后，
他突然问：“如此说来，这位小哥。”
申武打量着泽沙的相貌和体态：
“看样子，你似乎也是西域人。既然如此，那么你的母邦是那座城市？”
“我是……”（泽沙）
泽沙才要开口，爱丽丝已先行打断道：“洗多久都可以？这个意思难道是，你们那儿有不仅能洗澡的比较开阔的单间？”
“有的。”
申武的注意力被拽回到了爱丽丝这边。
他笑着点了一下头：
“不止单间。更有阿粟圣山脚下的温泉房——无论冷水还是温泉水，你们均可以任意使用。我甚至可以保证，你们在使用期间绝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笑）”
听他这么说，泽沙脸红了。
爱丽丝倒像是挺满意的样子。她道：
“苏南沙帝国还真厉害。别人想要的，你们都有办法满足。”
“可要是我选择加入你们，真不知这些东西将来还能不能继续供我使用。嗯……其他的，就都等之后再详细谈吧。不过，我倒是和我家的小泽沙不同。他总对任何事放心不下，我却只要基本上过得去就OK——假如咱们今后成为了同事。有什么除了工作以外的事，你们都可以和他说。”
“哈哈哈，可以、可以。只要你愿意成为效忠帝国的战士，未来的一切都可以再商量。”
如此说着，申武沉沉地吸了口气。
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这便再次将笑容，挂上了嘴角。
“……”
一切都貌似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苏南沙人对朋友和家人的好，即使在诸公国之间也是相当有名的。
泽沙从小就听人讲过许多苏南沙人重情重义或守信用的故事。假如这次爱丽丝能在此落脚，倒的确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好事——但不知为何，自从见到这个叫申武的男人后，他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慌。
他期望这只不过是错觉。
他期望……
临走之前，泽沙最后向那倒在餐馆地中央的尸体，投去了一眼。
他原本还活着，现在却死了；杀死他的人与他并无仇怨，仅仅是为了讨好另一个人……
更仅仅是，为了完成可能由他上司布置的任务……
没来由地，泽沙突然又打了个冷颤。
他摇摇头，尽力将这份惶恐逐出了心田。这便继续随爱丽丝的步子，在她呼唤自己之前追赶她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