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哈，呼啊——！”
一口喝光一整杯蜂蜜牛奶就是爽。
爱丽丝站在立地镜前，欣赏着镜中美丽得宛若神灵的自己。尤其是那好似银瀑的长发——自成为泽沙女友后已不知多少次的，她再度为泽沙的幸运感到兴奋不已。
这曼妙婀娜的身体，这摄人心魄的容貌，这犹若深受爱与美的女神伊芙洛狄眷顾的，濒临极致的美好。
长夜漫漫，让它就这么浪费着可不是好事。
顺手从立地镜旁的床头柜边拿起牛奶罐，再次为自己倒满后，爱丽丝又一次将牛奶一饮而尽。
“嗝。”
她打了记浅嗝：“等泽沙上完厕所回来。再做几次再睡觉吧……”
……
深夜。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夜空中月色正浓。
在都护城的贵客行馆内，泽沙坐在木质的单间单人马桶上，便池上盖着木盖，他自己则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月光发呆。
事实上，他晚上没吃宵夜、没怎么喝水，因此当然没有任何便意。
但他必须待在这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找到了出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缘故——最近几天以来，爱丽丝实在厉害的让他有点儿经受不住。
他现在的想法是，假装自己在上厕所，反正爱丽丝总不可能追到男厕里把自己抓回去。
等再过个一小时左右，差不多到了必须要睡觉的时候，今晚的第四次应该就能躲过去了。
……更何况，倘若现在就回去，搞不好还不止第四次。
“虽说她这么喜欢我，很叫人开心。可总这个样子未免也……”
尽管嘴上在埋怨，可一想到爱丽丝的确是喜欢自己、爱自己的，泽沙嘴角就不由勾起了疲倦的笑意。
“两年……”
他再次回身望向空窗外的月光。
“我离开诸邦国，离开我的家，离开这片荒茫的大沙漠……应该，已经快两年了吧。”
时光荏苒。
但对于泽沙来说，昔日的种种仿佛仍在眼前。
他的时间，除了与爱丽丝共同度过的这段，便都还停在此地，在与母亲外出旅游的那些日子里。难以忘却。
“她还……”
“她还，会好吗？”
“咳咳——”（清嗓声）
泽沙被吓了一跳。
他霎时间站起。
听动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旁边的厕所间中传来。
“别慌。”那人道：“是我。申武。”
闻听此言，泽沙不由一愣。
不过，他倒不再担忧是有谁来刺杀爱丽丝了。“你也在这儿住？”
“咳咳——差不多吧。”
申武尴尬地笑笑。“你也知道的。很多时候，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好往家里带。母老虎可是会咆哮的。”
“……”泽沙眨眨眼。他猜了申武之所以会在贵客行馆，是为了和别的女人偷情。
“也不怕你取笑。”
申武在隔壁一边憋气，一边哼着声音说：“路边的野花的确挺香。可作为男人，如果能向神明以今后再也不采野花为代价，换我下半生永不便秘。我绝对当场就换。”
“……这没什么好笑的。”（泽沙）
好吧。
事实上，看见一个外国人，尤其还是一个手段狠辣的外国武官竟然会受这种难以启齿的小疾困扰。这确实挺搞笑的。
“你可以尝试多吃点蜂蜜。”
一时间，泽沙也不知两个大男人在厕所能说点儿什么。
可既然对方先搭话了，自己一句不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这有利于，呃……就是那什么。”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
申武在隔壁厕所痛苦的呻吟着。“可不管用。”
“我这个都好些年了。太难了，真的。”
哀叹数匝后，“这么一说，刚才我就听有人进来。当时就猜到是你。”
“但我以为你只是来上厕所的。我现在这样子也够丢脸，所以就没吱声。”
说到这儿，男人话锋一转：
“但你来这儿好像不是为了上厕所。”
“而且，刚才又说了一句‘她’还好吗。……你说的那个‘她’是谁？对方应该不是你那位女朋友吧？”
言已至此，申武佯装不经意地喃喃自语：“莫非，‘她’是个精灵？”
“……”
唉。
泽沙就知道。
他早就该知道，所谓在贵客行馆里偷采野花，还有所谓的便秘——都是谎话。
毕竟，正常聊天的时候，这世上哪有谁会在听到称呼女性的“她”时，在第一时间就想到精灵族？
“不是精灵。”
泽沙没法见招拆招。
无论苏南沙人是否知道爱丽丝的真实身份。接下来该如何决断，都取决于他们，而非自己和爱丽丝。
“我刚才叹息的不是爱丽丝那边的人。”这一句，泽沙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而是我的私事。”
“哦——？私事。”申武言辞一顿。
他再次憋着气。很用力地嗯嗯了好几声，可一番努力却明显只是徒劳。
喘了一会儿，这男人再次发问：
“请原谅我说话如此不客气——只是，我个人认为：以你的状况来说。无论过去曾发生过什么，现在的你都没有心猿意马的资格。”
“……心猿意马？”
泽沙笑了。
他摇摇头：“没有。我这种人哪会有。我说的私事，其实是我自己的家事。”
“是么。”申武道：“那就好。”
他又道：
“既然是家里面的事，那再好不过。”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言语。
直到又过了许久。
蓦地，申武突然打破了这段寂静：
“你这样说，我倒想起来了。”
“第一次见到时，我就觉得你看着像这边的人。当时就想问，却一直没机会开口。”
“是西域人，看起来又不像是和她在这里认识的——既然如此，那你们是怎么相识，又是怎么住在一起的？”
“还有，就是……她的那个精灵同伴，想必你应该也见过的。她的去向，你现在知道吗？”
申武的一番发问，令泽沙倍感惊讶。
他双手压着膝盖，很平稳地坐在马桶的木盖上。毕竟，泽沙知道爱丽丝就在附近，他现在谁都不怕！
“你应该也没觉得我会老实回答你。对吧？”
他说话声并不大，却显得很有底气：
“我的事就算说了也没关系。可既然你想问爱丽丝的事——那么，相比起我。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告诉你实情。”
“呃、啊。哈哈哈……”
空气凝滞了片刻，申武便又爽朗的笑了。
“这话确实、这话确实。哈哈！”
他笑道：“你没必要太紧张的，我只是在这边待习惯了。平时，即使是和我的战友们在一起时，也总喜欢问东问西的。”
“那行。等你女朋友将来成了我们的同事后，我有机会再问她吧……”
申武试图用笑声破除尴尬的氛围。
可与此同时，他却更有意尝试讨好泽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