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或许，咱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泽沙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指哪个？”爱丽丝疑道：“从我想杀了那个蓝头发的开始？”
“不是不是不是。”泽沙连忙否认。
嗯……
话说，他如此袒护那家伙的样子。还真令爱丽丝感到不爽。
“我是想问。你这么爱我，但一定也有我失去了多少或改变了多少之后，就不会再爱我的情况发生吧？”（泽沙）
“你呀。”
爱丽丝白他一眼：“杞人忧天。”
“天塌下来了，准得第一个把你砸死！坏小子，怎么天还没把你砸死。”
说话之余，她压住视线想着。“……你问吧。”
爱丽丝毕竟自诩为好女友。
而且，其实她也对这个话题蛮感兴趣的。只要这样的话题不会损害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倒无妨被问。
“要是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泽沙）
“随便。”
爱丽丝略摊右手：“我喜欢挑战。”
而后，她含羞笑着咬泽沙的耳朵：“再说，我都给你添了这么多这么大的麻烦了。你不还是如此的喜欢我嘛……”
“咦？”泽沙愣了。“什么时候？”他问。
“你看呐，我是个坏女人，杀了好多人、又没有个稳定住处，作为女孩性格又差得出奇。”
爱丽丝道：“而且，我还不喜欢化妆打扮什么的……虽说我不必打扮就特别漂亮就是了。可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性格更糟糕啦？”
“完全不觉得。”
泽沙是真的有些惊讶。
他道：“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对我来说，反而是我一直在拖你的后腿。”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爱丽丝得意地抬起头。
她笑眯眯地说：
“可是，我乐意。”
“那要是我今后真的会给你惹麻烦呢？”泽沙又问。“不是你已经习惯了的这些。而是……真正的麻烦。”
“喂，你这臭小子。”
爱丽丝骤然提高了警惕。“我说！你该不会正在为今后想出轨的事找借口吧！”
“没有没有。”泽沙矢口否认。
他想了想，就被爱丽丝的这句话逗乐了。“我说，你难道就不能不往那方面想吗？”
“哼。一看你就好像有不轨心。”爱丽丝哼一声，道：“再说，除了这种事算真正的麻烦。你还能给我添什么麻烦？”
“譬如……”泽沙的心急促地跳个不停。
他说：
“譬如…我惹了大麻烦，有很厉害的人要来杀我。”
“那我就先杀了对方。”（爱丽丝）
“那要是我惹了大麻烦，有特别厉害的组织想要杀我？”
“哈——再厉害的组织，还能有北地诸国加在我脑袋上的悬赏更厉害吗？”爱丽丝反唇相讥。
她尖声道：“除非是苏南沙帝国！或者群岛的通天塔！”
“如果就是他们呢？”泽沙心跳得极快。
“即便是他们，我也将为了你战斗到底。”爱丽丝倔强地瞪大眼睛：“直到我死去的那瞬间为止。”
“……”泽沙暂时安了心。
尽管没法确认爱丽丝的话是不是真心话——可老实说，他确实突然放松了许多。
虽然所谓战斗到底这种话，绝对是假话就是啦。哈哈哈……
但至少——他欣慰地想。至少，爱丽丝如果真遇到了那种事，是有可能和我一起逃走的……
“那要是有朝一日我变了呢。”放心之后，他就继续发问。
“你准备变多少？”（爱丽丝）
“比方说，我变得尖酸刻薄，再也不信任你、更不会温柔地对待你。你会怎么做？”
“只要你心里还是爱我的，我就会继续守护。直到你愿意重新相信我、温柔对待我为止。”爱丽丝可从来没想过泽沙说的那种情况。
不过，假如以后真的变成那样子。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那要是我变得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没用、越来越依赖你，不再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或事抱有希望……”
（那不是更好吗！！）
“咳咳。”心里虽在欢呼。可面子上，爱丽丝毕竟还得过得去。“我不介意。”
她稳着声音，尽量不将兴奋感暴露在外：
“虽说这样子会很糟，可却不会对咱们俩的爱造成丝毫损伤。话说……呃，关于这个，不信的话你其实可以先尝试一下。”
“嗯，嗯。”泽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是，爱丽丝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准备尝试还是只表示“我知道了”。这就很让人焦心！
“那要是我毁容了、变胖了、或者生了重病，又或者……”
“这些倒都无所谓。”爱丽丝想想，道：“这类小问题遇到了以后，想办法解决就好。我觉得它不会对咱俩的爱情构成威胁。”
“即便我毁容了也无所谓？”泽沙有些焦虑。
毕竟在他看来，爱丽丝之所以会爱上自己的原因之中，必定有好色这一点的存在。
“你扪心自问，就你现在说的这些，即使横亘在我们之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爱丽丝耸耸肩：“难道，你此刻对我的爱是因为我很漂亮、身材很好、或是非常健康？”
“现在？我现在爱你至深。即便你没有了这些，也无所谓。我依旧爱着你的心。”泽沙回应道。“可若回到最初时，我想自己可能就不会……”
“这不就结了？”
爱丽丝笑道：“我和你的答案是一样的。这样说，你总不会再在这上面担心了吧？”
“……”泽沙暗暗松了口气。
他相信自己是爱着爱丽丝的。无论如何，绝对。
“那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
虽说最初时，他问这么多问题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唯一想问的那个问题。
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一开始想的是什么，早就无所谓了。
“那要是我有朝一日像那天班先生说的一样，变得有才能、有本领，变得很厉害，甚至比爱丽丝你还更厉害的话……”这并不该算作一个问题。
毕竟对泽沙而言，自己若能变强，无疑是给两人的关系锦上添花。这能有什么不好的呢？
“哈哈，你在说笑吗？比我更厉害？这世上可不会存在那样的人。”
“我是说如果。”泽沙安稳地坐在爱丽丝怀中。幻想着说：“如果有一天，我非常强。不仅比爱丽丝你强，甚至可能比你强无数倍。”
越想，他就越觉得这样的妄想很美好。
假如自己能变得特别厉害——那么，这段爱情即便在世俗眼中，也一定会变得特别正常且美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