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人们习惯用嚼柳枝刷牙,而且牙膏也有一些配方来着,比如柳枝、槐枝、桑枝加水熬制成膏,再加入姜汁、细辛等物混合,就成了简单的牙膏。虽然效果不见得好,但好歹比不用强。
另外,史传元朝就有类似现代牙刷的雏形,明孝宗用木棒和猪鬃毛发明了历史上第一根牙刷——当然,李素也没打算大批制造这玩意卖钱,毕竟这东西要改变人们的习惯的,短期内赚钱不可取。
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店家解决了李素刷牙这个难以忍受的问题,那李素自然想着在他的杂货店里买些东西。瞧了一圈儿后李素被几个粗瓷碗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这是……”
掌柜的眼睛都不抬,貌似有些鄙夷道:“你没见过红糖?”
李素嘴角抽了抽:“见过……”
按说,制作红糖是唐太宗李二陛下遣使去印度取回来的法子,这时代却不知是谁带回来的,但瞧这品相还真不错。依着李素的想法,红糖的作用貌似除了做那种甜腻腻的三角包外,大体上就剩下女孩子在特殊时期配合姜汁喝一点了。
相比之下,白糖的用法就多了去了,糖醋鱼啊,白糖糯米团啊,粽子蘸白糖啊什么的,想到这儿李素随口问道:“掌柜的,有白糖么,给我来一斤。”
那掌柜还未回答,项采薇却在一旁道:“白糖是什么?”
掌柜的却直起了身子:“你说的可是糖霜?”
李素懵然道:“应该是吧……”
掌柜的也不多话,径自走向后堂,此时项采薇猛的一拉李素,悄声道:“你买糖霜作甚?那个很贵的!”
李素愕然道:“白……糖霜很贵?多贵?”
在李素的印象中,白糖这玩意就是几块钱一斤的样子,再怎么贵……还能比肉贵?而前身貌似也没怎么接触过这个,所以他并不清楚价钱。
项采薇摇摇头:“我只知道很贵,具体有多贵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掌柜的捧着个精致的瓷罐回来了,他将罐子递给李素道:“你要的可是这个?”
李素接过那罐子打开瞧了瞧,看着是白糖没错,便问道:“这怎么卖?”
虽然李素如今瞧着寒酸些,但如项采薇所说,他打扮的不伦不类貌似小厮,掌柜的只当他是富人家的下人了,于是道:“这一罐恰好是一斤,全部买的话是十三两钱银子。”
李素闻言险些把手里的罐子丢地上:“这么贵!”
这么说吧,大燕一个知县的正经俸禄一年才四十五两白银,而依着如今的平均米价来说一两银子可以买将近五百斤大米,哪怕不考虑生产力吧,大米按照一斤两块钱换算成软妹币,一两银子也有一千块。
依照前世的价格来说,一斤白糖撑死了也就三四块钱,某些时候和大米差不多等价,可这年头白糖的价格是大米的六百多倍,这……
什么鬼?
掌柜的这下确定了李素就是个穷鬼,他把罐子夺过来,炫耀道:“能不贵么?你看这糖霜啊,像霜吧?”
“……像。”
“像就对了!这糖霜是红糖熬制后表面凝结出的一层霜,因此才得名糖霜。一千斤红糖才能凝结这么一两……”掌柜嘴上说着话,手里却径自拿出一个布袋将那白糖罐子珍而重之的包了起来:“所以整个大燕一年都出不了三百斤,还得供应宫里和达官贵人,这么算下来你说说,能不贵么?”
转身放好罐子,掌柜的又道:“咱们兴庆府不产甘蔗,一年到头都没多少糖霜进来,撑死了也就十来斤的样子,我这也是前些天运气好才得了这么一罐。这玩意有价无市,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