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欢迎光临......阿，原来是观星大人，还有舰长大人啊。”
“你的语气不用变化这么大的，丽塔，我是不会被这种低端的小伎俩给激怒到的哦。”
舰长朝身穿女仆装的丽塔笑了笑，与观星一起坐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
“舰长大人不必感到抱歉”一阵迷迭香的气息扑来“我是不会为这点小事而心存芥蒂的。”
丽塔端来两杯红茶，轻轻放在二人面前。
“哼，那就好。”
“毕竟，忍耐也是女人重要的美德之一呢，您说不是吗，观星大人？”
“你！嘁......”
舰长端起红茶抿了一口，称赞道“很熟悉的味道......真的很好喝，丽塔。”
赌气似的，观星也拿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大口。
“喝慢点......”舰长忍不住说道。
观星也没有真的将这杯茶一口气喝完，而是在那一大口之后，有些爱怜地将杯子放下。
“果然，我还是没法将那两杯茶区分开来啊......”
看着观星低落的神情，舰长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些事情。
“她会治理好煌国的。”
观星点了点头，拿起红茶轻啜一口。
丽塔将门口悬挂的牌子翻了过来，让“休息中”这一面朝外。
“话说回来”舰长向已经与他们同桌而坐的丽塔问道“你是为什么在这里开了这家咖啡厅？”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盯着舰长的眼睛道“只是想要有个安身之所罢了。”
“休伯利安也可以是你的安身之所。”
安抚了一下露出危险眼神的观星，舰长朝丽塔说道。
“休伯利安永远会是您的安身之所，舰长大人。但我与您不同，对我来说，休伯利安的确是一个可以作为休憩之所的地方，但也仅此而已。”
丽塔幽幽地笑着，令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像我们这种时空里的漂泊者，是很难找到一个可以永远留下的的地方。舰长大人您很幸运，能够找到像休伯利安这样的一个地方。但我并没有您这么好的运气，所以，我想自己创造一个，仅此而已。”
“而且，我也经常会待在休伯利安的，您并不需要担心哪一天我突然不辞而别哦，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的。”
舰长松了口气“那就好。”
“哦？这么说，舰长希望我能一直待在您身边喽？”
看着丽塔狡猾的语言陷阱搭配上她狡黠的笑容，舰长只觉得自己眼前盛开了无数艳丽的蓝紫色花朵。
“额......这......”
刚刚消停没一会儿的观星，此刻又朝着舰长投去了极其危险的眼神。
“还是......不希望呢？”
丽塔脸上笑容不减，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舰长的回答。
“我......我......”
此刻的舰长，并不觉得窘迫。
面前的这两位，与他一起经历的事情可以说是最多的。
看着面前的两人，舰长全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词汇，拼接成一段又一段支离破碎的语言。他发现，对于这两位陪伴自己度过了最长时间的朋友，他好像不论怎么回答、怎么回应，他都不觉得满足，不觉得完美，甚至永远会觉得自己没有做到位。
他常常对她们心怀感激。尽管面前的二人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但即使是出于处理局面的角度，他都无法说出这二人里究竟谁更重要。
这对舰长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解命题。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场景了。但是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没有做好，没有将局面处理到完美。
“我......”
他十分厌恶这样的感觉。
但是他真的无法拼凑出一段令自己和她们都感觉完美的语言。
或许，那种语言压根就不存在。
“说句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丽塔。”
“哦？”
“因为”舰长端起红茶“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说句可能会让你们生气的话，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一样高的。”
“我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再从身边离开，现在与我坐在这里的你们是同样，休伯利安上的大家，天命里的大家，都是一样。”
舰长将有些发凉的红茶饮尽，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将思考许久的话一口气说出，语犹未尽，却如同儿戏一般没了下文。
他回想着曾经牵起他的手，让他选择未来的一个个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即使大声呐喊，心中的感情也仍然无以消退。
自己究竟该对这些身影、这些人作何回应呢？
没人知晓，更没人告诉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情今天会被丽塔这样一个玩笑般的提问所牵动，沉浸在交杂的洪流中，他不想顾虑其他的事情。
他睡着了。
观星轻抚他被余晖覆盖的黑发“他从来没有真正休息过。”
丽塔轻哼一声。
“从一开始就是，他总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他想向我们回应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们虽然把他从无数的碎片里拉了回来，但那毕竟不可能全被清除干净。那些残留物带给他的变化，其中之一就是有时情感波动十分激烈。”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想要拯救，就必须要经受考验。”观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