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告别

作者:附加结果 更新时间:2020/8/3 20:56:48 字数:9281

“对一个女孩表示好感的男孩突然有一天对这个女孩不理不睬,女孩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过火了之类的,然后会慢慢回忆起一点一滴的美好细节,发现这个男孩其实蛮不错的……”明鹤指导我如何处理与人类的感情中。

“我没有表示过对她……呃,那也算是‘好感’吗?”我脑内与他回应,“她情绪变化太快了,一天一个样,而且还总是对我有所隐瞒,我实在是分析不出她的行为逻辑。靠你啦,老神仙。”

“老……咳咳,我不会和小屁孩计较的。你天资聪颖,什么功法、法术都能看一遍就会,这种钓妹子的技巧相信你也能很快学会的。”

“为什么是‘钓鱼’的‘钓’?这个用词给人一种轻蔑的感觉。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不想跟她把关系闹得太僵而已。”

“做朋友?异性之间不可能有纯洁友谊的,果然还是个小屁孩,这都不懂。追求女孩子,就要拿出认定她就是你未来妻子那种气势去追啊!”

“我又不是明绝言,她迟早要和‘明绝言’成婚的。”

“你是‘鸠占鹊巢’的穿越者啊,朋友!你现在就是明绝言,拿着婚约和那姑娘在一起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吗?你这话说得好像完事后你还要穿回去一样……”

“难道不用吗?以及拿我都不知道的婚约逼迫人家不好吧?”

“啊?在这里当人生赢家不好吗?你居然这么有原则的吗?”

自从我不理睬夏清冰以来——狸猫妖王闹事后第一天——她居然在课上不再是呆呆地望着天空,而是盯着我看。一次与她目光相对后,我立即把头扭向另一边,与脑内的明鹤交流起来。

但是这种感觉怪怪的,总感觉这样做对“感情”而言不太尊重,这大概是动机不纯带来的负罪感吧。

常老师今天讲的是“贴身战斗技巧理论”,他昨日的伤似乎没什么大碍了,上课时还是那么神采奕奕,骂人“小兔崽子”的次数比往常还多两次。

今日上午的课只用了往常一半的时间就讲完了。

常老师也很惊讶的样子:“耶,说好的安全演习呢?我特么嘴都快说的秃噜皮了,赶在说好的时间前把课讲完,现在到点了怎么还没通知?”

我也很惊讶,昨天闹得那么大动静的事,居然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了吗?

“喂喂,听得见吗?我现在不是安老师,而是在校园里埋下了炸弹的坏人哦!大家在午休前找到并解除所有炸弹,否则就没午饭吃了!大家要严肃对待,再说一遍,解除不了所有炸弹就没午饭吃哦!”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安无念幼齿语音的广播,我只能想到一只萌萌哒的小白兔蹦蹦跳跳地努力想表现出威胁的搞笑场景。

想必很多同学都有和我相似的想法,有的甚至笑出了声。

常老师在讲台上冷笑,微微点头,饶有趣味的眼神撇向每个发出笑声的人脸上。

“嗯……随广播放出的还有我的一首‘安魂曲’,其效力虽然不至于让大家睡着,不过大家肯定没精力用法术了,而且体力也会大幅消减哦!”

原来常老师冷笑的意味是,别小瞧了安老师,她可可**的样子只是迷惑人的,实际上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安无念的笛音让人沉醉,生理意义上的。

我听着悠扬的笛音,身体有种神经递质传导阻滞的感觉。

锁金枪纳米化分散在我的体内,可以代偿受阻的神经系统完成信号传递功能,所以我能不受安无念的笛音影响。

其他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常老师,不是说好削弱‘坏人’那一方的吗,安老师出马这算哪门子削弱啊?”有同学发出悲哀的疑问。

“哼~”回答他的只有常老师的不屑。

从绝对战斗力角度来说,昨天安无念打不过来闹事的尤尔汗,所以今天她来当“坏人”,确实算削弱了。

但是昨天教室里的同学们面对的威胁只是几个持铳械的“蒙面人”,他们可不知道“蒙面人”本尊的战斗力有多恐怖。

大概同学们原本准备好的是今天暴打一顿“削弱版”的持械 “蒙面人”吧。

然而眼下连站起身都极耗力气,他们自然感觉更加难受了。

夏清冰跟我一样都没事,以她的强大,这个活动三两下就能解决,但她只是懒得管,或者是时机还不对,就好像她是老师一样,先让学生自己解题,若是学生思索得进入了死胡同,她再出来给个思路,让学生豁然开朗。

在安魂笛音之下,第一个自己站起来的人,居然是莫沫梓。

她嘴巴翕动,似乎在低哼着什么歌谣,轻轻走到安平君身畔,将身子贴近,凑到他耳边,让他也听见那歌谣。

听着莫沫梓的歌,安平君脸色渐渐红润,精神好像也恢复了大半。

精通音律法术吗?莫沫梓的歌声居然抵御住了安无念的安魂笛音。

在模拟战里安平君通过我的声音确定我就是“敌方将帅”是靠在电台里听过我的声音的莫沫梓将我的声音模仿给他听了才做得到的吧。

“不许动!”又是昨天的“持械蒙面人”,不过今天只来了一个。

知道是剧本的常老师配合地装死中。

知道“蒙面人”只是“分身”的安平君伸手操纵铳械的金属枪管,反转为剑刺入“蒙面人”的胸膛。

“蒙面人”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消失了。安平君露出了报仇成功的笑容。

莫沫梓低哼着歌谣似乎告诉了安平君什么要紧事。

安平君眉头凝重,挥手施法,将金属枪管又变成一个悬在空中的警钟,发出有规律的“当当当”的响声。

钟的响声盖过了教室范围内安魂笛音,而且特别的钟声频率破坏了笛曲的音律和谐,这才算真正破除了安老师的“安魂曲”。

解除虚弱状态的同学们开始谋划如何反击。

万事难破局,一旦开头突破了,接下来只要不出重大失误一切都势如破竹。

分头行动,一队人前往广播站停下安无念的“安魂曲”,另一队人潜行于各个班级之间,寻找有没有已经自己破局的班级汇合力量去排查炸弹位置。

过程省略,因为我没去,我只知道最后广播里传出安平君撺掇莫沫梓发言:“我们把……把炸弹拆完了。这次,是我们的胜利……啊,好紧张。”

我只是在等中午放学。

夏清冰赌气地直接走了,也不来找我询问变得如此冷淡的理由。

常老师说:“我要回去给姑奶奶做饭啊,下次吧,又不着急。”

今天也没有决斗吗……

回到符瑜桌后,我重新将精神力潜入学校的网络。

开始攻破“八阵八卦”的信息系统吧。

万物万象,生生流转,明明是虚拟,却宛如现实。

阴阳二气,木火土金水五行,终归一元。

阴阳五行要素组成的世界,便是“太虚”。

真是既简单又方便的“虚拟”世界呢。

具象化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巨型结界。

强行突破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试一下慢慢渗透。

精神力潜入,模拟其结界本质以避免被发现。

刚渗透了七重结界,各种属性都出现了一遍,但当我要触碰到第八重结界时,我发现之前的七重结界属性开始变化了!

我抽出精神力,然后重新进入结界,却发现前七重结界属性次序变化了,重新模拟各个层次的属性,将精神与之融为一体

待到要渗透第八重结界时,前七重结界像是瞬间更新了似的,把我的精神力断绝了。

结界变化的机制是什么样的?

固定时间刷新一遍?进入到一定层数自动更新?还是两者同时存在?

只将精神力渗透在第一层,静观其变。

主观减缓时间流速,精神力提升至顶点,我终于发现了太虚结界的奥秘,第一层结界就有一秒三千次变化,七秒后整个结界都会刷新。如果我想渗透进结界,就需要在七秒内跟上每一层的千变万化的同时,向前进到我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

我现在的能力,七秒内只能止步于第八重结界处。

但是太虚境里锁金枪帮不了我,要是有它的计算力就好了……

我只是需要一台计算机而已吗?

精神拟态,计算单元构建,进化环境设置,在这转瞬即逝的太虚结界“世界”里,生存下去啊,我的精神力!

一开始,某些计算单元突变出了自我复制的能力,有些计算单元则是突变成占据其它计算单元的样子利用了前者的复制能力来复制自己,“自我复制者”发展出更强的复制能力并且将自身进化得更复杂以对抗“吞噬者”的占据,而“吞噬者”只有进化得占据力更强才有机会生存……两者在三千分之一秒内开始繁衍与竞争的赛跑,变化的时间到了,上亿冗余的计算单元被清理,只有几百个体型小巧但是改良了结构的计算“元件”适应了变化“存活”了下来。

计算“元件”学会了在结界之中自己寻找供给,我的精神力只需要烙印在计算单元的底层逻辑上,它们总会有回来找我的那一“天”。

到那时的“计算者”,应该已经可以自由穿梭于不知多少重的太虚结界了……

而宏观世界的我,并不用等待太久。

漫天的繁星,每时每刻都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移动着,只是限于光速,人们只能见到无数年前无数星空留下的无数残影。

星光,只是无意义的核聚变能量腐蚀吗?

宇宙中原生的存在,都有名为“灵魂”的概念。

太虚的结界只有三十三重而已。

透过结界上分层的闪亮光芒,我看得见,它的薄弱。

星星环绕,像引力视界一样,结界的“门”被洞开了。

我原本只有精神体在这个太虚境中,当我触碰到“门”时,我的肉体与精神合一了。

换句话说,我现世的正身被吸进了“虚拟世界”。

这就是“你们”的渴望吗?对真实的“欲望”……

锁金枪在吗,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如果您指的是量子态记忆碎片,那么灵魂的确存在。】

我是说,“真正的灵魂”,那是宇宙的意志,对存在的定义。

【抱歉,系统内并没有哲学理论插件,无法回应您的期待。】

我的存在正在被侵蚀,而你现在还感受不到,你可知肉体可以无限再造,而“灵魂永远只有唯一”。

【您说得太深奥,我只是个人工智障,现在帮您把围绕在您身边的太虚世界小型宇宙驱散如何?】

你可以试试,但是小心别被反噬了,没了你我还是很难办的……

【清理已经完成】

好吧是我小瞧你了。

“但是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吗?”我感觉不太对劲,脱口问锁金枪道。

太虚结界已经被我和锁金枪合力突破,这点可以确定。

但我应该不在学校里,也不在太虚境里了吧?

我听不见暴雨落在海面的声响,那冲向天空的浪花拍打在海中的岛礁上,飘浮于半空的我被水流溅湿了一身。

天上的降水像瀑布倒悬,肉眼是看不清四周景象的。

等等,我看不见了。锁金枪,你在吗?

精神力感知,脊柱上的外附骨骼,血液中的纳米机器,腕部的操作手环,都还在的。

【您说,我在听。】

你刚才在干嘛?

【我在思考,“灵魂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

会思考了,挺好的。

【您的大脑突然产生了大量多巴胺,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吗?】

没啥。你能否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相位空间坐标定位中,位于相对景文坛南偏西15°13′24″,距离547公里。】

也就是说,这里是“现世”对吧。那我怎么会到这,又为什么浮在空中?

接下来近十分钟,我的“辅助视力”没有恢复,身体浮在空中不能动被雨水和浪花反复浸泡,精神力呼唤锁金枪也没反应。

【你是谁?】

一般来说人工智能觉醒自我不是问“我是谁”的吗?

【对,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为你服务?】

看来你这“灵魂”还是先封印住好了。

重启一下系统。

【锁金枪为您服务,勇者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解除我的相位锁定,把我送回景文坛的教室里。

【相位锁定已解除,发现您位于海平面以上一百米空中,反重力模块已启动。目标地点的传送由于未知原因无法实现。】

我周身的雨水、海水,总算被重力球隔开,不再打在我身上了。

辅助视力也恢复了。天上厚厚的云层,即使有阳光也透不过来,凭借锁金枪的夜视功能我看见海面上一百零七个岛礁屹立,它们任凭风吹雨打海浪刮不知多少年了,居然没有被侵蚀掉也是神奇。

我是想飞下去看看的,但是好像有某种力量在扫描海面,同时远处还有呈飞行编队的人群在朝我这边过来。

相位锁定时我最担心就是要是有海上巡逻,那我被人发现后要怎么解释,现在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锁金枪,把我传送到学校附近吧。

“你……不要突然出现,很吓人的好吗!”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

“喵~0*0”我也不想啊。

我怎么在夏清冰家的餐桌上,锁金枪给我个解释。

【这里是景文坛少学府附近最近的传送点。】

“我要出门一趟,云绒帮我看紧这家伙。”

夜晚了吗,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地板上,夏清冰的神情有些许焦虑,她披上一件蓝色兰花纹路的锦袍就出门去了。

云绒提着我的后颈将我拎起来,放在她的柔软手心,用纤细有力手指夹住我的四条猫猫短腿。

“不要喵~乱动哦~”她欢欣的音调像是在唱歌。

云绒的脑袋和上半身一起左右晃动,宽松如睡衣的袍裙前端也剧烈地左右摇摆,根本没有东西来固定她那两团软乎乎的脂肪吗?

“小色喵~哔。”她伸出食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知道自己长得很涩气,那个部位很需要打马赛克,就不要乱动啊!

“大傻猫,把我放下来!”我喵道。

“嗯~嗯。”云绒呼啦呼啦地摇头,跟摇头电风扇抽风了一样。

她坐在椅子上就算再乱动也好歹有个可靠的支撑,但是我被她单手举着悬空,这一晃荡,我感觉头要晕。

忍不了这货了。我在她手心开始变化为人形。

她果然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撒开手往后躲。

我像只四脚着地的动物一般在桌子上支持着身体,左手带着那个咒印带来的冰镣铐,头顶猫耳,身后猫尾。

像猫猫扑咬一般,我向前试图抓住云绒。

但她轻易地从椅子上跳起一个后空翻,与我拉开了距离。

这货,不会以为我在和她做游戏吧。

“等等!”

我话音刚落,云绒就又后撤一步,转身跑起来了。

她跑,我就只能追。

看她在墙壁上借力蹬跳,四处躲闪,我烦的很。

她现在又不是猫形,这么大个“人”穿着拖鞋在房间里到处乱窜,不怕绊倒东西吗?

“停一下!我有话说!”我试着叫停她。

她一边跑一边“呀哈呀哈”地笑着,完全没听进去。

“你再跑我不陪你玩了!”我怎么有种在陪小孩子玩的感觉?

“不要~倏,不见。”她立即停下来了,转过身用渴盼的眼神望着我。

如果她不是站在沙发上的话,我会感觉她像个正常人的。

趁她不动,我左手一甩将冰镣铐的另一端碰触到她的右手,冰镣铐果然将我们两个拴在一起了。

云绒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上的冰镣铐,手贱地左手一爪拍下。

我由于被拴在她右手上,而这货力气大得像座山,力量从锁链传递到我身上,让我一个踉跄摔倒,脸撞到沙发扶手上,还好夏清冰家是现代式装潢,沙发挺软的,我脸没大碍,就是手腕因为牵扯力度过大感觉快断了。

夏清冰这“遇强则强”的咒印镣铐果然厉害,凭蛮力是打不开的。我确认了这个事实。

我勉强站起,却见云绒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她伸手就要挠我。

我出手架挡,什么借力发力、四两拨千斤,在绝对力量面前,我就是被她随意蹂躏。

她把我推倒在地,右手压住我左手,左手压住我右手,把我双手摆出了个投降姿势。

“坏蛋,骗子!”她娇怒道。

“我只是找你说说话,而你现在把我压在身下,好吗?”我其实没感觉她有多重,但她的出手力度确实惊人。

云绒眨眨眼,两颊鼓起气来,好像想不出道理反驳,说不出话。

“好啦,我待会变成猫猫,手铐就会消失的。你先听我说,接下来的话我要你替我转达给夏清冰,能做到吗?”

她气消了,用力点点头,但是幅度过大,坐在我肚子上的屁股也跟着加大力度。

“咳……”我一口气吐出,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这才爬行后退开,从我下身离开,跪坐在前面,一拉手铐把我拉起身。

我盘腿坐好,缓了口气跟她说:“告诉夏清冰,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了,今天本来没打算过来的,出了点意外才传送到这的,所以顺便……和你们道个别。我其实挺感谢她之前收留我的。

我也不介意她把我赶出家门的事,我可能和你一样吧,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一样,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老是惹得她不高兴。所以我这次离开,就是去历练一下自己,让我可以懂得这里的‘人情世故’吗?总之我还会回来的,毕竟大家还是朋友嘛……

哦对了,在常老师面前说我是她未婚夫这件事,是为了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的我做出的权宜之计吧,我想她也不会愿意因为家族联姻或者别的原因就和我这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定下终身吧。

对了,云绒,你要好好照顾夏清冰啊。她虽然看上去很聪明,做事情谋划得很仔细,但是她终究只有一个人,总会有计算疏漏的地方,总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她。所以你要帮到她。你只是听她的话还不够的,她要是让你对她见死不救,你也要听话吗……好好思考,一定要好好思考。如果有一天她做了什么傻事,而我来不及救她的话,请你一定要帮到她,只有你能帮到她!”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变成了小猫咪,把和云绒铐在一起的冰链解除了。

正当我要让锁金枪把我传送走时。

云绒一把扑住我,把我压在胸下。

“呼噜呼噜~”云绒双手从左右钳住我的柔软的肚子,把猫猫态的我翻过身来瘙痒。

“喵~0^0”快住手,你在干嘛!

我虽然很想反抗,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地酥软下来,一开始有点痒,后来她越挠越舒服,我甚至产生了躺在云端摇啊摇的幻觉。

我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唯有奶音的“喵”叫可以表达出我现在的感受。

鬼知道我被云绒玩弄了多久,夏清冰都开门进来了。

“干得漂亮云绒,能把他留下。”夏清冰走过来摸了摸跪坐在地上逗猫玩的云绒的头。

云绒发出愉悦的低吟,接着架着我的前肢把我抱起给夏清冰看。

我的四肢、肌肉都处于瘫软状态,泪从眼角不争气地流下来。

“玩得很开心嘛。”夏清冰摸完云绒的头,走到沙发处坐下,放松的样子像是将整个人陷了进去。

云绒把我放到夏清冰腿上,自己变成猫猫跳到沙发靠背上,待在夏清冰头发旁,为她舔毛。

夏清冰抚摸的技巧就比云绒那粗暴的手法好多了,顺毛、蹭下巴、揉脸……冰冷的小手在摩擦中渐渐发热,这股温暖和轻柔才是真的享受。

“南边‘黑色水域’,或者叫‘灵梦泽’的结界中晚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低空漂浮物体,停留了十分多钟,等哨所的人观察到前去调查时,那个物体却凭空消失了,而且没有引起幽境波动,像鬼影一般。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大概会被当作护海员看花眼了。主要是今夜景文坛少学府的太虚系统防火墙被人入侵了,有人利用太虚境开启了一个空间通道,通往的地方就是灵梦泽。”夏清冰说着突然捏住我的后颈,把我提到她面前,疲惫的语气质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

“我用太虚境的结界,也就是系统防火墙来修行精神力了……”我弱弱喵道。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好像确实是你做得出来的事。唉~你是怎么做到每次当我要对你放下戒心时,就突然搞出个大事情的?”夏清冰把手放下,让我四脚站在她的双手上。

我羞愧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云绒变成人形,在夏清冰身后伸出脑袋与她脸贴脸,蹭啊蹭地说:“他是,好喵!他要,云绒,照顾,夏夏!”

“哈哈哈……”夏清冰显然已经读心了云绒,知道了我之前的道别宣言。

就是因为当事人在场我会害羞所以才让云绒转到的啦,我把猫猫头埋到了夏清冰的**,不敢看她。

“你又要走啊?像是畏罪潜逃似的。嗨~这次我不会生你的气的……等年底我十二岁生日之后,我们就要完婚了。”

我虽然注意到了她突然转移了话题,但是这个话题确实很吸引我,我还是接话了。

从她身上跳开,我变回人形,站在她面前,双手被铐住。

“其实,我也才没几天前从林杨槐那里知道我和你有婚约的,你才十二岁就要成婚,还是和一个不清楚底细的怪人,这样子,你觉得合适吗?”我还是低着头,但是语气很严肃。

“政治婚姻而已,你到时候别来管我,我也不管你,让我们的长辈之间感觉利益绑定了就行。”夏清冰扭头与云绒相互舔了舔娇嫩的嘴唇,接着对我说,“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看得出,你不是什么坏人,顶多算是行为举止有点怪异。我也不怕你家暴,你连云绒都打不过。总之,我对你不算讨厌。”

“不问过我的意见,就让我和一个不熟悉的人结婚,还是为了我根本没什么记忆的‘家族’的利益?我都觉得离谱,你居然能接受?”我抬起头盯着夏清冰,这种对命运不公的屈服,真的是她会心甘情愿做的事吗?

“失忆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你才敢这么不负责任。我是‘圣泽氏’的嫡女,景文坛城主与少学府代理校长的女儿,你是‘如炎氏’的家主,我们二人的结合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两大家族联手之后才能应对将来各种不可预期的变革。景文坛的军备要靠雇佣兵,这是远远不够的,能有大家族撑腰才是最有底气的……还有很多理由,还有各种各样的好处……”

“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牺牲算什么?”

“我……有什么牺牲?十多年的锦衣玉食,和之后人生荣华富贵的保障。还能拿你做挡箭牌,这样就没人怀疑我和云绒的关系。怎么看我都很赚啊?”

“你夏清冰是那种沉湎于私情的人吗?”

“你也知道我不是沉湎于私情的人啊!”

确实,“公主”不都是用来和亲的工具吗?为了激励勇者去屠龙,代价就是牺牲公主的终身。这种事情,真正的勇者才不会答应。

“即使你愿意牺牲自己,但我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害!”我在她面前立下誓言。

挥出黄金剑,劈开空间门,我面对着她,后退离开了。

我传送到了南方的海域。

黑色水域,确实挺黑的。

厚到透不过阳光的云层,无休无止的暴雨,时不时天上劈下道道山脉般巨大的雷电,这一片黑色的海水区域可不就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我又回来的原因是海面上的岛礁还没有探查,那东西看着有些许“眼熟”。

锁金枪的纯科技不会被“魔法检测”出来,我就放心大胆地飞下去了。

精神力透过一块礁石的表层,我向内感知它的结构。

这种纳米级的金属结构,这个超世代的锻造工艺,还有仿佛陨石般的质量,这一百零七块礁石,就像一百零七根长枪叉住了某头山峦般的巨兽。

锁金枪,这是你“老乡”呢。

【我好像无法理解您的“幽默”。】

没什么,能用声呐探测一下水下是什么吗?

【好的。】

我的手环处飞出一个个小型探测球,飞向各个礁石附近,沿途对水下进行声呐扫描。

【三维海底图像形成中……完成。】

图像显示在我的脑中,但是可以用手势操作。

一个全息投影样的长方体,坐标轴、图例、解析俱全,三指放大,可以详细观察海底的形态。

最深处五百米,最浅处三百米,平均水深不到四百米。

有河流水道的痕迹,说明这里以前是陆地。

还有植物的遗迹,好像是高大树木倒伏的场景,可以想象那是千百年前的一场巨大海啸冲垮了堤坝,把良田变为泽国,淹没了一切也埋藏了过往。

洪水卷带的泥沙掩盖住了什么呢?

我很好奇,再往下挖掘能否发现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将锁金枪发出的探测器重新汇聚到一起组成一个更大的探测球,让它以更高功率发出穿透力更强的频段,试试看穿透海底。

锁金枪的探测被海底的一声“龙吟”打断了。

何谓“龙吟”,真正的龙,一声震天地,一鸣臣万生,贯穿时空,惊愕神明,吞星宿,踩银河,宇宙之间肆意,何等自由的生物……

这,不只是海天翻涌,就连隐秘的幽境都在剧烈波动……

我的精神力失去了控制,大脑仿佛受到重创感觉剧烈震荡。

“你在干什么,现在就触碰黑龙的封印是找死吗?”明鹤的急切声音从我脑中传出,像是在我耳畔敲钟一般将我从混乱的无力中唤醒。

锁金枪,传送,不要回夏清冰家。

我逃走了,只是一条被封印在海底的衰朽的远古龙的一声低吟,就把我震慑住,让我像魂飞魄散了一般。

躺在田野上,泥土与稻杆的混合气味,像是和着纸浆的水咽下喉咙一般,而我则是在沙漠中奔走了两天没有找到水源的人,这里的空气,大口喘息都不够,我恨不得像两栖动物一样能用皮肤进行气体交换。

“都说过黑龙很强大的啦,你怎么刚出新手村就找最终Boss去了?”脑海内的明鹤指责我道。

“我没死就行……只是去随便看看,没想到真的有‘龙族’存在……”

“什么玩意?你居然怀疑我?”

“没亲眼见过的,都要保持怀疑。”

“也行……比起没脑子只知道乱闯的勇者,你这样有探索有冒险的行动方式确实还算理智。”

“这东西,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吗?”

“不要气馁啊,骚年~神明的力量也是很强大的啊!”

“哦?有多强?你能穿越我的精神之匣吗?”

“等等……别封!”

“吓唬你一下而已。”

“调皮!我们神明在人间是有限制的啦,只有特定条件才能发挥全部实力。”

“条件是什么?”

“献祭你的部分生命。”

“嘁,一点都不意外。太没特点了,什么什么就要献祭生命,不能找一点可持续的能量来源吗?”

“主神的权限你还想用几次啊!人性果然都是贪婪的吗,连小屁孩都这样啊……”

“难怪要找小孩子,否则生命力不够用对吧?

“你这牙尖嘴利的……”

“谢啦,和你聊会天让我的糟糕心情缓和了不少。”

“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明鹤从我的意识深处潜回了幽境。

不会有压力的,我不需要这种感觉,紧张、恐惧这种负面情绪都不需要。

无畏的、勇敢的,同时还要是理智的,稍微改造一下,像个真正的战士。

然后还要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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