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我也完成暗杀任务,返回平淡的校园生活。
夏清冰和那个什么“鸟”经常粘在一起像是一对好姐妹,“金属操纵”见到我还是鼻子“哼”一声就扭头不看。
“虽然月考勉强过关了,但是期中考马上就到,还不能懈怠啊,妙音姐。”夏清冰明明年纪小,说话反倒像个学姐。
莫沫梓真身乃妙音鸟,妖族化身为人还在人类的学校上课,这常见吗?
话说期中考是什么时候,我记得上次夏清冰她们聊天时说过期中考要和外校学生切磋。
有点期待,以我现在的战斗力能不能打赢所有同年龄段的人?
常相随在那天下课后拉我出去谈话道:“明绝言啊,期中考要靠你为我们学府争光了,以你的实力,只要别瞎玩,十八岁年龄段以下没人能打过你的。”
“这算是任务吗?”我问道。
“别老是任务任务的……”常相随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道,“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为了谁去做什么任务相比,哪个更光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重要的是有些事不是为了光荣,只是为了自己,你明白吗?”
我摇摇头。
“完成任务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原本想说出来的,但是鉴于我容易一不留神就说出别人不愿意听的话,我选择闭嘴。
“不明白也没关系,你还小,你有试错的机会。”常相随说着说着语气低沉了下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嘛,凭你的身手这世上谁拦得住你?不过你要提前想清楚,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听不懂,话好多,现在我只要打爆所有挑战者就对了是吧?
“期中考规则?”我随意问道。
常相随笑了笑,舌头在口中打转,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感觉是对我的嘲弄一般。
“你要不从屠龙那里辞职回来吧?我感觉你这样下去是不对的……”不只是常相随的话,这世上我遇到的大多数人,说话这么墨迹,总是在关键地方停顿,前半句还说得模棱两可,让我怎么猜得到他们的意思?
明确下达指令也不会有多好,命令背后的隐瞒也让我很不爽。
这时候我突然对说话方式直截了当的林杨槐提起了好感度,他虽然老是东拉西扯说一些家长里短,但到后面他说的东西我都要遇到,像是“预言”一样……他在我面前使用的“能力”也是我做事时候用起来最合适的……
有点怪异。
一堆深含哲理的废话和藏在连篇废话中的预言,究竟哪个更有价值?
我在沉思中错过了与常相随对话的时机。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啊……我不是你师父,只是学校的教师,管不了你这么多,你高兴就好。”
他走了,头也不回,风也没有弄乱他一丝头发。
哎呀,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应该问他“妖族在少学府就读是不是正常现象”的。
可惜错过了。
是挺可惜的……如果我当时说出口,也许结局会有变化?
第二天,常相随在课上向大家宣布:“明天,各个友校会派学生前来‘交流’,也算是期中考之前的一次‘友谊赛’……”
“又要考试吗?不是刚考完?”有人打断常相随的话。
“哦,我没说过。我的错,月考前没跟大家透露。总之,友校的学生要来切磋比试,我们派人对阵。赢了,算我们地利,不会多有牌面;输了,算我们被打脸,‘天下第一名校’的招牌挂不上了。”常相随严肃的表情说明了事态的严重。
可是,学生们不相信。
“我们有这么不堪一击吗?”
他们可能没意识到,像他们在校园里的小打小闹完全不是“真正的战斗”应该有的样子。
屠龙阵营的“三号”最多不到十六岁,以命相搏的话也许我能赢,但是我和他没有深仇大恨,点到为止的话他的技巧绝对在我之上,就凭“时空断绝”一招,大部分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天盟军队老戴的麾下,那个被乔叫做“小雅”的女孩,看着不过十三四岁模样,她的速度快到我无法想象,我现在怀疑爆破兵工厂时的冲击波是否真的有伤到她,屠龙导弹袭击之时她能带着乔一起撤离,我若不使用锁金枪的传送门实在做不到这样的事……
就近而言,夏清冰就是我完全看不出能力的存在,平时她发挥的实力似乎是压制了自己之后的水平,像从新打开的牙膏盒中慢慢挤出合适倒在牙刷上的一粒牙膏豆那般。
而夏清冰与我年龄相仿,才不到十二岁。
我不敢想象,如果每个学校都有类似实力的学生存在,他们组队来“踢馆”,我们有多少人可以与之正面交锋?
“夏清冰年龄不到,所以她不能参与,你们觉得还有多少胜算?”常相随说话点到为止。
这个意思是,除了夏清冰,班里其他人的战力都不够看,上场大概率会输。
但是为什么不许夏清冰参加“友谊赛”?以年龄作为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我偷偷看看夏清冰,她居然一手托腮,歪着头也望着我。
她浅浅的笑窝如甜糯的米酒,让人欲罢不能,醉倒之时也不自知。
可是她并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娇弱花朵,她的坚毅是没有人真正能深入了解的。
一定是有别的辛秘,否则无法解释,除非她想毁了景文坛少学府的名声……
不,她肯定不会这么想,她对我笑的意思莫非是,要我来力挽狂澜,一个人打倒所有对手,一鸣惊人,成为配得上她的好友?
原来如此,懂了懂了……
“友校”都有哪些学校?
西域伏魔坛少学府,因为没兴趣与东方邦联打交道所以没派人;北境阴阳坛少学府,因为路途遥远且中间要穿过战区所以派人来只是观战,表示不插手邦联事务;文山、如玉、瀚海……都是邦联南方各城的学府,他们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踢馆”。
景文坛必须要赢,北方各城没有派代表队前来说明他们已经处在天盟控制下。
西方、北方两国不派人和只派来观察员,其作壁上观的态度表达得很明确了。
如果此次景文坛少学府没有取得酣畅淋漓的胜利,哪怕只是表现出一点士气低落,南方城邦对景文坛的未来预计都会大打折扣。
曾经以学生团在战场纵横为傲的学府,如今连一个拥有力压群雄的实力的人才都培养不出来,无疑是宣告了景文坛的没落,从反面证明了天盟的掌权才是正确……
到时候景文坛得不到各城邦支持,就是四面楚歌的局面了。
所以夏清冰此次不能上场,她是景文坛的“公主”,她如果在赛场上表露出弱势,那么等于宣告景文坛的失败。
还不如让她躲在幕后,就算赛场上其他人输了,她也是景文坛最后的“希望”,因为没有出手就没有“失望”。
当然最好的方法是,真的有个人以一敌百,群战而胜,“公主”麾下有这样英勇的“骑士”,切问诸侯胆敢造次?
我就是他们剧本里那个“骑士”。
好的,我这次的任务明确了,打败所有人,成为“最强”的“代名词”吧!
“欢迎各学府代表队”之类话语的横幅挂在校舍楼上。
那些代表队的学生一副来旅游的样子,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不过第一天来,确实不能直接开始“友谊赛”,礼节上让他们来参观游玩一两天才对。
学生代表队里没人认真严肃看待之后的“战斗”吗?
确实没有,他们好像都知道景文坛如今势力衰弱。
他们好像都以为自己的实力可以在这里睥睨群雄。
午休时,有个文山的人来找夏清冰,那人锦绣华服襦裙阡陌,拂袖幽兰香,步摇罗雀声,面拢薄纱遮望眼,开口却是粗汉子……
“表妹好久不见,在你三四五岁时哥哥还抱过你,那时就对你我见尤怜,多可爱的孩子啊,终于还算出淤泥而不染……”
女装的男人?他是变态吗?
夏清冰面无表情,看不出对这个唐突麻烦之人的态度。
可是我隐约感觉得到“夏清冰”有点“炸毛”,加上“云绒”猫也不在她身边,所以现在的夏清冰是云绒假扮的吧?
她与猫交换身份是为了应付这些偶然出现的“坏东西”?
可是这个女装男子保持着与夏清冰的距离,双手老老实实扣在自己腹部前,说话时的语音语调卑微到了地上,看夏清冰的眼神像面朝大佛虔诚无比。
“……你和明家的那瞎子什么时候解除婚约?”他一个劲地和夏清冰拉家常,也不看夏清冰理没理他,说着说着突然好像提到我了?
他为什么知道我是“瞎子”?有多少人调查过我?在什么时候调查的?
锁金枪要不先把辅助视力系统关闭一下,我演不出盲人的感觉。
【好的,辅助视力系统已关闭】
好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却没有感觉恐惧。
因为我的精神力可以外放,像蝙蝠回声定位一般在我脑中构建空间影像。
要是有一天我既没有锁金枪的辅助视力,也不能外放精神力了,我会感到害怕吗?
“我不会与明绝言解除婚约的。”夏清冰的声音平静却不温和,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没有人能预料下一刻浪花的大小。
“如炎氏早就推举出新的‘圣女’了,他这个少主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冰冰,你要为自己多着想啊!”
“别这么叫我,表哥。”夏清冰的话语带些不悦。
他们的对话,好多信息……
又要开始了吗,奇奇怪怪的设定补充?
“何庇,如炎氏的家事,你一个圣泽分支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是谁火气这么大,在门口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开学第一天要打我的那个人……
他是谁来着?
“哟,我当谁呢~并入如炎氏的狗也敢在此狂吠?原来是,明~山~呐!”被叫做“何庇”的女装变态说话好气人啊。
原来他是叫明山啊。我想起来了。
“你……”明山气得牙痒痒,但是不能直接动手。
毕竟来者是客,今日又只是来逛逛,真打还得等明天赛场上见。
“传如炎圣女口谕,召见少主明绝言!”门口传来一个十八九岁的清脆女声。
怎么又跑出来个人找我?
那女子走来,身上似有奇异的香味,我的精神力感知成像在脑中,却看见一条红色长龙的虚影缠绕于那女子的右手臂。
“我不去可以吗?”人物突然冒出来好多,人物关系也理不清,又要我去见另外的人,等会儿只会越来越麻烦。
还有就是来叫我的女子身上的红龙虚影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不是说我的任务只要封印“黑龙”吗?
难道现在要封印的龙不止一条了吗?
“您现在依然是家主,当然可以拒绝圣女的要求,但是之后你就不一定是家主了,就算这样您也不去吗?”她在威胁我?
“那太好了,再见。”减少与一个大家族的联系,我感觉可以少一堆麻烦事。
“你……”虚影缠绕的女子震惊得说不出话。
“啊?”处心积虑想要夺得家主之位的明山愣住了。
“好!哈哈哈……本来就是你父亲包办的婚姻,难道你从没想过反抗吗?冰冰,这下子这小子都不是如炎家主了,你与他的婚约就没有意义了!”何庇拍手叫好道。
这些人的反应好有意思,他们到底对“我”,对这位“明绝言”是怎么看待的?
一颗棋子?一个小丑?一只傻狗?
“明绝言是我的未婚夫,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夏清冰一字一句说得清晰,玉臂轻拦将我拥入怀中。
细嗅,无色无味,如痴如醉,她就是夏清冰没错,我是她快乐的小猫咪了吗?
“他连女装都不会为你穿,他凭什么和你在一起!”何庇的怒吼撕心裂肺,手指着我还微微颤抖。
“他很可爱啊。”夏清冰怎么会说这么天真的话?
“他……你不是最讨厌臭男人了吗,怎么突然……”
“我的表兄啊,你为何还是不明白,念在你是我亲缘的份上我才与你说话,而他则是我真心愿意待在一起聊天谈心的对象啊。”
可爱,可以、值得去爱的意思吗,夏清冰的情话说得好动情。
但是我明白,她只是利用我来拒绝其他麻烦的追求者。
至于聊天谈心,之前聊过,然后就聊僵住了,到现在我还不敢面对她。
“妹妹高兴就好。”我能听得出何庇的怨念。
知道再死缠烂打下去也只不过自找没趣,何庇离开了。
何庇离开后,夏清冰对那个传话的如炎侍女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圣女大人,无论明绝言是不是如炎是主,是不是如炎的人,他已经是我夏清冰的人了。”
好霸道,我喜欢。
但是,我申请与她精神通讯:“我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圣泽是母系氏族。”她精神讯息回复道。
“什么玩意?”
“你都住过我家了,别人休想把你拐跑。”
我,再次,搞不懂了。
她这是占有欲作怪吗?
“是,在下这就回去禀告。但在回去之前最后询问一遍,明云,你真的不回如炎吗?”如炎侍女下达最后通牒。
“有空回,现在没必要。”好复杂,好麻烦,我只想打架,把所有挑战者打倒,然后夏清冰会高兴的吧。
夏清冰也主动对我表示好感和善意了,我们终于有关系破冰的机会了吗。
“明绝言……”明山在如炎侍女离开后找我说话。
“干嘛?”我现在心情好,就听你说话吧。
“你居然看不见了吗?”明山的语音有些许犹豫。
“依然可以打得过你。”我不想被人担心,还是个开头就找我打架的坏东西。
“难怪,难怪……”明山喃喃自语,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班里的同学都是什么反应,精神力反射回来的情绪都是自豪骄傲的。
莫沫梓更是快活地和她男友腻歪到一起了:“安平君快到我怀里来。”她有样学样,想模仿夏清冰的霸气吗。
安平君这个一米八大高个男生享用一米五小女友的膝枕服务满是幸福的情绪。
在他们眼里,夏清冰用人格的征服维护了景文坛的尊严吗。
可是我只是嫌麻烦而已……
既然我嫌麻烦,我又何必想这么多麻烦事,给自己徒增烦恼。
不想了,结果上我和夏清冰的关系变好了就好。
不戴眼镜,我看不见这个世界;戴上眼镜,也只能看见一个虚假的世界。
没有锁金枪的辅助视力,大脑不用处理繁复的视觉信号,我感觉这样子自己的脑子单纯而清新不少。
友谊赛的赛制是晋级赛,景文坛出三十二人,各城邦出三十二人,第一轮交锋景文坛人与各城邦人的学生一对一单挑,胜者晋级下一轮。
比赛场地,是那座常相随拉我进去打架的塔。
第一轮,第一场比赛,常相随叫我去。
居然真的是我打头阵,不用压轴出场吗?
从那一刻开始,剧本又出乎我的预料了。
场地似乎是六块巨大的白色发光板搭成的立方体空间,我和一个对手站在白板之上。
正在我疑惑之时,空间泡上方传来解说的声音。
“观看《景云之巅》的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主持人何祈佑,现在正在进行的是友谊赛第一轮第一场战斗,选手双方分别是,来自景文坛的明绝言,和来自文山城少学府学生会副会长何珂媛,这位何珂媛是文山城的掌上明珠,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这个主持人姓何,我的对手也姓何,两人不会都是何庇的亲戚吧。
第一场比赛有这么多奇怪的意义吗:校园网络直播看的人很多,首秀很关键影响到舆论和气势,所以双方都要把最强战力摆出来赢得一个开门红。
但为什么主持人明显偏袒我的对手,造势这么轰轰烈烈,没人管吗?
何珂媛还朝什么都没有的白墙壁挥手示意。
直接开打好吗?这是在干嘛?我满脑袋问号。
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场景变化,开始战斗了……吗?
“缥缈幻境的场景变化无缝衔接且质量非常优秀,本体进来携带的任意武器装备均可正常使用,太虚系统只不过是人们在太虚境界中空间粒子的基础应用,简单讲就是复制一份现世到异世之中,现世的人可以通过终端操控异世的‘角色’。
缥缈幻境,是在太虚系统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的结果,构建一个空间泡,进入其中的外界物质被解析后附加安全设定,人就是本体在里面战斗,但是受到伤害都不是真实的……”
结果是场地介绍吗……
我倒是不害怕只身作战,但是从自由度来看,还是本体战斗舒服,有锁金枪在身上我赢得更稳。
对手何珂媛是一个女人,身材高挑服饰精美,翩翩襦裙宛若天仙。
不过我很好奇,她这是来打架的装备吗?
“好,让我们看看这场战斗随机到的场地是什么……是树林!希望景文坛的明绝言不要放火烧山。哈哈,开个玩笑……”
看样子主持人的废话是说不完了。
“比赛开始!”空间泡中的机械女声才是裁判发令声。
目标位置锁定,锁金枪长枪模式,体能检测完备,只要一击就能使她毙命。
我从树木之间穿梭到她面前。
她还在原地布置法阵,打算召唤大洪水淹没树林。
长枪贯穿她的胸膛,停止心脏跳动,死了。
消失了,她柔弱的身体,以及带血的襦裙。
呵呵,法师职阶的人,还不懂得保持与对手的距离,以为我会给她时间释放法术吗?
也许作为幽士,她是很合格,甚至算是天赋杰出,但是战斗的经验,何珂媛连莫沫梓都不如吧。
“天啊,明绝言居然使用近身肉搏这种野蛮暴力的战斗方式,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他难道没有作为幽士的尊严吗?这种暴力男以后说不准会打老婆呢!” 主持人的场外解说太气人啊!
何庇收买的主持人吧,处处针对我干嘛。
回班级里看画壁上的现场直播,我发现我对大家的预估有一点偏差。
好像大家都是法师职阶来着,就没几个人用体术战斗的,大部分都是两人相隔遥远地法术对轰,利用场地特性和自身能力特点选择不同法术,仅此而已。
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像是魔法抗性比较高来着,结果我选择物理攻击。
我之后两轮遇到的对手看起来都没有在来之前做足近身战斗的准备,虽然他们在看过我与何珂媛的战斗后知道要与我保持距离,可是在基本都是音速情况下战斗的我来看他们的速度完全就是蜗牛爬,各种法术屏障在我的精神力面前都是纸糊的。
可是到决赛,居然不是我们景文坛的人成功会师。
玩金属的那个家伙,输给了何庇。
安平君的近身作战能力不算弱,但是他根本没看到何庇就被打败了,山谷地形对安平君来讲确实是不太有利,但是何庇瞬间将整个空间填满水的能力,不管什么场景地形都是无解的吧。
用法术填满整个空间泡,何庇能做到,一开始与我对阵的那女的也应该可以做到,只是她需要法阵时间。
因为在外界印象里,我明绝言只是个传统的火系幽士,所以那个何姓女子以为水系的自己赢定了才会这么疏忽大意。
水淹八荒……我要怎么应对,何庇敢在半决赛使用这个法术,一方面是想给我施加心理压力,一方面他肯定还有后手让我思考怎么破这个法术,他就好用另一个法术奇袭我。
“决赛双方想必大家都十分熟悉了,一路贴身肉搏晋级的景文坛的明绝言,对阵文山城的天之骄子‘圣泽之下,云海至尊’的云海氏长公子何云梦。
擅长近战的明绝言确实是景文坛的一手奇兵,但是何云梦就在半决赛以瞬发洪水的方式一击淘汰对手景文坛的安平君,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幽士的真正战力,以天地为依托,以万物为权柄,纵横睥睨,气吞山河,渺小肉身宛如草芥。
好,比赛开始了,何云梦果然还是起手召唤大洪水,‘水淹八荒’名不虚传,树林场景平原地形,明绝言除非像只猴子待在树上才能苟且偷生,不过过不了多久水位上涨后,他还是无处可逃。
等等,明绝言身上冒出了金光,他突然穿上了一身样式奇怪的金色盔甲,洪水已经漫过他的脖子了,他是要把自己沉在水底吗?躲在水底的想法有点意思,但是他这身盔甲是哪里买的,配色和样式都令人不忍直视啊。
明绝言的盔甲丑虽然丑了点,但是防御力确实不错,我们看到在何云梦召唤的水中生物围攻下,明绝言像缩进龟壳一样完全没事。”
……
“明绝言?你今天不是在学校的吗?”屠龙巡视着新兵的操练,见到我突然出现感到意外。
“有胶带吗?”我问他要样东西。
“交代?交代什么?”屠龙面不改色道。
“缠东西的胶带。”比赛解说何祈佑太烦人了,我想把他的嘴用东西堵上再缠一圈胶带封死。
我想“胶带”这类工业产品应该只有军方有可能生产。
当锁金枪化为装甲覆盖我全身时,我的本体就已经传送出去,来到了屠龙的营地,缥缈境里是锁金枪在帮我“代打”,我和锁金枪保持着通信联系。
屠龙听错了“胶带”为“交代”,但是面不改色,故作镇定,反倒是对我有所隐瞒的表现。
不过我今天没空细究,只想先惩戒一番那个烦人的解说主持。
“医务室倒是用‘绷带’缠伤口,你说的‘胶带’是用来干嘛的?”屠龙看样子确实不知道“胶带”是什么。
“我借点绷带。”我探索了周围人的记忆寻到了医务室的位置后飞身前往。
说是“绷带”,其实就是透气的条状纱布,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有粘性的绷带。
目前屠龙营地的医务室居然没有伤员,也没有医护人员,我就拿俩仨卷绷带吧。
我传送回景文坛学校内僻静的树林里,但是广播的声音还是从教学区域传到了我耳中:
“明绝言依旧还是在水底龟缩不动,他还能在盔甲里憋气多久呢?仁慈的何公子已经停下了攻击等待明绝言憋不住气主动投降吧……”
话说解说主持会在哪里待在呢?我来到塔墙,伸手触摸将精神力投入,探测塔内情况:
一层,守门人员,不用看了。
二层,有人打扫卫生,不用看了。
三层,无人。
四层,无人。
五层,有个走动的人,应该不是主持人。
六层,设备房有人在调试设备,也不是主持人。
七层,有间办公室样的屋内有个坐着的人对着案台上看着像喇叭一样的东西说话,就是他了。
我先传送到门口……脚边怎么有两个昏迷躺倒的人?
有问题,出事情了。可我并没有多想。
屋内那个主持人还在满嘴跑火车,完全不知道大难临头了。
既然有别人在大捣乱,那我干点小坏事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一个闪光法术投放进房间,像扔了个闪光弹一样,里面就算有直播画面也变得全白,主持人更是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就被破门而入的我一拳打在小腹。
他因为胃部的痉挛只能张开嘴想要呕吐,但我往他嘴里塞进一团纱布,再把他脸上也迅速缠满绷带,当然留出来给他鼻子呼吸的空隙,多出来的绷带把他不老实的想反抗的双手反绑在他身后。
“呜呜呜……”
悲鸣吧!
管他用喉咙发出怎样的声音,总之是让他再不能够说出烦人的话语,他发出什么其他声音都是“天籁”啊。
走出演播室,我又用精神力扫一遍各个楼层,那些无人的楼层并非没有人,只是那些人都昏迷倒地,我没有注意到。
看来敌人是自上而下进攻这座塔的,清理出一段安全空间之后返回设备房所在的六楼……当时我感知到的第五层的人在我的精神力到达第六层时也到了第六层!
又是个速度快到像鬼一样的对手吗?
第六层的人影呢?
不见了!
有只小鸟从窗边飞过……飞远了。
鸟,妙音鸟?
等一下,下雨了吗?塔顶没做防漏水措施吗,怎么有水滴下来?
这哪是下雨,这是“下瀑布”吧。我看窗口那水流完全挡住了窗户。
难道……不会吧,设备房里的设备被破坏了,空间泡中的事物来到了现世?
锁金枪,把我传送回动力装甲内!
果然,回到装甲内的我站在塔顶,但也在水下。
水淹八荒的法阵还在发挥作用,滔天洪流从天而降。
何庇呢?他是瞎了还是傻了,没看到外面的景象吗,还不收招,他要把学校淹了吗?
他在想什么?
我的意丝延长到何庇身旁时被某种力量抑制了,像是被抓了尾巴的猫咪,像柔软的婴儿肌肤碰到尖刺仙人掌一般。
我本能感觉不妙,收回了精神力。
他的样子好奇怪,一个大男人穿女装还是为了自己的表妹这本来就很奇怪,但是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人”。
没有说像游戏里失去理智的人会双眼放红光啊,皮肤变惨白啊之类的。
他只是静静地施法,空中的水位甚至还在上升,都漫过了他的头顶。
原先幻境树林地形中他可是御空而立在比十几二十米的树冠还高的地方。
一个人疯了,外表是不会有多大变化的,他只是会不断地重复错误且不接受任何外界的沟通。
得让他停下来。
但是需要我来做这件事吗,老师们会来处理的吧。
毕竟叫我来,我能想到停下他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停下他”。
我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去找莫沫梓,询问是不是她捣的鬼,她为什么要搞事情。
这时候有几个大人们也飞过来处理现场了。
我想是时候出发寻找莫沫梓了,但是这群大人很靠不住的样子。
他们靠得太近,释放限制术式却在对方可以攻击到的范围。
原本长方体的“水体”变化为黑色的鳄鱼,鳄鱼摆尾的冲击扫落了那些正在展开术式的老师。
洪水依旧源源不断地从“黑水鳄鱼”身上飞流直下。
我现在算是站在鳄鱼的“肚子”里?
何庇这家伙被包裹在“黑水鳄鱼”的头部。
我要管他吗?不管他吗?
他毕竟是夏清冰的亲戚,就算夏清冰不喜欢他,但是我救了他一命,夏清冰看在亲缘的份上也会感谢我一下的吧。
这样我和夏清冰的关系不就有所缓和了?
那么用什么法术好呢?水压之下,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冰结之术!”
虽然我是用了“冰结术”,但是我没有办法在水底下发声吧,而且这声音明明是女孩子……夏清冰的声音!
我将锁金枪变化为长枪形态,让它钻开较薄的底下冰层。
我出来了,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能见到夏清冰就更好了。
但是迎面而来的三道光箭射中了我的身体。
光箭封印了我体内的灵脉运作。
锁金枪反重力模块保持着我浮空的姿态。
围过来的一圈老师们手中武器各式各样,却叫我“放下法器”。
我把锁金枪收回了体内,看了一圈也没见夏清冰的踪影。
我只看见何庇已经被人从冰封的鳄鱼头内解救出来带着飞走了。
我保持双手下垂的姿势不敢妄动,因为我不确定这个世界里“举手投降”是否为共识。
但我也不想被平白无故地抓去审讯,更何况他们要夺走我的锁金枪。
“夏清冰在哪?”我高声问道。
但是无人回应我。
他们继续缓慢靠近我,包围圈缩小到五米距离了。
“抓我做什么?”我再次问道。
他们还是不理我。
但我不会让他们再靠近我了。
“那我不管了。”精神力涤荡一遍我体内的法术物质,灵脉重新连接。
火焰的权柄暂存于无声的灵魂,弃世的恶鬼依附在浮生的莲华。
火灵附体,火相朱雀,火神乃吾!
我身后的巨型鳄鱼冰雕瞬间升华,弥漫的水汽在方圆百米之外到十里之间形成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人群退去到百米之外,因为我附近存在的是超高温等离子体——我便是火,火便是我。
我能感觉到这“权柄”的力量确实霸道,但也确实消耗巨大,所以我只能使用一瞬间然后立即收功。
但我要装得轻松无比,所以我坐在塔顶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极度嚣张地发问:“有没有人回答我一下啊?”
“夏小姐冰封‘境玄塔’消耗巨大,所以先行撤离休息了。”终于有个老头回答我了。
遇到这种事关少学府安危的大事情夏清冰才出手,一出手就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大手笔,真不愧是夏清冰。
而我一出手只会被卷进奇奇怪怪的误会当中。
“夏小姐‘冰封万里’挽救少学府师生安危于水火,当真了不起啊,但是我徒儿何云梦,未来的文山城主,在你们景文坛少学府受重伤损经脉也不假。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文山一个交代。”一个中年大叔说话响亮,像是求偶的大猩猩似的。
“当然,景文坛必会彻查此事,还请文山城主稍安勿躁,不要自乱阵脚。”常相随来了,他替我说话了,可算解围了。
我头一回这么想你啊,常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