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天空,维尔蒂亚城将夜未夜的傍晚,晨悠走到街边一片不起眼绿植的阴影处,埃米莉雅的身形也于此时显露出来。
“呵呵呵,没把人给救出来?”
“她不需要我就能得救。”晨悠摆摆手,“走吧,去找家酒馆,今晚陪我喝两杯。”
“哟呵,借酒浇愁啊?”埃米莉雅打趣他。
“浇个屁的愁,我看起来有那么失落吗?”
“有啊,就像是失恋了一样,呵呵。”
晨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自顾自开始在这附近找起酒馆来。
魔铳骑士团分部这条街的治安还算不错,至少街道上没有随便躺着睡觉的乞丐与落魄流浪汉,公共基础设施也挺完好,有上了镀光石的灯柱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沿着大街隐隐传出吵闹的方向走了没几分钟,晨悠便看见了一家正在营业的热闹酒馆,他带着埃米莉雅走进其中。
来到柜台,他本想要一个包间的,但服务员告知他包房已经没有了,所以晨悠退而求其次在大厅就坐。
埃米莉雅见晨悠的动作有些拘谨,不由得调笑他,“你还是不擅长应付人多的环境啊?”
“呃....有吗?”
“害羞也没用,话说你的招募计划到底还要不要进行了?”
晨悠已经趁这些天成功说服埃米莉雅接受库妮汀作为新同伴的事情了,不过他这边的进展倒是不怎么顺利。
“要啊,只是感觉陷入瓶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动她。”
“嗯哼?”
两人点的小酒被酒侍用大托盘端了过来,他立马抬起就喝了一杯。
“她看起来并不需要我,不像当初我招募你的时候,没有我帮助的话你根本逃不掉。”
“喂,怎么开始说起我的事情了?”
“借鉴经验嘛....”
晨悠与埃米莉雅不断碰杯。
“那你是要刻意营造一个没有你她就不能得救的条件吗?”
“什么刻意营造,那样也太卑鄙了。”
“你当初可就是这么对我的。”
“哪有啊。”晨悠苦笑,“我可不是刻意的,而且我事后也道歉了,别咬着不放啊。”
“哼。”
两人喝了一会儿闷酒,酒馆中忽然传出了一些骚乱,他展开领域查看。
展开的感知反馈到脑中,晨悠才明白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喝得烂醉的中年男人冲撞到了一个小姐,还吐了她一身,她的男伴青年愤怒地将他推搡在地,不断辱骂踢打他。
“该下地狱的老东西,没长眼睛是吧,往哪吐不行非得往娜娜身上吐!?我让你吐!我让你吐!....”
又是一个借酒浇愁的男人,不过吐到人家女士的身上确实也太过分了。
正打算不去管,不过晨悠却是借助听觉拓展忽然听到这中年男人口中碎碎叨念库妮汀的名字。
什么情况?
好奇的晨悠走过去凝神这个棕发斑白的缺腿大叔,发现他竟然名叫格里亚·奥菲伦,跟库妮汀是同一个姓氏,难不成他就是那个铳骑士少女的父亲?
“库妮汀,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一边痛苦叨念着,一边蜷缩身子承受青年的拳打脚踢,酒馆的保镖过来拉开青年,然后骂骂咧咧着把烂醉的格里亚大叔给扔出了酒馆。
大叔摊倒在大街上,酩酊大醉,一时半会儿无法起身。
“你看这人干嘛,一个无礼臭汉罢了,接着回去喝酒啊?”
埃米莉雅俏脸微红,看样子倒还喝上瘾了,过来拉扯晨悠回去。
“等等,这人说不定是库妮汀的父亲,我去问问他。”
“诶——!?”
捡起格里亚大叔遗落的拐杖,晨悠出了酒馆走到他身边蹲下。
“大叔,你的拐杖忘了。”
醉汉脖子耳朵脸颊都是一片通红,偏偏鼻涕和眼泪流得止都止不住,对晨悠的招呼置之不理,似是陷入了极端心痛的状态。
“大叔?大叔!”
埃米莉雅在一边捂着鼻子闷声开口,“没用的,他醉得太厉害了。”
“不至于吧,你能不能施个魔法给他弄醒?”
夜晚的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埃米莉雅现场就给他施了一个水序的小净化术,强制让他从醉酒的异常状态中清醒过来。
在埃米莉雅粗暴的魔力调度中,大叔吐了满地污物,还被一个小型水柱魔法给浇成了落汤鸡。
“你...你们是谁!?”
擦了几把脸之后,大叔总算认清现状了,捂着拐杖站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
“大叔,请问您是库妮汀的父亲吗?”晨悠笑着开口,“我们是她的朋友。”
“你们是小女的朋友?”
大叔警惕的神色舒缓下来,“原来是这样,没错,我正是库妮汀的父亲,我叫格里亚,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受你们照顾了。”
“没有没有,我们还在发愁怎么救她出来的事情呢。”
格里亚大叔的身体僵硬起来,顿了顿才惭愧地低下了头。
“....哎,这么说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是花钱去看过小女了吗?”
“啊,嗯,是的,库妮汀都给我说了,说您会替她伸冤。”
不过现在看来您是办不到了吧?当然这句话晨悠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格里亚大叔只是一个劲不停摇头,满脸沉痛。
“现在的骑士团已经完全变了,根本不是当年的骑士团了,简直堕落到了极致,没想到自沙迪斯伦姆他们走了之后才仅仅过去十五年,骑士们就已经腐败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呃...格里亚叔叔,你有办法把库妮汀救出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大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挺直的腰背也随之佝偻起来。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他摇了摇头。
晨悠忽然意识到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其实....我有办法救她出来。”
“你有办法!?”
男人忽地激动起来,下意识抓住了晨悠的手,粗糙的感觉传来,他能清晰感受到格里亚手掌上的老茧。
“你有什么办法?我女儿可是被无耻之徒给陷害的,要救她的话必须要扳倒尼克那个混蛋才行,不,不光他一个,最关键的是阿斯特灵那个出卖了灵魂的渣渣,还有他的狗腿子贝伯勒...”
“当然不是通过正当途径。”晨悠缩着脖子伸出手不停摆动,示意格里亚冷静一点,“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劫狱。”
“劫狱!?”
格里亚的眼珠子瞪成了两只大铜铃,他一把扯过晨悠的衣襟并朝他脸上狂喷唾沫。
“你说劫狱!!?七层地狱,伊神诅咒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让我格里亚·奥菲伦去劫狱,我身为骑士的荣誉怎能允许!?”
“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晨悠被喷了一身口水,只得摊手表示无奈,这时,埃米莉雅忽地一把握住了格里亚的手臂,不让他去揪晨悠的衣襟。
晨悠偏过头一看,发现她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