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味道直冲大脑,烈火跨过覆满皑皑白雪的落叶松树枝。
红与白的交织中,一个灰暗的人影在雪地里拖出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嘶,好痛啊……”
源石在体内生长,一点点与细胞交融,原本白净的皮肤上生长出一粒粒扭曲的黑块。
忽然,在摇曳的火焰与漫天大雪的缝隙中,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
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眸瞬间瞪大,死死锁住那缥缈的影子,大脑的混乱让她分不清她们之间的距离究竟是近若咫尺还是雾暗云深。
你,居然在这里……
又迈开僵硬的双腿,瞳孔深处冒出一丝火光,但沉重的眼皮依然忍不住想要落下,即将合上。
好温暖啊,被前所未有的温暖团团包围,马上就沉沦在这令人陶醉的感觉里了。
哈哈哈哈,还真是没想到,安静地等死吧。
“拉普兰德……拉普兰德。”
连绵地呼唤声在拉普兰德的耳边回荡不绝,呼吸扑到拉普兰德的脸庞上绽开。
“嗯?”拉普兰德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黑色秀发和淡漠的神情: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啊?哦,抱歉。”拉普兰德意识到自己还躺在地上,将手伸向德克萨斯。
“刚刚博士让你回宿舍。”德克萨斯仿佛没见到那只苍白的手,转身继续埋头工作。
拉普兰德并没在意,她使劲回忆了一下梦的内容,却被大脑的抽痛打断。
“因为太累所以昏睡过去了?”她小声的嘀咕着,最终还是甩甩手选择不去在意这件事。
意识到自己的衣着不大整洁,她对着洁如镜面的新机械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却无意中摸到了腹部的一连串石粒。
“已经蔓延到这里了……哈哈。”拉普兰德自嘲似的笑笑,看了眼德克萨斯,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德克萨斯依旧沉默的工作着,顺便又拆开一盒百奇,叼着那黑褐色的巧克力棒——也许那让人陶醉的滋味让德克萨斯忘我,巧克力棒在嘴边微微颤抖。
刚出门就望见了缓步走来的月见夜,随后月见夜也看到了拉普兰德,用很有绅士风格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拉普兰德女士,有劳你把工作卡给我了,也请你回去好好休息。”
要是换作平时,拉普兰德多半会跟月见夜再多聊两句,但现在因为头痛她根本没有这个心情,把工作卡递交给月见夜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受到冷落的月见夜也愣了一下,随及感叹道:
“要不为什么说博士变态呢?美丽的女士们都要这么高强度工作……”
拉普兰德躺倒在床上,收拾干净的房间此刻居然无比扎眼。
再怎么辗转反侧拉普兰德都无法摆脱那头痛欲裂的感觉,伸手掏向床头柜,才想起自己的布洛芬已经吃完了,本来今天应该去医疗部再拿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拉普兰德脱离了烦躁而注意力不集中的状态。
“请进。”拉普兰德从床上翻身下来,擦拭起自己的太刀,看着门口——但开门的人让她大吃一惊。
“拉普兰德女士,恢复的怎么样?对了,你的布洛芬应该吃完了,医疗部还奇怪为什么你申请了药却不来拿呢,我帮你带来了。”来者正是平时几乎无法见到的博士,拉普兰德只在人事办公室和轮值助理时见过他。
“博士……?我正在休息。”拉普兰德愣住了,似游神一样下意识擦拭起自己的太刀。
“没事,我也经常感到不大舒服,一般休息一下就好了。”博士过于热情地把药放在床头柜上,随手将椅子搬来,大大咧咧地坐在拉普兰德面前。
“拉普兰德,能否告诉我你感到哪里在疼痛呢?”
“……只是有些头疼。”当然只是有些头疼。
拉普兰德小口呼吸着,手不自觉抓紧。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博士,平时她几乎没和博士面对面这么长时间聊天过。
“是偏头痛?那没事,我也常常在工作时感到头痛,休息一下就好了。”博士把热水壶拿来,看到没有热水,又转而把玩起一个小小的便携氧气机。
“博士,你还有什么事吗?”拉普兰德开始擦拭起另一把太刀,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拉普兰德,”博士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感觉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最终只是用充满关心的语气认真地说“明天找个时间去医疗部做个体检,一定要记住,我在那等你。”
“好的。”拉普兰德看着博士,眼眸黯淡了一些。
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呢,原来只是这破事啊……
真该死。
“核磁共振显示感染严重……”
“Exploratory thoracotomy……”
“Lobectomy of lungs……”
“Not very well, but we did it! Believe me, this operation will exert a great influence!”
“All right. ”
抖动的眼睫毛、桌上的纯巧百奇、虚掩的房门,外面传来讨论的声音。
“你的决策起作用了,博士。”
“谢谢你,凯尔希,我们需要的是挽救别人……”
“她快醒了……不会持续多久……”
不会持续多久……
不会持续多久……
“你不进去看看她吗?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