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在夏亚还抱着抱枕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露爱尔就已经起床开始换衣服了。
“呜......小姐?这么早的吗......”
按照往常的话,估计外面在打仗夏亚都不一定会睁开眼睛,但是由于如今的情况是与露爱尔同睡一个房间,所以这点细微的响动还是让神经变得敏感的她醒来了。
“醒了吗?那也好,”露爱尔将夏亚的衣服放到床上,然后站到窗边看着外面,“把衣服穿上吧,该出去了。”
虽然很想发牢骚,但是露爱尔的话夏亚不得不听,只能强打起精神起床换衣服。
不久之后,两人在诺克伍德镇中走着。
“小姐,今天我们要干什么?”
一边帮露爱尔撑着一把洋伞,夏亚一边还在打哈欠。
“继续去拜访一下杜克吧,然后再去看看那些病人,我还有件事想确认一下。”
一段时间后,杜克家的门果然被敲开了,虽然还早但是他已经开始在查阅书籍了,看着突然到来的露爱尔他们,他满脸惊讶。
而听到她的来意之后,虽然觉得很多余,不过如今管事的已经不是他了,而是眼前这个少女,所以即使有些不情愿,但是杜克还是拿起面具跟着夏亚走出门。
第一站依旧是昨天那个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老妇的人家,他们似乎也刚刚起床,而这个时候夏亚发现这家人里面还有两个小孩,看起来很健康,但是似乎并不怎么精神。
最初见到露爱尔他们的时候,这家人似乎并不怎么欢迎,不过当他们看到夏亚手中那一大袋刚才顺路买来的面包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不仅给他们拿来了椅子,而且还为他们倒了好几杯水。
其实诺克伍德的人们并非不热情好客,只是因为如今处于一个疫病传播的艰难时期,而且这些客人都是不请自来的,他们才会感到厌烦。在这种以种田为主的家中,作为顶梁柱的男性病倒了之后,他们的生活也越来越拮据了,而夏亚这袋面包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按照惯例检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之后,露爱尔又询问那两个女人以及他们的孩子身体状况有没有出现异常,而他们还是说没有,只不过这两个孩子昨天在外面玩太久似乎有些中暑了,今天有点打不起精神。
就在露爱尔还想问其他问题的时候,这家的门突然出现了敲击声,而且还传来了巴里克的声音。一听到这个,那个病人的妻子立马走上前把门打开了,以一种之前对待夏亚他们截然不同的脸色笑脸盈盈地欢迎他。
巴里克身后似乎也跟着一些人,但是在踏入房子之前他示意那些人不要进来,而当他走进来看到露爱尔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
“奥蒂利亚小姐,这么早就开始进行调查了吗?”
“当然,既然是陛下的重托那我肯定要尽力而为,”露爱尔露出了一副笑脸,“倒是镇长也是挺早的啊,居然如此心系民众,真让人感动。”
把部下拿来的一袋小麦交给女人之后,然后和杜克打了声招呼,巴里克走到了露爱尔身边:“感动什么的就言重了,我和你一样都是因女王陛下的旨意而来到这里的,这只是在尽我所能而已。”
“对啊,”这个时候,旁边的老妇人也忍不住插嘴,“镇长对我们这些人真的很好,为了镇里的兴盛曾带许多人去外面开垦土地,而怪病出现之后不仅立刻做好了应对方案,而且还到处给人送粮送米。”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巴里克乐呵呵地笑了一下,随后神色有些凝重地问道,“扎克的情况怎么样了?”
“唉,还能怎么样,”一说到这个,老妇的脸就爬满了悲痛,“一直都躺在床上,就算有时有了精神也是浑身无力,他这个样子,像极了我丈夫当年快要离去的那个样子......”
“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扎克的妻子也沉浸在悲伤之中,但是听到婆婆的话还是忍不住呵斥了出来。
老妇没有说什么,无言地抹了抹泪,带着两个孩子去外面玩了。
安静地看完这场家庭闹剧,露爱尔注意到外面本来晴朗的天空如今已经开始布上了乌云,恰好这时病人也醒了,而巴里克见状也立刻上前慰问他。
又看了一遍这个房子的情况,露爱尔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便和女主人道别,临走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之外还嘱咐她不要让小孩到处乱跑。
离开这家人之后,露爱尔又带着夏亚去了几户人家,但是今天她并不打算像昨天那样每家每户都走一遍,因为她打算留下一些时间看看其他的地方,而杜克见她不需要自己便打了声招呼后直接回去了。
“夏亚,你跟着我去了那么多人的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同点。”
刚刚离开最后拜访的一户人家不久,露爱尔突然就问道。
“唔......相同的或者不同的地方吗?”
夏亚挠了挠头,其实她并没有像露爱尔那样一直在观察着什么,基本一进门就在发呆,反正自己也就是个撑伞拿东西的,不用动脑也没事。
“我不是在考你什么,随便说说一两个你注意到的地方就好。”
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夏亚便开始思考起来,就算她没有动脑,但是眼睛还是有在看的,想了一下,她还真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像那些病人大部分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处于壮年的。”
“还有呢?”
露爱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嘴角似乎微微翘了起来。
“女人患病的似乎很少,就算有,她们的病情也并不十分严重,我记得有些人甚至还在洗衣服和做菜。”
“没错,”露爱尔点了下头,“同时还有一点,所有人都说这个病是瘟疫,是通过人传人的方式来感染彼此的,但是我对此有些怀疑。传染病的传播方式无非就几种,皮肤接触传播、体液传播、呼吸传播,还有像是以前的黑死病那样通过像是老鼠之类的动物来传播。”
“虽然这个镇子很落后,但是环境还是很干净的,蚊子老鼠什么的并不是很多,所以动物传播基本可以排除;对于夫妻而言虽然接吻很常见但是其中一方一旦生病这种行为也会减少,所以也排除体液传播;而我见过一些妻子会亲吻丈夫的脸颊或是额头等部位,但是她们的身体却很健康,所以不可能是接触传播。而如果是呼吸传播的话,一家子呆在一个小房子连续好几周却依旧只有一个病人的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发生。”
“难道是诅咒?”
按照露爱尔的话来说的话应该可以把疫病排除在外了,而此时夏亚突然想到自己妹妹的情况。
“诅咒的施展并不容易,就算是诺克伍德这个小镇也够施术者吃一壶的了,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相关的能量波动。”
“那究竟是——”
就在夏亚想要问出实际原因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两个男人叫住了他们,她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已经走到镇子中央的井边了。
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对他们说道:“镇长说过了,井水有可能是引发此次瘟疫的元凶,你们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快点离开吧。”
“我是女王陛下派来调查这次疫病的人,”露爱尔把女王的印章展示给他们看,然后又问,“我很好奇,既然井口都被封了,那你们喝哪里的水?”
“河水或者溪水咯,”看到印章后,两个男人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毕竟是流动水,而且上游的村子并没有出现我们这边的情况,所以肯定是安全的,就是运水的地方离镇子得有点远。”
“我想取一些水调查可以吧?”
看着有些为难的男人,露爱尔又补了一句:“这件事我会向巴里克解释的,如果出现了问题,我也全责担当。”
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两个男人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把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井的护栏拿掉后,然后进去把钉在井口上方的木板拿掉。
看到这个状况,夏亚皱起了眉头问他们:“你们会不会太大题小做了?一般来说立个警示牌就可以了吧,怕小孩出事的话最多也就把井口钉住,这些护栏也太多余了。”
“没办法,因为这是镇长的命令啊。”
“哦?巴里克的?”露爱尔好像来了兴趣,“能跟我说下当时的情况吗?”
“也没什么,”男人回答道,“当时一出现瘟疫后,镇长立刻就派人把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两口井封了,连同那些作为储备的井水也尽数倒掉,当时可能真的有些突然,不过既然是镇长的命令大家还是愿意听的。”
“但是在这之后依旧还是有人生病对吧?”
“唉,这我们也没办法,不过也怪不得镇长,毕竟没有人是全能的。”
结束了话题之后,露爱尔在男人的帮助下取了一桶井水,在查看了一小段时间后,她又叫男人再抬一桶水出来,然后命令夏亚把这些水都带回去。
而夏亚自然是不情愿的,不过在对方严厉的眼神下她也只能屈服。
一回旅馆后,露爱尔就又躲回房间一个人似乎在对着这桶水搞着什么研究,而无趣的夏亚也只能继续找瑞琪儿聊天了,直到晚上自家小姐才叫她上去睡觉。
可是到了半夜,夏亚却依旧在床上清醒地睁着两只眼睛。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真的睡不着啊,一想到自己那美丽的小姐就侧躺在自己身边,夏亚的身体就僵直了起来,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生怕吵醒了对方。与此同时,露爱尔身上似乎还散发着一股幽香,那股香气一钻进夏亚的鼻子里,她就又兴奋起来了,根本就不可能有睡意。
没办法,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夏亚只能靠在窗边吹着冷风发着呆。
而就在不久之后,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嚎叫声,那声音像是狼嚎,但是却要更加低沉,因为声音离得比较远,所以具体内容也听得不真切,但是夏亚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一般野兽的叫声。
原来这个镇子附近还有这种情况吗?
一会儿之后,吼声停止了。就在惊讶之余,夏亚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快速且安静地奔行着,而他的目标似乎就是那阵嚎叫声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