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柳依依家里的沙发上，我靠着靠背观察着已经空荡荡的房子。
之前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过的那盆四季桔已经不在了，鱼缸里也是空空如也。开放式厨房的橱柜上，原本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厨具也被收纳了起来，落地窗边的阳台上挂着的衣架子也空了。
整个房子都被打扫得很干净，却终究是少了一份生活的气息，那天晚上来做客时给人的感觉会更温馨一些。
眼眶还有些红红的柳依依端着茶杯走过来，轻轻将茶杯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江枫同学，喝茶吗？”
“哦，谢谢了。”
我接过，小口喝了一口。
“怎么样？”柳依依有些在意地询问。
“一级棒。”我竖起大拇指，“虽然我不太懂茶叶什么的要怎么鉴赏。”
“不懂鉴赏也是一级棒吗？”
“重点是泡茶的人不对吗？”我微笑着反问。
于是柳依依也噗的一下微笑了起来，红扑扑的俏脸上泛起了可爱的小酒窝。
啊……果然还是这样的依依最治愈人心了。
我血量满了。
但是阿伟死了。
客厅的灯好像是坏了，于是只好开启了吊顶上昏暗的氛围灯，柔和的灯光让柳依依看起来反而有着朦胧的美。
她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犹豫了一会，目光在我身边和对面的沙发上来回转，最后还是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身边——这是最贴近、却又刚好没有碰到的距离。
想要亲近却还又害羞地保持着矜持吗……连小动作都好可爱啊。
我再喝了一小口散发着淡香的红茶，看向了电视机柜边摆放着的一套修齐学院的jk制服。柳依依把她的私人物品几乎都放进行李箱了，这套衣服却没有带走
我们学院的制服配色虽然都差不多，但可选款式那还是不少的，比如女生就可以选择白色西式小衬衣或者日式的水手服，褶裙也可以选择蓝黑条纹或者墨蓝条纹的。男生当然也可以选，但款式区别就不大了，顶多就领子上有些许变化——简直气抖冷。
而那一套墨蓝褶裙配水手服的款式很显然是柳依依换下来的，这很适配她的风格。
之前那套jk制服旁边似乎还贴了一张小纸条，但柳依依一进门就偷偷摸摸拿掉了，被我发现的时候她还有些视线飘忽。
“那套制服为什么不带走啊？”我随口问。
“嗯……”柳依依埋着小脑袋坐在身边，长裙下的双腿摩擦着，小声嗫嚅着，“我现在在用的制服有两套……款式是一样的，所以，就留了一套。”
我还是有些懵，挠了挠脑袋。
“可我问的就是为什么要留一套啊，既然原计划是搬家，那就应该都带走吧？”
难道是因为依依决定不再和我还有语诺见面了，所以留下点什么给我们当做纪念什么的？
可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衣服呢？
“那个……这个不太好说的。”柳依依试探的目光看着我，羞答答的，“江枫同学明白就好了，不要说出来啊。”
“抱歉，我不太明白。请你说给我听。”
“说出来太羞耻了……”
“不行，羞耻也要说。”我把茶杯放下，笑眯眯地用手指挑起了柳依依的下巴。
“我很好奇。”
“呜……江枫同学你又欺负我。”
可恶，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而且这种霸道总裁范确实让人上瘾不是吗？
最开始我对柳依依的印象还是病弱、充满了知性美，而且人还特别温柔脾气特别好，可现在她被我强势地调戏的时候，那柔弱又顺从的一面体现了出来……当真是让人又心疼又心动，简直high到不行。
“说说吧，到底是留下来干什么的？”
“那个……是留给江枫同学的。”柳依依小声说。
果然是留给我做纪念的吗……的确很像柳依依做事的风格。明明嘴上努力说着要撇清关系的话，实际表现起来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她并非是太过优柔寡断，可能只是真的太难舍弃了吧。
临走前还想着要留下点纪念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什么非要是衣服呢？”我打算追问到底。
“因为……因为……”柳依依支支吾吾的，终于还是忍着羞耻努力说了出来。
“语诺同学对我说过，江枫同学是个喜欢闻女孩子衣服的变态，所以，我就把衣服留下来了。”
“啊？”我呆住了。
“不过不用担心的！”柳依依又急忙摆摆手解释，“我考虑过江枫同学到底是喜欢穿过的，还是洗过之后的……最后觉得江枫同学果然还是更喜欢女孩子身上的味道吧。可是直接用穿过的，总觉得有些不太干净……”
柳依依试探性地把思考过程都说了出来。
“所以我就先把衣服洗干净，再稍微穿了一会，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那个，这样虽然已经用过，却也还很干净。所以，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我虽然不在了，但江枫同学还可以用一用我的衣服什么的……”
“思考过程太严谨了吧，真不愧是学霸吗。”我捂着额头叹气，“而且我真不是那样的变态。”
大概。
“江枫同学不用在意的，我不觉得这很变态，男生多多少少应该都有些爱好吧。喜欢闻女孩子的衣服应该不算什么的，我不介意！”
柳依依说完，认真地看向了我，眼角边上和脸部的红晕都看不出是羞的还是哭出来的了。
“虽然被人用闻了衣服也有些奇怪，但也只是有些害羞而已，只要不是当面那样……嗯，我应该可以接受。”
这个女孩……是认真的。
从未有哪一刻想现在如此坚定“柳依依是喜欢我的”这个想法。
原本我还有些哭笑不得，此时却莫名地只剩下了感动。
“江枫同学，果然觉得我这么揣测你很不好吗？你不喜欢衣服吗？”
柳依依见我好久都不回话，有些在意地问着。
我笑叹一声，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抱歉啦，我更喜欢本人。”
“唔——”柳依依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试探，“江枫同学的意思是，接受我的告白了吗？那天在柳树下的那次告白。”
我也想接受啊，可我害怕语诺砍我啊……之前的条件都是“暂时”的，现在接受的话，那就会是“永久”的了。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种问题的！”柳依依恍然惊醒，急忙摇摇头。
“不用在意。总之现在先聊聊你的事情吧，还有宁辰那个臭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