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负伤的战士身旁，多了许多自发组织起来的医疗队，可他们的医疗器械特别简陋，无非就是纱布之类的。
更多的居民从建筑物里跑出来，加入这个队伍，可受医疗条件的限制，他们只能对着那些大的伤口束手无策。
李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每一位牛头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惊喜地喊出声来，可马上又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
“可以吗？”李向我们走来，眼圈通红，“可以治疗一下我的战士们吗？”
李话语中带着恳求，泪光晶莹，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们，没有可以疗伤的萨满吗？”哥哥问。
“曾经有，他们，我们牛头人全部的萨满，都死了，本来我也应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我逃走了…”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低垂这硕大的牛脑袋，不住地用拳头撞自己的脑门，眼泪顺着鼻梁滴落下来。
“…我没用啊…我没能保护好大家啊…我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配不上这个姓氏。”
往常可靠坚强的李哭的像个孩子，男儿落泪，不禁让人动容。
“咚”
哭着，李对着我们跪了下来：“你们一次又一次救了我，我都没有好好感谢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请求你们了，但是…”
李把头重重叩道地上。
“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
李整个人都快要贴在地上了，一副我们 不答应他就永远不起来的架势。
“哥…我们…”我请求地望向哥哥。
没等我说完，哥哥握住我的手腕，匆匆把我拉到一旁。
“李，我们可能得先回复一下。”
我被哥哥带到一座建筑物墙的后面，我背靠着墙，肩膀被哥哥用手搭着。
“你想清楚，现在我们没办法用光元素，如果要救他们的话，只能暴露了！”
哥哥语气平淡，听不出他的态度。
“那也要救，一个救死扶伤的巫妖，总比见死不救的人类好。”我非常明确地摆明自己的立场。
哥哥点了点头：“那么，就为你的正义尽最大的努力吧！”
我们回去的时候，李依然跪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牛头人，看样子是在劝李站起来，可李倔强地要一直跪到我们回去。
“李，你快起来，过来一下。”哥哥招了招手，让李过来。
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抹干净脸上的泪，迈开步子有些兴奋地跑了过来。
他身边的牛头人纷纷向我们投以好气的目光，想看看能让自己族里德高望重的大萨满如此作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他们看清楚我们是人类之后，又整齐弟露出惊讶的眼神，好像是被训练过了一样。
还能听见一些用通用语的惊叹的叫喊：“天啊，竟然是两个人类！”
等到李走近，我们马上把他拉到一边，我向哥哥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自己没办法说这么复杂的文字。
哥哥眨了眨眼。
收到！
然后又扯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着一连懵逼的李说到：
“李，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
李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种族，他们可以不老不死，不眠不休，他们有极高的魔法天赋，是每一个生灵的噩梦！”
听到这，李的神情越发惊恐。
“难道，你们是！”
“没错！”哥哥脸上浮现笑容。
“你们是！”李开始缓缓后退。
“没错！”哥哥一只手托着额头，嘴越咧越开。
“你们是！”李全身颤抖，眼神恐惧。
“没错！”哥哥仰面朝天，笑容癫狂，面孔扭曲。
“是啥啊？”李极限反转。
哥哥脸上表情僵化，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清凉的微风从哥哥脸上拂过，可却带不走哥哥的尴尬。
我单手扶额，这么中二的哥哥还是扔掉好了。
“既…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哥哥脑袋一卡一卡地转向李，语气僵硬地问。
“你的表情好可怕。”李如实回答。
“这话很不符合你的人设好吗！？”哥哥气急败坏地对着李吼。
“为什么你要做出这么嫌弃的样子！？”哥哥又把脸忽然对向我。
“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帅气，黑化，我要黑化！”哥哥低头捂脸。
最后，哥哥把脸对向天空，身上陡然爆发出日天气场，对着无辜的云朵大骂：“cnm，狗作者，为什么装逼不让劳资装完啊！！！”
狗作者给哥哥的话末加上了三个感叹号，以表示语气强烈。
“我…”哥哥被气的说不出话，对着依然无辜的白云竖起中指。
白云表示很委屈，并比哥哥先一步完成黑化，哭了出来。
“下雨了，快把伤员抬进楼里！”李对着我们身后的一嗓子，把我们拉回现实。
我幽怨地看了哥哥一眼，尽量简洁地对李解释道：“李，只…之前骗了你，其实…我们是…巫妖…”
我观察着李的表现，发现他没太惊讶。
“我大概可以猜到了，毕竟不论是睡棺材里，还是你们的实力，都已经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类了。”
诶哦，睡觉被发现了呢。哼，都怪哥哥不经我允许把我放到棺材里，才不是棺材里太舒服我在里面睡过头了呢！
“那…那我们失忆…”
“你们那门我听不懂的语言…”李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这是…全知全能之星？
被揭穿的我有些尴尬。
“那你…你还敢把…把我们带进部落？”
李模棱两可地说道：“先祖告诉我，你们和那些极北的东西不一样。”
“你…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你可是救了我两次啊！”李的牛眼里充满了真挚。
“那…”
我开始牵引体内的死亡之力，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变身竟然快了不少，死亡之力流经的地方，向巫妖形态的变化水到渠成，我的皮肤又一次变得干燥苍白，心脏停止跳动，失去活力渐渐干枯，转瞬即逝的窒息感提醒我，巫妖形态变换完成。
我艰难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腕，伴随着牙酸的摩擦声，我抬起头来，看着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被我的变身惊的目瞪口呆的李，缓缓说到。
声音冰寒沙哑。
“我可…不会…让你…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