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照射进来的太阳光轻轻撩动我的眼帘。
在礼拜堂侧室的劣质木板床上,我悠悠转醒,木板床没有床垫,和睡在坚硬地地板上毫无区别,现在的我只感觉腰酸背痛。
一整晚床体吱呀吱呀叫声吵得我近乎精神衰弱,头痛欲裂的我揉着跳动的太阳穴,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
门外空旷的礼拜堂,隐隐有话语声传来,使得我好奇地竖起耳朵轻听。
“…您是…”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是昨天那位队长。
“…我们…是教廷…牧师…”一个富有磁性的陌生男音,话语声里透露着他的疲倦。
“很抱歉……房间…率先登足…”队长话里带着歉意。
听到这里,我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就清醒过来。
“老哥老哥,不好了!”
昨天见哥哥太累,就让他睡在棺材里。
我敲了敲棺材板,又让木青通过提示音吵醒哥哥。
木青也是刚睡醒,带着浓浓睡意“哦”了一下,就没了声。
棺材里的骚动证实木青的确好好干了活。
棺材板慢慢挪开,里面爬出来一只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的伪娘。
“大早上的,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老哥,来人了!”我压低声量。
“来就来呗,我们现在可是神教的人,谁敢放肆!”
“哈~谁啊,来的。”反而是血灵少女听见我们的谈话,问了个务实的问题。
“真的牧师。”我认真地和二人解释道,“现在正被那队长拦在门外了。”
“不慌…啥玩意,真的牧师?”哥哥吓的差点跳了起来,立刻从棺材里面爬出,开始收拾包袱。
“…什么,暗影牧师?”门外,对话还在继续,“我们就是暗影牧师啊?”
“还有两个棺材……我们虽然在海上…亡灵的袭击…没死人啊…”
“什么…亡灵?”
“对…一艘…的鬼船…击沉…我们逃出来…所幸他们不是为了杀人…为了钱…”
哥哥急急忙忙跑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快走,等他们识破我们,就来不及了!”
不了解这个世界暗牧的实力,还是走为上策。
我赶忙跳上板车,哥哥一挥手,三匹亡灵马应征而来,拖起板车就是一通猛跑,车后卷起满天沙尘。
此时,时间还很早。
东边的丘陵上,太阳才刚刚爬上来一半,金黄色的光辉撒遍村落里茅草房的屋顶。
背光的地方,欧式棺材掀起了一条细缝,萨丽茵格张着玫瑰色的双瞳,像一只寄居蟹那样,偷偷往外窥探着里我们越来越远的礼拜堂。
我们卷席跑路之后,礼拜堂内。
“你说你们是暗影牧师,我可见过暗影牧师的徽章,你们有吗?”好像只是单纯询问的语气,队长如此说道。
“哈,你配看吗?”陌生黑色牧师袍的男子没有说话,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位灰头土脸的暗影牧师讥讽地反问队长。
“抱歉,恕难从命!”
“闭嘴!”为首暗牧呵斥一声,又对队长礼貌说到,“是我管教不严,请原谅,如果我给你看了徽章,你能给我进去吗?”
这群刚刚被亡灵鬼船袭击的暗牧,现在急需一个落脚点。
“可以。”
“好,请过目!”
说着,为首暗牧从内衬里拿出来一个漆黑的十字架,上面有金色符文跃动。
“哼,暗牧的徽章可不是长这样的!”队长不屑地把徽章扔回给对方。
“你!”一众暗牧怒目圆睁。
为首暗牧压了压手,让他们不要激动,自己强忍着怒火,问队长:“那暗牧的徽章,应该长什么样?”
队长自以为是地描述了一次我们给他看的勋章,随后像是看土包子一样看着为首暗牧。
为首暗牧棱角分明,又带着点阴柔的秀气的脸陡然变得毫无血色,而他身后的暗牧们,也一个个面色惨白。
片刻,为首暗牧对着队长怒吼道:
“去他娘的,你被骗了!”
继而对身后同伴们大喝:
“该死的,是禁灵之狱的巫妖,我们快追!”
暗牧群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原地一人独自懵逼的队长。
在他们看不见的一条房梁上,一只漆黑的小鸟扑腾着翅膀,从房顶的破洞飞往空中,几根黑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飘落在礼拜堂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