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海公约欧陆总指挥部 德意志 柏林]
[时间 0027]
[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一小时三十三分钟]
当米夏埃尔·迈耶从赶入指挥室时，会议并没有开始。这个德裔美利坚人指挥一直对德军的工作时间问题感到困扰，欧陆人总是恐惧着东方人的进攻，却又滑稽性地进行了周末休假的奇怪准备。不过，鉴于他自己的班子也没有来齐，显然也不具备什么对友军谴责的权力。
柏林的晚上真是冷啊。他一边想着身上残余的冰冷体感，一边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咖啡。三十岁的助理正在向他报告刚刚发生的事情，这还是个在这一行相当年轻的年龄。
“......意太利空军报告，约在15分钟前，检测到在叙比利亚边境有异常的电磁信号，不排除是当地组织正在向东南方向发射无人机。接着是这件事，波斯起飞巡逻的苏35S刚刚转向朝着进入地中洋的03区域。该区域连同07、11号区域一起，被华夏海军宣布为演习区域。消息是一个钟头前CIA通知的。”
“华夏海军？”迈耶快步走到指挥室的作战平台前面，“SHIT，他们怎么过得奥斯曼那关？那里的分部上个星期还告诉我他们有办法让华夏人绝对没办法通过海峡......我还是低估了哈士奇的底线。华夏人付出了什么代价？”
“还不确定。”助手将刚刚打印的报告拿过来，“情报部门猜测。”
迈耶翻动报告，手指在灯光下的影子像一根刺一样落在纸面上。这份由DGSE赶制出来的报告很简单，前半部分主要是一些老生常谈的狗屁话，上面谈论到华夏目前的通过的舰艇主要为驱逐舰和两栖登陆舰，剩余部分语焉不详，多半是因为华法军事合作导致法兰西人对他们的有所隐瞒，看来他们之间的确是事先通过气。迈耶忽略了这份报告剩余中法兰西人所表示的“虽然我们很想搞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但是由于非陆近期不甚安稳”，开始浏览CNI提交的另一部分。简短的报告只提出了两点：在官方层面，华夏向奥斯曼可能要提供一份无息贷款，具体数目不明；而在更多方向，他们怀疑华夏人用美元贿赂了各级官员，硬生生用钱砸开了。这两份报告在总指挥眼里都是屁话，他现在只想知道华夏人在做什么，而不是一连串猜测的屁话。
“最近的预警机在哪里？”
“法兰西空军正在将黑洋上空的E3F转向地中洋上空，但预计还需要23分钟才能到达位置。希腊的EMB145正在起飞，他们希望北约可以直接提供护航掩护，他们不想和华夏人之间发生对抗。”
“通知拉姆施泰因，我要看到值班的F15。直接要求奥斯曼向我们回报。最近的战斗机在哪里？”
“卡塔尼亚，长官。”
“要求那里的空军起飞监视，越快越好。呼叫各空军基地的值班室，然后告诉我各基地的回复。”
“长官。”另一名助理急匆匆地赶来，“白屋的紧急通话，要求直接联络您。”
“我明白了。”
迈耶继续嘱咐了几句，跟随脚步匆匆的助理走进安全室，墙上的华盛顿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助理知道自己的级别并不足以听取自己的上次和最高上司的对话，于是将咖啡壶留在上司旁边。迈耶在电话旁边坐下，按照惯例打开了信号屏蔽和录音破坏机。
“这里是弗洛伦萨，请讲。”
“这里是白屋。米夏埃尔先生，我是美利坚全境安全委员会顾问米歇尔·卡波特，总统先生想要知道目前的局势是否还在我们控制之内。”电话里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女声，没有那么苍老，不过也不会年轻，“您知道的，白屋希望事态保持在我们还可以控制的范围以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让盟友们体会一下他们自己有限的能力。”
“这件事，”迈耶一瞬间就明白了米歇尔的意思，“是总统的要求吗？”
“这件事由安全委员会负责，并非总统的直接旨意。”电话另一头的女人似乎意有所指，“不过，近期的安全委员会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我希望迈耶先生能提供一些新鲜血液。美利坚的实力，不能只体现在政治上；或许当我们的朋友切切实实地遇到一些棘手的小麻烦时候，应该鼓励他们先去试试。祝您好运，迈耶先生。”
“天佑美利坚。”
他要求助手再检查一次密室，随后回答指挥室，思考安全委员会刚刚下达的指令。总统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他希望北约——尤其是非美利坚的部分和华夏之间发生有限冲突的话，或许是白屋希望看到的最好的结果。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方向。
波斯人带着他们最宝贵的苏35想要干什么？他们的战斗机数量毫无疑问是处于劣势，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上一次有关于波斯的情报当中，专门提到了其预计数量多于明面上的苏35，以及怀疑刚刚引进了米格29的生产线。波斯的作战条例，似乎在近期产生了一些改变：米格29和F4等老飞机，开始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机场上而并非向往常一般藏在地堡；而在美利坚海军航空兵与波斯空军的对峙当中也偶尔会有侧位的出现。这些行为都被犹大认为是对自己安全的严重侵犯，但自2006年开始积弱的地面部队，明显不能在这样一个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环境再奋斗一次。
“将军，非洲分部急报：两个小时前吉布提范围有华夏人的大规模起降，目标不明。”
“见鬼，这种事情都能晚了两个小时？他们干什么吃的。”
“说是两个小时前有大雾，他们没能确定是哪里空军在起降，误以为是自己人。
将军冷笑一声，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心里更加确定了这是高层新的政治博弈带来的结果，只不过相比其他人来说，他算是棋卒，而并非弃子或者完全被操控的棋盘，而且还有利可图。
“把那个点的资料....不，约翰尼，你过来一下。”
他轻声嘱咐另一个助手，心里已经自有了判断：“查一下北非分部参与此次任务的名单，以及账目上有没有不清楚的部分。如果有，转军事监督处。”
领到了新任务的二号急匆匆地离开，迈耶看着全息指挥系统，陷入了新的思考。这套花了五角大楼大钱的全息指挥系统直接链接到最前线，可以实时显示由前线信息单位（如战斗机、指挥车和侦察步兵）数据链实时更新的单位。但由于价格过高，目前也只有美英德普及了这套系统（法兰西拒绝使用，以此来对抗当年潜艇的一箭之仇）。至于希腊，其优先级甚至在奥匈之下。
在前线信息到达前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门外的丈夫一样，听取自己太太被寝取的高歌。如果第六舰队没有在两个星期前出现大规模故障，如果白屋没有要求第六舰队寻找理由隔岸观火，或许现在对峙的前线就能出现美军。可惜，没有如果，但现在如果驻守沙特区的空军起飞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转接非陆联合作战司令部。”
他又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来搞定和另一个司令的通讯，对方明显也是知道什么，一句话也没有漏给他。那个老变性木桶饭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而且要恶心他一下。
“报告，希腊空军被不知名型号的飞机拦截，对方警告其不要靠近。飞行员难以目视判断。”
“RCS信号对比呢？”
“同时有多个RCS信号，现场飞行员无法判断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有源干扰。希腊的飞行员水平一直不好。”
“预警机呢？”
“机组报告说遭遇了多个来源不同的目标锁定，很有可能还有他们的海军防空力量。”
方位可以通过预警机上接受的信号和扫描结果来进行双重确定，地中洋只有那么点大，再加上一定的程序设定，附带的人工智能很快得出了结果。战场AI认为其中至少一半的结果是真实存在的敌军目标，并建议直接发射反舰导弹。
“报告，预警机被拦截了。”
“预警机被拦截了？”
“EMB145被多架次敌机锁定,根据我们以前得到过的结果比对，确定是老一代的雪豹-E。”空中联络官向他报告，“这批飞机在一个星期之前，曾转场到白沙瓦，中央情报局对它们做了记录；希腊飞行员已经到来目视距离，确认为华夏的低可视度涂装，他们的拦截区划得很大。”
怎么会是华夏的苏35？还是说，东方人和波斯人在背地里，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这样想着，面前的全息地图突然抖动了几番，变得模糊起来。
“将军，前线开始了电子对抗。”助手轻声说，“现在的图像可能是不准确的。得等南侧的空军到位之后，我们才有可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