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我疲惫地打开了宿舍的门，太平海东岸早晨的冷风迫不及待地涌进我的房门，带来了强制性的令人清醒的寒冷。
“喏，你的枪都在这里。”季凌抱着盒子从门外走进来，“艾尔莎放在我那里的。我放哪里好？”
“放桌子上好了，我到时候还要改枪。”我转身回房间里准备换衣服，“她还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其他的？”
“嗯……我记得好像是这么说的，说是让你拿到东西以后去她那里一趟，她有任务给你。”
“那我先过去了，等下再回来找你。”
“你电脑……”
“你帮我处理好了。”我把外套披上准备出门，“等等……帮我拿下羽绒服，穿错了。”
冬天的浥特兰基本被雪花覆盖，B院的维修连队和后勤联队在公路上用不同种类的车辆完成作业，再把雪堆在一块儿——然后就会有倒霉蛋被自己队友丢进去，只露两条腿在外面挣扎，要是是黑丝就更好了。
没有挂着枪的我在浥特兰的人群里像个异类，特别是从宿舍赶到艾尔莎的宿舍还有不短的距离，今年的强降雪导致浥特兰的公车也停了，倒是有几辆豹2A6在未被完全清理上的道路上行进。它们均是《浥特兰联合军事援助》的产物，该批武器主要来自于海合会，隶属于我也不知道多少号的装甲旅。
异国他乡地，我并不习惯在浥特兰渡过的第一个冬天。持续地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阴天里雪花一直在落下，它们碎在前辈的尸体上，再被一脚压扁。我思考着冯亦音交给我的剩下的任务，还有三个院系的负责人没有见，而且经费还在我这里，也不知道那堆英联邦的债券还能不能用。
“啊……来碗豆腐脑。”我凑到餐车边上，“算了放杯子里好了，我路上吃。再来根油条，欸，怎么扫码没用？”
“顾队长，”头戴帽子的厨娘安芸从里面探出头，“你那个号应该是被冻结了，你用下交替支付。还有，都八点半了，你不去上课？”
“病假，懂？”我切换成季寒的支付，这一次的交易畅通无阻，“我还有一星期不用上课。我吃的呢？”
“BYD收车的时候有吃的就不错了，要求还挺多。”
“话说我的号什么回事？”
“你那个GG，对，就那个黄油社。”安芸把豆腐脑推过来，“上星期偷偷私底下大规模传黄油卡带，五个院的总负责人连同正负社长都被叫去谈话了，就你没到。估计这就是惩罚。”
“什么！？”我大惊失色，一口吞下一整根油条，“该死，看来最近得刷艾尔莎的卡了！”
“对了，学生会最近还在悬赏你。”安芸拿起手机，踢了自己弟弟一脚，“赶紧去收东西……哦，五百学分呢。安度，向学生会举报一下，说我们这里有逃犯。”
“哈人，润了。”我一口闷掉豆腐脑，“记得明天也给我留。我去，学生会真来了！”
我脚底抹油掉头就润，远处学生会的督察端着短突击步枪巡逻过来，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餐车。趁此机会我悄悄从他们背后走过，他们低头挑选餐品并未注意我。而更远处一点则有人在处理告示牌，贴上了类似于广告的东西。
“Elsa!”因为没法刷卡搭坐载具，我花了半个小时多才从宿舍徒步过来，导师的宿舍并没有想象中脏乱差，桌上有一个育空地区的大型沙盘。“你等我一下！”导师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帮我找一下……等等，不是艾米？”
“是我！你亲爱的徒弟！”
“你再晚回来一天就可以不用参加学期末的演习了。”艾尔莎抱着只蓝猫走出来，丝毫不顾后者毫不留情地试图朝着她主人脸上扇巴掌，“嗯……要做的事情比较多，你先拿个东西，在我沙盘底下的抽屉里——不是那个黑文件夹的，那是唐宁街10号的机密文件，你的是那个小包。”
“这个？”我打开酷似钱包的东西，里面夹着五百英镑，“你要给我爆金币？”
“你们华夏人习俗的红包，不过到时候你就放假了，所以提前给你。”导师抱着小猫走过来，“话说这笔钱你要拿去做什么？”
“嗯……买麦当劳？”
“你买的时候顺道也给我买一份。本来我应该让你在我这里留一整天来处理一些事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我就长话短说。”艾尔莎抬手示意她手上还有个行李箱，“书架上的第二排有个写着你名字的文件夹，里面都是你的东西。还有，演习的具体作战会议会在后天开始，你可以去问海德薇莉或者南宫夜雨具体是什么时候。你等下具体看着办吧，记得帮我打扫一下，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按个猫窝。哦对了，签好字之后记得交到学生会去。”
“等等艾尔莎，我去了……”
“一个都是人类实验和机器人的小岛是吗？”艾尔莎打开门，“那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别让人知道你去过那里。”
“那你呢？”
“我回家去了啊。”艾尔莎关上门，“下个学期见喽。对了，有空你也要去看一下路德宗教派:你应该会需要资料，需要进图书馆的话可以向我要授权。”
就这样，我差不多一个月没见的导师又失踪了；我顿时怒从心起，找出扫把和抹布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把她冰箱里的可乐通通喝光，再叫洛冰来顺走所有的泡面和冷冻食物，顺便看了一眼沙盘（虽然没看懂），最后开始翻阅文件夹。
《有关于学员顾逍遥的出差报告》……看起来是用来解冻我卡的东西。
《学员洛冰警告处罚报告》……洛冰惹的事情终究还是落到我头上。
《学员顾逍遥的成绩单》……我没考试谁给我的？
《GG社团第二学期报告单》？
艾尔莎把一个单独的小文件夹列在大文件夹内，我思考为什么有关于社团的东西会在我这里——对于明面上，我则是社团《Greatest God》处于A院的主要负责人。但实际上，“GG”社团全学院都知道的本质是颜色传播社团《Galgame God》的白手套，被搜集来的资源会迅速地在学生会的严打之下到处传播，主打一手无形的大手。
房门传来指纹锁解除“滴”的响动，艾米莉卡推开房门，银发少女周边总是有一股和她发色相近的淡淡柔光:“顾？你回来了？那是什么？”
“艾尔莎给我的报告。”我举起手中的文件夹，“好像是让我看掉。”
“什么东西？”艾米莉卡靠了过来，从我手中抽走一张，“让我看看……”
她读了出来:“《学生会风纪会对于高危社团GG的调查报告》？学生会认为，GG社团长期在学院内部传播不良资料，该社团明显和其他社团类似采用多级的管理方式，并使用了有关于密码学和情报学方式对文件进行压缩处理。”
“顾，”艾米莉卡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上面还有你的名字……你怎么还是A院的负责人？You spread porn？”
“怎么可能！”我心里一惊，“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对了，沙盘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还有，别想转开话题。”艾米莉亚识破了我的心思，“沙盘的事你去找你的指挥官和后勤官去——我去，你还参与了倒卖ADV？我以为这部分内容都是C院干的。等等，什么叫做‘GG社团甚至会以浥特兰代表的名义进行交易’？你们还打着我的名号麦片？”
“我不知道。”我举手投降，“我甚至都不在学院里的，我在出差。”
“我记得看V的风头也是你们带的。”
“夹心糖和除草剂干的，我只看库里姆。”我翻动文件到达下一页，“等等……为什么GG的负责人变成我了？什么叫都是我指使的？点之前女寝林子的是我干的？这不都知道是泽特天文学会干的吗？”
“我不知道欸。”艾米莉卡从饱满的胸口上去下带着金边的百利金，一手漂亮的哥特体签下自己的名字，“好了，你带着这个去找阿基斯罗先生，他会帮你解决剩下的。”
“阿吉斯罗是谁？”我吐槽道，“等等，我是近了谁家的开放世界吗？怎么一开始就让我跑来跑去的？他为什么不干脆叫阿斯塔特？”
“你去图书馆找他就好了。对了，你过去的时候顺道帮我问一下，他上次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对了，顺道帮我点一份肯德基。”
“肯德基？”
“艾尔莎和叶凡都不准我吃这个，不过，我手下不还有你吗。”艾米莉卡在原先属于艾尔莎的位置上坐下，“有你一口吃的，就少不了我一口吃的。”
“这话不应该反过来？”
“不要驳斥女士的话，尤其是她还是你上司的时候哦。”艾米莉卡笑了一下，“宣传部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我以后要是想吃肯德基了，还得麻烦你送过来。”
“那这次的呢？”
“你叫外卖就好了。”
我走了几步离开房间，外面的风吹得我一个激灵。
不对啊，不是说白人不吃KFC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