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蒲星月
妈的,小爷的大舅子就这么没了!?
那自个儿现在还怎么入赘雨家,迎娶雨冰涵?
见雨家大哥已经气绝,蒲星月怒不可遏,转头又一看见雨冰涵如此伤心欲绝,怒火瞬间点燃了他整个人。
红色的势燃起,蒲星月整个人便像是火焰燃烧起来了一般。
修罗恶鬼手执长戟,它是与蒲星月一心同体的术源所化之物,一人一杆长棍,一鬼一柄长戟,转眼间便与典狱长厮杀起来,打得难解难分。
我管你什么神刀使,管你什么典狱长,小爷我就是天下无敌的!
典狱长一把长刀,进退自如,对付蒲星月起来,游刃有余:“区区小辈,老子可是你祖宗。”
它双手握紧长刀,周边有层层风之光环逐渐浮现,紧接着暴起突刺向蒲星月。
他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几乎两倍不止,蒲星月仓促应对,修罗恶鬼却是被整个击穿,消失不见,只剩下他的势还在燃烧着。
此时雨冰涵无声无息地一剑刺入典狱长身后,这一剑贯穿了典狱长的所有光环和防护。拔剑之后,大量的粉尘立刻飘散而出,这一剑直接给予了对手重创。
典狱长狂怒不止,反身暴力一击,直接将她打倒在地,又欺身上前将其制服,用一只手便要将她残忍地掐死。
此时蒲星月一棍子打在它的头上,他无所反应。于是又接连猛力打了好几棍,方才一脚将它踹翻在地,接跟着又是一顿暴打,将它身体各处都打得开始粉尘化。
在被典狱长制服的这几秒里,雨冰涵被掐住喉咙,几近断气。现在获救后仍在口吐白沫,干咳不止。
“妈的,这狗东西怎么这么耐揍!”蒲星月一棍接一棍,每一次都打出大量的粉尘,但却愣是打不死这典狱长,惹得他心里一阵烦躁。
“不是它耐揍,只是修复能力太强了。”冷厄的声音响起,却是闲雨门的叙无音两人赶到:“蒲星月,注意我的势所布下的位置,明白吧?”叙无音一边说着,挥动折扇,用意念在战场下布置出一道道的点与线,预备着术源绝杀之阵。
“哈?”蒲星月全然不知所云,不过也大致猜测出了他的意思:他需要自己在交手过程中,把对手引诱到他所想要的位置,这可是一门技术活。
“快点,就你那样打,打个几千棍都打不死它的!”
“知道了!”
“狂妄小辈,纳命来!”典狱长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周边气势也逐渐阴森起来。
蒲星月反手一棍,又将其打趴在地。
但是于事无补,转眼间,狭小的刑房化成了无尽蔓延的巨大刑场。
这是人为制造的短暂结界,即尘下界的一种最为简易的形式。
“在我的领域里,你们永远不可能打败我!刽子手,行刑!”典狱长一声令下,无数术源所化的猩红刽子手从赤红色的土壤地下钻出,袭杀向在场的所有人。
然而它们还没走几步,就忽然全部消散了,整片领域也立刻土崩瓦解:“抱歉,说到术源领域,我叙无言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可不要班门弄斧,疾风将军。”一直无言的他此时忽然笑了。
“你……你是!”典狱长看清此人容貌,瞪大了眼睛,惊讶无比。
叙无言摇了摇头,蒲星月此时趁势追击。
典狱长急忙退后一步,恰好走进了绝杀阵中。
叙无音随即一大响指,势的点线即刻相连,无数道术源之弦洞穿了典狱长,众人只见它即刻灰飞烟灭,临死之前还大喊了一声:“四皇子殿下!”
典狱长死了,雨家大哥死了,闲雨门主也死了。
叙无言拾起典狱长的钥匙,打开了冷厄的锁链,对方活动了一下手脚,眯起眼睛,小声回答:“真没想到,疾国的四皇子殿下会在这里,您不会还认得我吧?”
“出去叙旧罢,此处不便说话。”
“也是。”
两人结伴走出刑房,此时叙无音心中甚是悲痛,他也跟着离开此处,不知上哪儿发泄去了。
雨冰涵后知后觉地扑向那残缺的尸首,施展起完全无效的治愈术,愈发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一定是因为灾害耽搁了行程,一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才晚来了一步。
哪怕自己是能够来早一天,他也不会死得如此凄惨。
是雨冰涵害了大哥,如今他死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雨冰涵跪坐在地上,蒲星月走到她背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抱歉,我没能早些察觉到这一切……”他攒紧拳头,看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中爱慕之意越发强盛。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雨冰涵一脸漠然,和初次见面时的古灵精怪不同,此时的她,面如死灰:“是冰涵没有用,他明明就近在眼前,我却救不了他。”
“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烬人众的错。”蒲星月按住她的肩膀,一心只期盼她心里能够好受些。
“我救不了他!”雨冰涵大声喊道,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她尝试施术治疗,可是他早已经死透了。
那具残缺的尸体不可能会痊愈,除非有神灵在世。
“神灵大人在吗?谁都好……可不可以救救他?可不可以……”雨冰涵伤心欲绝,她奋力挣扎,只想摆脱蒲星月那种无谓的关心:“什么代价都好,一命抵一命怎样?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
“可事情已经发生,冰涵,想想未来该怎么办吧。”蒲星月怕伤着她,便任由其挣脱了自己:“别太自责了,天灾人祸的事情,你我都做不了主。这世间也不会有所谓神灵存在,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蒲星月在很早就知道了这种事情,所以他只信奉绝对的力量,自己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力量,拥有足以守护一切的力量。
雨冰涵咬着牙,强忍着眼泪:“未来?哥哥是我唯一的光明,他走了的话,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我至今为止所掌控的一切术源力量,到头来连自己的哥哥都救不了,我……我没用。”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冰涵。”蒲星月此时将雨冰涵揽入怀中:“你的光明没有了,可你仍然是我心中的光明。我是笨拙的飞蛾,见到光亮,就想要奋不顾身地追随,你依旧是我心中耀眼的明月,我愿意替你分担你的悲伤与痛苦。”
雨冰涵软绵绵地趴在蒲星月身上,听着对方的话,心中更觉得悲痛无比,但却连挣脱的力量都生不出,索性便嚎啕大哭起来。
“冰涵,我之前说的话依旧作数,如今见了面,我还是要叫你哥一声大舅子。喏,大舅子,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但这笔账,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雨冰涵一动也不动,哭累了之后,便安详地睡着了,口中还时不时呢喃着梦话,大哭大叫着,使蒲星月心痛难忍。
在她醒来之前,蒲星月一直伴随在其身边,一步也未离开。来找蒲星月的虎和狮见状,都识趣地退开,不打扰他们两个。
屋顶上方,笛声悠扬,诉说着百种愁绪,却又无人可知。
“感觉好些了吗?师傅的事情?”叙无言不知何时也爬上了屋顶,抬了抬头,问向叙无音。
“我以为师傅武功盖世,没人能伤得了他。”叙无音不再吹笛,只是冷漠地回答。
“我们的师傅只是个平凡人啦,虽然单打独斗能打赢我们,可双拳难敌四手啊。这谁又能知道,他老人家这次云游四方,竟会一去不复返。”叙无言叹了口气,拿起酒来咕咚了一口。
叙无音瞧着他,一语不发。
“喏,给你,那个白发的囚徒从仓库里找到的,崖承志那些人也来了,他们正在开怀痛饮,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监狱被劫,烬人众都没有一点儿反应的吗?”叙无音夺过叙无言手中的酒,将其一饮而尽。
“崖首领派人打开了各处城门,四处街道上都爆发了战斗,它们一时哪能处理的了这么多事件。再者说,敌强我弱,友军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该离开了,没有多少时间能耽误了。”
“西边派去的斥候,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有些担心……”叙无言继续说着,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叙无音才询问:“派去了多少门徒?”
“三人,一次一人,均无回信。”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看来,有人跟在我们后面,咬着我们不放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师傅也不在了,往后我们都不知道该在哪里立足,闲雨门也被烬人众给拆了。”
“只能去加入四大家了吧,往西北方向逃,逃得越远越好。”叙无音叹了口气,眺望向远处。
叙无言便也就跟着看向他所望去的方向。
“无言,说明状况之后,我们就该离开了……咦?”叙无音愣住了。
叙无言瞳孔骤然收缩,他远远地看见外面,有一个撑着紫黑色尖伞的男人,尖伞挡住了他的容貌,他身后跟着一批白斗篷的烬人众,来势汹汹。
“老师哥,赶紧走,快通知所有人,晚了就来不及了!”叙无言大骇。
叙无音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一向稳重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