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城市之心篇
第二章 幽翎
“幽翎，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该不会是我听错了？”
街上的行人都消失了。
崖承志警觉起来，他往幽翎身旁靠拢：“感觉这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从我们刚刚踏足这里的那一刻起，好像就进入了什么别的领域似的。”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救命呀！”
呼救的声音再次传来，幽翎也确信了那并非幻觉。
幻境与幻境相连，使这片领域成为了多重重合世界的一隅。
身后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空间裂痕，脚下的大地也开始裂开，这片领域随即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看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崖承志拔出长刀，稳住脚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幽翎表示不解。
说起来，当年天戎山脉灾害过境的时候，与现在的情形有些相似。
同样的压迫感。
“我也搞不懂，但是，现在应该不是站着聊天的时候吧？”崖承志提着刀，飞奔向前去。
“嗯，救人要紧。”
幽翎紧随而上，没跑几步，便看见萧条的街道上，破败的“焰”字大旗随风摇摆，术源化成的士卒散布在街道四处，它们追随着执旗者的身影，在无穷无尽的世界里，不断往前进军。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崖承志数了数手执焰字大旗的人，望向幽翎：“不知道呼救的人去哪了，还有，这帮家伙都称不上算是烬人众吧？”
“它们好像还没有注意到我们。”幽翎冷漠地凝视着那群术源生命体，剑已出鞘。
幽翎的术源能量即刻化作了白色的势，随着剑刃出鞘，缓缓覆盖了整个剑身。
“有两下子嘛，居然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进攻上。”崖承志不知道幽翎的势无法覆盖自身，只以为他是身怀绝技的能力者。
因为，无论是崖承志的黑白双翼，还是蒲星月的赤色之鬼，都是将术源能量，集中在自己身上实现的。
“应该在那边，我隐约还记得位置。”幽翎指了指印象中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率先往前走去了。
“不知道会不会惊动这帮家伙呀，难得都到了学术城这种安逸的地方，真不想干架呐。”崖承志啐了一声，非常不满地追了上去。
这群术源生命体，令幽翎觉得很不自在。它们的存在，比烬人众更令人感到不适。
必要的时候，幽翎会放弃无用的思考，只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眼前的景象，的确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在废弃街道边，一堵巨大的废墟墙后面，有一名身着学术城学员制服的眼镜少女瘫坐在地，而在她面前不远处的，便是一名刚才所见的焰国执旗手。
执旗手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它可能刚刚从少女身旁经过，但却没有注意到她。
“没事吧？”幽翎走向前去，戒备地盯着远处的执旗手，才又望向那名学员。
“你，你们是治安队的人吗？”眼镜女瞧见了后头跟上的崖承志，脸上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只是新来的学员，别担心，那家伙只是长得比较可怕，其实是个正常人。”幽翎用大拇指指了指后头的崖承志，脸上装出了温和的笑容。
“喂！什么叫其实是个正常人啊？”崖承志面色不满地嚷嚷起来。
眼镜女点了点头，方才又指向那些执旗手，疯狂用眼神暗示他们俩。
“别担心，它们好像没有意识，只是会动的死物而已。”幽翎瞥了那帮家伙一眼，才又问向眼镜女：“你是谁？为什么会这儿？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呃，我叫冬晓竹，是即将入学的学员，我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这群家伙包围了。”眼镜女颤颤巍巍的，低下头来：“因为太害怕了，所以不自觉就……”
幽翎看了看崖承志，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提示。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崖承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过，这应该不会又是什么突发事件吧？呵，那我们还真是有够幸运的呢。”
“说不准就是呢。”幽翎收了剑，耸了耸肩：“既然没事，那就回去吧，这地方有些古怪，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才好。”幽翎将手伸向冬晓竹：“怎么样？还能走吧？跟着我们俩，这群家伙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冬晓竹全程戒备地盯着那些执棋者与士卒，听见幽翎询问，急忙摇了摇头，一骨碌站了起来：“走，走吧。”
“嗯。”幽翎点点头，收回手，刚想要招呼崖承志原路返回，却感觉到有一股怪异的术源力正在往这边袭来。
“怎么回事？那是个什么东西？”
三人瞠目结舌，只见一个身后长着十米多长的蝎尾的人，正在往这边快速赶来。
他如此声势浩大地全速前进，所有的烬人众全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兵，前仆后继地冲向了他。
冬晓竹害怕地抓了下幽翎的手臂。
“什么嘛，这群家伙还是具有进攻意识的嘛。”崖承志挥刀斩灭了一名经过他的术源士卒，轻蔑地笑了起来，又眯着眼睛打量起来人：“三条燃着火焰的巨大蝎尾，这家伙，是异族人吗？”
“不知道，只希望他不会攻击我们。”幽翎手握剑柄，示意那名眼镜学员安心。
三条蝎尾横扫着袭去的术源士卒，前进的势头丝毫不减，一直冲到了两人近前。
看着随身携带了武器的两名学员，来者不得已停下脚步：“喂，你们干什么？别妨碍老子办事，把路让开！”
那人看起来也是一副少年的模样，他脖子上有着一大片火焰色的纹印，几乎要覆盖到脸上，三条术源化成的蝎尾，此刻都在散发着高温，弄得崖承志内心烦躁无比：“你谁啊？说让就让？”
对方见状，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同时三条蝎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三人。
幽翎拉着冬晓竹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而崖承志，他居然挥刀斩断了攻向他的尾巴。
那半截尾巴掉落在地上后，立刻化作了术源能力，消散于空气之中。
对方停下了脚步，被斩断的尾巴也在逐渐复原。
“不好。”
幽翎一看，便知道要完。
“厉害啊，我崖承志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家伙呢。”
“你找死！”少年勃然大怒，直接冲向了崖承志。
“没人告诉过你，走路要看路是吗？”崖承志持刀而立，丝毫不惧来者。
三条蝎尾自三个方向击向一处，崖承志全身覆盖于势之中，顶着高温，用手中斩魔之刀将蝎尾大卸八块，四分五裂地掉在地上。
崖承志趁势追击，刃锋直指敌人要害而去。
对方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情急之下，竟以术源力硬憾其刀锋。不过才一个照面，他又用另一手猛力一击，逼退了崖承志。
幽翎在一旁观战，心里啧啧称奇。
“哼，厉害啊，不比蒲星月弱嘛。”崖承志只是享受着战斗的乐趣，称赞道。
“你那把刀是什么东西？怎么攻击对它没用？”蝎尾少年不动声色地重新修复术源蝎尾，一脸不善。
“现在可以冷静下来说话了吧？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又是要去做什么？”
“我没有向你汇报工作的必要，憨批。”蝎尾少年破口大骂：“老子是燕灼尾，现在可没空搭理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还有，以后别TM没事挡在路中央，碍手碍脚！”
“不是你非要往这边开过来？怎么还变成我挡在了路中央？”
之后，燕灼尾对着他手上戴的表说了些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崖承志也没去拦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能力者，都是这么可怕的怪物吗？”眼镜妹子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只是他们俩这么可怕而已啦。”幽翎一本正经地安慰她起来。
“那家伙，应该是异术源患者吧？”崖承志眯起眼睛，不着边际地对幽翎说道。
“异术源患者？”
“你不知道吗，幽翎？”
“倒也不是吧，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我们合约者之中有过传闻，说烬人核心有极小概率会使能力者感染异术源，但凡是得病的人，必死无疑。”
记得幽翎还曾经跟白颗粒开玩笑说：那概率也就差不多百分之零点零一都不到啦，我们要是这么幸运能感染上，那还真是不枉此生了呢。
“不是，阿夏，你为什么总是能笑着说出那么恐怖的事情来啊？这种玩笑话很可怕的呀，万一一语成那啥了怎么办啊？”
恍惚间，幽翎脑海中又响起了白颗粒的声音。
“是一语成谶，颗粒。而且，异术源有什么可怕的？白幽灵，你也太懦弱了吧？这怎么能行！身为我黑幽灵阿夏的挚友，你可不能这么软弱。”
黑阿夏拍了拍白颗粒的肩，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崖承志的声音响起，将幽翎拉回了现实：“走啦，幽翎，你还愣着干啥噢，看妹子发呆呢？”
“啊？”眼镜女感觉有被冒犯到。
“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人，没事儿，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