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学术城 边城区战役篇
第十九章 白翼心 幽翎 赶路途中
告别了在学术城医院偶遇的林夕夭后，白翼心与夙泽娜和忤千冀一起用餐后，便再度分别开来。
“阿巫，千冀到家了，咱俩差不多也该继续咱俩该干的事了。”
学术城的小食店里，一身法师打扮的白翼心与化形的异族黑猫坐在同一边，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家伙一口一串烤鱼，喃喃自语起来。
“阿巫，你好歹说句话呀。”
“什么啊，你有在跟我说话嘛。”眼疾手快的阿巫抬眼瞧了一下白翼心，一把夺过了店员放在白翼心那边的一把串串，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
“又没人跟你抢，那么着急干嘛……再说，你是刚从饿牢里放出来的嘛。”
“不错，我正是那刚从天字号监牢中偷跑出来的朝廷钦犯，白翼心，你居然包庇乱臣贼子，还与之一并同行，真是好大的胆子！”
“呃，你在说啥？小说看多了？没睡醒吗？我们现在是在一个频道上吗？”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她人呢？”白头发的狼青年自然地坐在对面。
白翼心的目光从阿巫手上移开，望向那条狼的眼睛。
那双冰蓝色的空洞眼眸，与之凝视过久，白翼心便会感到莫名的恐惧。
尽管青年脸上露出了温和灿烂的笑容，却无法掩饰他那宛若冰窖一般的气势。
“她先回去了，这回又想聊些什么，老大哥？”
这位烬人众的外表给人的感觉虽然如此，但白翼心并没有什么感到可怕的，幻厄是千冀他父亲的手下，是与南境守护者后裔一道的人，那必然不会差到哪去。
“这回不聊多余的，只是临行前想要履行一下最后的职责。”
“你想把她强行带去书灵前辈那里嘛，等等，临行前？你是要去哪儿？”
“恰恰相反，我是来提醒她，今天不要去图书馆的。”
“我没弄明白。”
白翼心表示茫然。
“萧翩鸿没有通知你们，最近那些突发状况吗？”
“有是有……不过，他只是让幽翎三个人去调查而已。”白翼心想了想，萧翩鸿确实没有跟自己说过图书馆有发生什么事。
白翼心对学术城的一切还不熟悉，学术城的情报网络也不可能会一下子把什么消息都往城市里传开来。
“学术城的多事之秋已经来临，白翼心，今后你们的小组成员会经受许多的考验。当下正在发生的事件还不需要你们去处理，不明白也是一件好事。”
幻厄起身离去，临走时留下了这样一段话：“那么，再会了，学术城的学员，下次再见时，或许你也不再是少年。”
“等一下，老大哥你要去哪儿？”
“追寻飘渺，回归尘埃。”
白狼信使离开了，为了心之所属。
“喵，这尘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饭后甜品更令喵身心愉悦的了。”
当白翼心带着吃饱喝足的阿巫来到街上时，看见了驾驶机车的蒲星月载着幽翎呼啸而过，他们完全都没有注意到从店里走出来的自己。
“咦？那边不是四术学院的方向，也不是学员公寓楼所在的区域啊。”
白翼心有点儿在意。
阿巫打了个呵欠：“白翼心，术协残部的人来消息了，他们想要联络一下你。”
“什么时候？联络我？为啥？你咋知道的？”
“你是憨憨嘛！一提到正事儿你就你问三不知？”
“哈哈哈哈，因为我确实不记得了嘛。”
“你特喵……你要是有千冀一半上心，也不至于会这样，你给我听好了，白翼心，你不记得我们在南境路上遇到的那批袚源人了吗？”
“噢，好像有点印象了，就是处理战后紊乱术源的那些人嘛，有几个术协残部的人加入了他们，当时好像是说什么来着？”
“他们在尽可能地寻找术协残部，学术城就是术协人接下来的聚集地。白翼心，你是术协总部里唯一活下来的成员，大家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嗯。”
“去吧，他们的线人之前找到了千冀，他们如今就驻扎在学术城边城区一带。”
“诶？现在就去吗？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诶。”
“用不了多久，我们也去整一个学术城的交通工具。”
“可是我不会开耶。”
“白翼心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会，我来！”
“你也不会吧。”
“只要是和术源有关的东西，就我没有不会的道理。”
“呃，好，好的。”
“那么，带路，走啦！”
……
另一方面，幽翎和蒲星月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后，机车的术源能量忽然停止了运作。
“就像我们了解到的那样，学术城的东西，在离开学术城以后都会失效。”蒲星月捶了一下车头，便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因为学术城是诺亚当构建的的移动尘下界，尘下界赋予了它们运作所需的术源能量啊。”
学术城，在诺亚当构建的蓝图中，它是能够收容人类，逃避四境灾害，连接向未来时代的诺亚方舟。
幽翎也跟着下车，他看了看失去功能的车，问向蒲星月：“这玩意儿就搁在这儿？”
“嗯，往回推几步路应该就能恢复功能了，现在我们就先想想办法，找到那个用长刀的烬人众神使吧，他们也从图书馆附近开始出发的，快不过我们多少。”
幽翎点了点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幽翎？”
“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从我们身后往我们这边来。”
“嗯？确实，让小爷瞧瞧？”
以这股术源力移动的速度来看，两人无论是进是退，都避不开对方了，两人对视一眼后达成共识，便都开始驻足，静候来者。
视线的尽头处，幽翎看见一团白色的雾状术源能量正包裹着什么东西，往自己这边极速冲来。
“是幻厄，赶路的时候，他会变成异族魔兽的模样。”蒲星月瞧了一会儿后，对幽翎说道。
幽翎点了点头，异族能够化形成动物的模样，这是北地人的常识。
烬人众是一个大群体，泛指所有自过去的时代留存至今的人们，它们降临到尘世界之后，被施加了烬王烙印，只要能够确认烙印，就能知道是否是烬人众了。
只不过瞬息时间，目标便来到了幽翎与蒲星月面前。
幽翎看见那条白色的巨狼快速化成了人形，变成了学术城图书馆的白狼信使幻厄。
他在幽翎与蒲星月面前停下，质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忤书灵的安排啦，他拜托咱俩……”
“然后你们就答应了？”
“算是吧，我想瞧瞧那些烬人众有什么与众不同。”
幽翎瞥了一眼蒲星月，继续说道：“你呢，幻大哥，你也是书灵前辈一起的，我们的目的会不会是一致的？”
“那便跟我来，你们两个家伙。”
蒲星月耸了耸肩：“你带路喽。”
幻厄也不作答，率先迈开脚步，带领着两人，往边城区的方向快速赶去了。
一路上，幽翎从幻厄口中得知，他与泉澄溪都是当年自愿追随忤书灵的烬人众，此番他前来此地，已经是不打算再回到忤书灵身边了。
“会认识她，也是托了忤书灵的福，一开始，我只是好奇，才会想着混入其中，看看南境的守护者后裔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把其它国家的烬人众治的服服帖帖的。”
“我在忤书灵的城市里大闹了一番，试想以我的身手，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泉澄溪拦住了我的去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爷记得你是阶下囚来着？”
“人都有失手的时候，失了手，丢掉性命，常有的事情……好了，别打岔。”
“不用讲了，爷算是知道了，你喜欢那个人对吧。”
“是。”
“居然承认了！”
“连承认喜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就没有资格去遑论其它了。”
“噢，确实。放心，爷一定替你两肋插刀，保她平安无事。”蒲星月拍了拍幻厄的肩膀。
“那个，话说回来啊。”
“怎么？”
“有尉问天的消息吗？一直都没机会问你。”
听见两人谈话，幽翎想起了年前离开北境时的遭遇，那些烬人众似乎有提到过“尉相”这两个字。
“没有，离开东境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他的那些爪牙，如今一定还在四境的某处兴风作浪。”
“我要找到他，杀了他祭奠冰涵。”蒲星月握紧了拳头。
“就是因为这帮人的胡作非为，这片大地才会产生如此多的天灾人祸，我们赖以生存的故乡被它们破坏，就连生存的权利也要被剥夺。”
幻厄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说道：“可他并不是这片大地祸乱的源头，早在亘古以前，尘世之心破碎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就已经开始破灭了。如今只是大家都在魔祸中垂死挣扎罢了。”
“无所谓他是否为源头，杀人偿命，绝不姑息。”蒲星月义正辞严地回答。
“好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啊，已经有两次教训了还不够吗，我不希望这回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只要是杀不死爷的，都只会让爷更加强大。”
“同感，附议。”幽翎跟在后面，有些好奇蒲星月过去经历过什么，比起自己又如何。
幽翎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十四岁之前一直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二愣子，过着舒适安宁的日常。
学习战斗与文化课程，有专门的老师辅导。还有琅牙他们那群陪伴自己的朋友，家里的书房就是宝库，让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126年初的那一夜过后，整个院子的人都被烬人众杀害，自己因为当时进入了深山免遭一劫。
不，也不能说是免遭一劫，实际上更惨。
他宁愿自己当晚留在庭院里，也不想再让小柠目睹前辈被异族仇杀。
之后降临的灾害更是惨剧中的惨剧，但那并不是突发的状况。
幽翎现在大致明白了，天戎山脉深处，本就存在有许多不安定的术源成分，那位隐居的前辈，用自己的术源力去弥补了那些成分。
那名暗裔很强，能战胜那位前辈，令她动用全力应战的对手，绝对不是当时的幽翎能一击杀死的。
或许只是因为目的达成，再加上灾害降临，他觉得死得其所，所以放弃了抵抗吧。
那场灾害，术源乱流切碎了幽翎的势，紊乱的能量至今还留在幽翎的术当中，使得他无法正常使用术源能力……
“喂，幽翎，想啥呢？快跟上！”
幽翎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很多，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