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学术城 边城区战役篇
第二十章 灰磷 叙叙旧？
灰磷，这个称呼是在很多年前，一个曾经的伙伴根据他的外表取的。
他握着镰刀的手指上布满了灰色的鳞片，灰色的兜帽下，露出了鬛蜥人的黄金眼瞳。
边城区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在这片断壁残垣里，形状恐怖的尸骸随处可见。
两个泉国众的精英队长相遇，互相寒暄致意。
“荆，上次见面到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啊。”
来人头戴高帽，手持手杖，镶嵌的宝石晶块中蕴含着浓郁的术源能量。
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却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谁了。
“抱歉，经过了时间长河的洗礼之后，许多事情在我脑海当中都已不太明晰，请问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姓氏？”
“喂喂，你把我给忘了吗？好家伙，这可真伤人啊，明明我还清楚地记得你们兄妹俩的事情的。还有啊，你这说话的调调，一点儿也不像你这没读过书的文盲……”
荆的目光回避了一下，望向了别处。
“哼。”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无礼的人……”
“如果你是特地来讥讽我的，很抱歉，现在我没有那个空闲搭理你，我刚刚才把灰磷抓的人带回来，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你和你的人现在可以走了。”
“别这么见外，我们曾经关系很好。”
荆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也罢，不说这个，她呢？你人在这里，我却没有看见她。她一定还记得我这个变戏法的魔术师。”
“她死了。”
“啊，不会吧？”
“那群自称术研者的白衣巫师抓走了她，侥幸逃回来的弟兄们说，那群恶魔对他们进行了百般折磨，连他们粉尘化后留下的核心也要拿去做实验项目。”
“我想我明白了，枫林领的子爵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拿手杖的泉国众摘下帽子，点了点头：“真遗憾，恋人忽然就离去了，他心中一定对这片尘中界充满了憎恨。”
“所以他才答应了与焰国众的合作，带着我们来到了这片区域。”
“可想而知了，只是，他们跟你们的目的不一致，灰磷甚至都不打算听从至高国相尉问天的安排，打算要一意孤行了。”
两人谈话间，第三个人走了过来，他身着泉国枫林领的贵族服饰，两队的军士纷纷向他敬礼。
“几千年前，他就是那样的了。他带领着自己的部众，肆无忌惮地游荡在我们泉国的土地上。”
“子爵大人。”
魔术师微笑致意。
“神会的执行者，许久未见。好朋友，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当然是来回收我们教会的神使了，袁目祭司这点小事都办砸了，还得我顺路过来看看。噢，我听说，灰磷还挺乐意帮助你们攻击学术城的？”
“嗯，仅限本次的联合作战，灰磷那家伙也有他的如意算盘，他的目的并不是学术城，他只是想要从这里夺取一块地盘，然后带着这片结界，参与到四国纷争的顶上战役之中。”
“子爵大人又打算怎么办呢？”
“不会让他如愿，我们会想办法从灰磷手中夺取外城区的控制权，然后与学术城相撞相斥，打破多重境界，将那群术研巫师驱逐出复合领域。”
“那我便等着看好戏上演吧，异术者现在也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吧？”
“嗯，异术者的施法距离甚至能从学术城覆盖到这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怎样都逃不过她的分身和耳目。他们要找到我们抓走的人，是迟早的事情。”
“我挺好奇的，学术城只凭那点儿微弱的城防力量，要如何战胜你们联军。”
“如何战胜？呵，他们曾经一度将自己隐藏起来，方才得以苟延残喘，而如今他们也想制造尘下界，我们当然也不会手软。”
“这样吗……啊，对了！子爵大人，据我了解，还有另一群来自南境的能力者驻扎在这里，你有必要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以学术城如今的通讯技术手段来看，敌人应该能与他们取得联系。”
“这件事我知道，我安排了人手防范，不过我没打算与他们起冲突，毕竟那些只是散兵游勇，成不了什么气候。魔术师你如果有兴趣，倒是可以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
“我就等这句话呢，呵，神使现在也在往那条路逃跑，我该出发了，灰磷应该也开始行动了，再会，子爵，你那边的守军也顺便借我用一用。”
两人目送魔术师离去。
“我还是对他没有什么印象。”荆自言自语起来。
“理所当然的，你不可能认识神会的大人物，夏权这个人，不管见谁都能装出一副和对方很熟的模样。”
“枫大人。”荆敬了个礼。
“随我来，集合了，准备出发！”
……
灰磷的身前有一名异术者的残骸，在一刻钟前他还是活着的模样，如今却已经面目全非。
“你的术式已经可以停下了，记录这种东西毫无益处，我始终希望，能被流传下去的，会是对赞颂人类文明的事情，尽管我早已经面目全非。”灰磷伸出苍灰色的手掌，将眠清心的眼睛闭上，这也同时终止了来自学术城核心的监视。
“人类，历史的尽头终究只剩下了破碎的一切，这是魔祸给予这片大地的终局，诺亚方舟也只能将我们带进虚无的历史之中……在未来的未来，当你们降临到重新生机勃勃的大地之时，是否又会是新的烬人众呢？”
灰磷望着黯淡的天空，一阵失神。
“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时代变迁，唯有灵魂是不朽的，异术者，我必须承认，你是那些人类完美的杰作，你那强韧的灵魂，必定能容纳我个人的意志，我将我的术源储藏在你的灵魂角落之中，这一来，你就是我的傀儡部下，我的化身之一。”
灰磷将眠清心关回屋子，便重新走到街道上宽阔的地方，闭上双眼，安静地等待自己的尘下界缓慢构建完成。
以及，某位神使的出现。
……
此时此刻，幽翎等三人也离外城区越来越近了。
一路上，幻厄告知两人，外城区已经被烬人众占领了，如今学术城还在集结力量，一时半会儿顾及不了这片区域。
这片城区里已经开始充满了危险，虽然异术者有对学术城表示会去帮忙，不过之后却了无音讯。
“我的信使伙伴告诉我，你们组的白翼心和南境来的袚源人碰头了，不过还不知道澄溪在哪里……只能靠我自己来感知方向了。”幻厄回头看了看幽翎和蒲星月，告诫道：“你们俩，尽量隐藏自己的术源力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已经进入了灰磷的领域，这里到处都在他的监管之下，一定要小心。”
“信使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手段吗？学术城的设备明明都已经失效了。”蒲星月表示不解。
“这些事情放到以后再说，跟着我，别走丢了，年轻人。”
两人谨慎地点了点头，跟上白狼信使，老大哥幻厄。
纵然幻厄有灵敏的嗅觉，可在灰磷这等强大存在的领域之中，能感知到的范围也十分有限。
想来即便是天赋异禀的天才谷咏痕，来到这里的话，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你们……？”
眼前的街口处，忽然走出了一名身着学院制服的少女，她呆住在原地，打量起面前的三人。
“你是之前的那个学生？你究竟是谁？烬人众吗？”
幽翎认出她是之前在复合领域的那个学生，她看起来状态好像不太好，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幽翎下意识握紧了武器，如果她是灰磷手下的烬人众的话，那就必须要战斗了。
话虽如此，幽翎却并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术源能力的气息，不是烬人众也不是能力者，应该只是不小心介入事件当中的普通人……
可她为什么之前还在图书馆那边也出现了啊？
幽翎觉得无比困惑。
“等，等一下，我不是烬人众，我是新闻部的新生林诺艾……”
“学员，你不要命了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至少现在还不是。”幻厄立刻训斥起对方来，虽然他并不是学术城的教员，没有任何立场能令他理应这样做。
“对不起……但是，我的朋友被烬人众抓住了，我想，至少也应该弄清楚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所以……”
林诺艾走向三人，虚弱地说着话，接着脚下忽然一阵踉跄，便倒了下去。
幽翎离林诺艾很近，她一倒下，幽翎便刚好接住了她。
好轻的重量，像软绵绵的冰块……比身为寒冰御术者的冰小柠还轻。但是和平时几乎没有温度的小柠不一样，这一位是过于虚弱，才会全身发冷。
幽翎看见了她身上有伤口。
“星月，她受伤了。”
“你从哪里逃过来的？”幻厄询问。
学员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明白了。”
幻厄即刻动身，幽翎看了蒲星月一眼，便将林诺艾推给蒲星月：“总不能没人管她，星月，交给你了，别让伤员有什么闪失。”
“喂，要去小爷也一起去啊，这算什么啊。”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的，我也是能力者，你们快……”
幽翎向蒲星月使了个眼色，不多废话，立刻追上幻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