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空旷的房间里铺着一层墨绿发黑的积水,只有一位身着棕灰色镶金华丽长袍的老者缩着的墙角保持干燥,他正佝偻着背紧盯着手中的药水发呆,似乎沉浸在往日,不愿醒来。在房间门口,艾莲拉住了安东尼奥,所以只好我一个人进来了。总感觉艾莲知道些什么,不过她本人对此只字不提。
我走上前,和之前一样,老人没什么反应。”阿尔伯特!”老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这样啊,撇撇嘴,我一把抄起老人手里的药瓶,”砰——”,似曾相识的感觉啊。”紫衣........”“打住,阿尔伯特!”我将露水瓶丢给了老人,一面揉着被攥得发痛的手腕。”是你啊,啊,这才一会儿,就已经把瓶子集满了吗?”一会儿?给我瓶子已经是前天的事了吧,这老头不会一直就在这苟了两天什么都没做吧?”咳咳,这些肯定够了,我想想,给你什么奖励呢......”“要不你把这瓶子给我?”“瓶子?好吧,不过这样的话原有的奖励就没了。本来我打算给你几张试纸附带一些能帮你捡回一条命的急救试剂。”“我又不是炼金术师,要试纸干啥?急救试剂的话,队伍里已经有医生了。把瓶子给我,还有药水。”“药水?什么药水?”“你的‘小可爱’啊,之前说好的。”“有吗?”老头把露水瓶递给我,习惯性地摸了摸眼眶,”话说,我的眼镜呢?”“......”看来这老头记性不大好,算了,估计我也打不过他,不给就不给吧。”看你这样子,莫非我答应过,不至于啊,凭什么啊,算了,药水是不可能给你的,但我可以给你点金子作为补偿,走吧,莫来打扰我。”说着,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递给我,在我接过金币的一刹那,金子化为沙粒从我的指缝里流逝掉了。
我苦笑着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就知道会是这样。倒是那老头露出了惊异的神情,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我左手上的那枚镯子。”怎么,你想要这镯子?”“哼,你取的下来吗?”“......”“如果是纯净的,用秘药和你交换也没什么,可你的这个已经被污染了。”“你知道它的来历?”“贤者之石,炼金术士们梦寐以求的宝物,可以自由地进行元素转换、物质提纯,但纯净的贤者之石是淡黄色的,你这个镯子颜色暗红,已经被恶魔的力量污染了,现在只能转化为金子了。”“被恶魔力量污染了之后,怎么感觉反而变弱了?”“不,并没有变弱,这东西会给使用者带来恶魔的诅咒,导致持有者运气奇差无比,但诅咒的力量可以跨越物质的界限,将贤者之石的作用范围提升到概念,任何概念都能被转化为金子,并回馈一部分力量给使用者。不过也有限制,转化概念的极限取决于于恶魔的能力,时间、存在、因果这种级别的概念你就别想了,不过用来破开屏障,移动相位,甚至剥夺弱小者的生命还是可以的。等会你可以找只小老鼠试试,从肉体到灵魂直接被炼化为金子。”“你不动心?”“金子对我而言毫无意义,而我想破除的概念超出了你的镯子的使用上限,这东西对我没用。”
好吧,我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冲动支配了我的心灵——为什么等会拿老鼠去试,弱小的老鼠能转化多少金子,为什么不拿那老头试试,这样那瓶诱人的药水也是你的了。一遍一遍,这声音越来越大,我抱住脑袋,感觉头疼欲裂,这是镯子里恶魔的蛊惑吗?算了,我一转身,对着那老头伸出来左手,红光一闪,没有惊呼,没有怒斥,没有哀嚎,什么都没有,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从手镯传递来的力量直接击晕了我,闷哼一声,就这么躺倒在又黑又冷的积水中。
......
“醒醒!”好吵,似曾相识啊,”安东尼奥,闭嘴,我需要安静!”缓了好一会,我才睁开了眼睛,此时,艾莲和安东尼奥站在我身边,幽灵在附近飘荡,我们还是处于之前那个房间。”亲爱的Divas,您到底是干了什么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偷能做到的。”顺着法师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堆金币,嗯,一大堆,小山一样,应给比我人还高了。我上前摸了摸,嗯,这次没有消失。”这怕是有数万枚了吧,要不是有这个袋子,还真不容易带走。”说着,安东尼奥将金币一点一点全装进了一个灰色的布袋,我就这么看着一大堆金币消失在不过巴掌大小的口袋里。”给我!”安东尼奥似乎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他转向我笑着说:”您说的是。”说着,将那个其貌不扬的灰布袋递给了我。我看了看艾莲,她仍然如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奥薇拉小姐和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一直没听到什么声音,担心您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进来后就发现您晕倒在水洼里,不过您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又强很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我没有说话,摸了摸左手的镯子,转而走向房间里唯一干燥的角落,哪里有一件棕灰色的长袍。我将抚了抚长袍,将其一把丢开,原地出现了一只灰黑色的号角,非常朴素,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与我的沙漏截然相反。想到沙漏,我伸向号角的手停了下来,俯下身将耳朵贴近了号角。嗯,号角内部中空,给我传来一种饥饿的感觉,但纯粹只是传递一种感觉,并没有迫切想要吞噬的欲望,应该没问题。我捡起号角,站起身,发现艾莲走到了被我丢开的长袍那儿。发现了我的目光,她转而用诡异的笑容回敬着我:”你确定,杀死了他?”一瞬间,那种炼化阿尔伯特时的焦灼感再次向我袭来,内心的声音越发清晰,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左手不断颤抖着。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