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四周的环境与下水道截然不同,墙壁上涂抹着厚厚的石灰浆,厚得即使是剥落最严重的地方也看不见砌成墙体的砖块,涂抹得如此厚,难免让人觉得这是在可以掩埋着什么。墙上的壁灯向我耳中散布着的不再是幽冷凛冽的白光而是淡黄色的灯光,然而我却听不到一丝暖意。地板相对于下水道倒是整洁了不少——如果忽略掉那成片的早已烙印进地砖里的暗色血斑。总之,从根本上上而言这与下水道还是一样的。
再次踏上地面让我有些不真实感,再加上刚从沙漏的时停中恢复,我不由得靠着墙壁歇息,然后,就在我身后,那看起来无比厚实的墙壁毫无预兆地坍塌了。好吧,并没有,只是原本还算平整的墙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扇被隐藏地木门,嗯,看起来和下水道里的一模一样啊。被我撞开的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没有照明,从房间里照射进的光线显然无法追溯到尽头,只能看到走廊两侧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的扭曲着的雕像与铺着诡异黑色地砖的地板。这和我在下水道里见过的那扇门后的场景截然相反。安东尼奥的法杖尖端射出一道光柱,彩色的光斑向四周散溢,暂时充当了光源。可以看到通道的尽头还是一扇门,与外面哪扇并无区别,所以,那条通道有什么意义吗?仅仅是为了展现那些奇丑无比的雕塑吗?
正走在狭窄到不允许两人并行的走道上,克萝迪娅忽然停了下来,“里面,有生物。”之所以留下她或许有那个诡异的梦境的原因,但更重要的理由是,我扫想小女孩的左手腕,那里,安静的卧着一只橙色的镯子,真丑。我没管她的提醒,自顾自走到门前,安静地聆听着,这是一股悲伤的感觉,但比起那只幽灵明显浅了很多,至少不会让人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说起来,好久没见到那只逗比幽灵了啊。这么想着,我已经拉开了门,这里的门是推是啦好像都无所谓,真是好笑。但很快我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一张脸贴在了我的鼻子上。我猛地退后了几步,万幸之前法师它们因为克萝迪娅的提醒停了下来,好让我不至于连退后的空间都没有。然而面前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座雕像,厄,比走廊两侧的要活灵活现地多。不过,这么精致的雕像真的可能存在吗,刚才我可是连那家伙鼻子里的毛发都看见了啊,雕刻这家伙的人一定是个心理变态。视线越过石像,我在那家伙背后看见了一个精致的宝箱,裎亮地,没有一丝锈迹,我有感觉这里面一定有宝贝。嗯,再看了看握着一柄窄剑的石像,让一座雕像来守卫吗?看了看被雕像塞满的空间,我撇了撇嘴,一甩身旁的锁链,然后,我撞了上去。怎么回事?墙都能穿还穿不过一尊雕像?还没等我从眩晕中恢复,安东尼奥的惊呼传来:“这家伙是活的,是活的!”一股强烈的悲伤气息从我身前爆发,其中还蕴含着一股绝望之下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拖入深渊!等我回过神来,利刃已经即将洞穿我的身体,眼神一凝,还来得及,一抖背上的披风,然而此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我眼前闪过,该死,又是这***的沙漏!
……
回过神来时,我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石像已经化成了一地碎屑,一只黑色的圆球形史莱姆状不明生物正在石块上抽动着。拍了拍跳上我手掌的黏咕,这家伙离开下水道之后似乎就虚弱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googoo”叫唤了。我转向刚刚摘下眼镜的安东尼奥,他揉着眉心向我解释这石像的确是宝物的守卫,本质上它与走廊上的那些丑鬼没什么区别,不过里面灌注了活人的灵魂,会渐渐变成那个人的样子。说起来,这石像的样子有些熟悉啊,我转过头,只看见一地石屑,很快就像地牢里的其他怪物一样化为尘埃了,只有那把剑还安然躺在原地。我捡起那把剑,看着不宽也不长,但却很是沉重,和溯夜差不多,一念至此,我小心地抽出破损的长剑,剑身上的裂缝与缺口已经消失,光滑如一汪清泉,半边剑格也早已恢复,但剑锋上那道几乎将剑刃分为两半的裂纹任然没有任何变化,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也让它显得那么脆弱苍凉。深吸了口气,我看向通道尽头的箱子。“您请放心,没事了,那只是个普通的箱子。”是吗,那可别叫我失望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