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你不会忘记的吧,不会的吧。”“......如若这是您所期望的。”
眼前的场景,火焰,将一切破灭的火焰,闻不到焦灼的空气,听不见绝望的哭喊,因为周围早已是一片灰烬里的废土,连那遮天蔽日的烈火也不过是曾经发生的映射,即便失去了聊以凭依的载体,也不甘心就此熄灭,不,不是的,这是无情的火,并非是希望毁灭才燃烧,过程中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馈,对于消逝,既不顺从,也不抗拒,即便表现的迎合,也不过是连本能都称不上的行为罢了,这是,多么幸福啊!
然而它终究是存在于不该存在的此处了——作为,让他堕入此间并无法挣脱的砝码,可笑的,毫无重量的砝码。然而,这么做的人,似乎,成功了?我看着跪在焦黑泥土上的中年男子,即便他低着脑袋,我依旧能辨认出他的身份,不知,此时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痛哭流涕,喜极而泣,还是,扭曲的勉强维持住的微笑?大概是后者,这里没有亡者的哭诉,没有雀跃的足音,这焦灼的泥土啊,大概任何一滴泪水低落都会瞬间被蒸发殆尽的吧。所以,一定是后者。
终于,我的视线移动到了那个站的笔挺的驼背身影上,他那绝望的憎恨之音足以让我记住,当然,不是什么好印象。就在我注视到他的脸庞的一刹那,一阵恍惚,我不是没看到,法师学院的院长,安东尼奥与薇奥拉的老师,画像贴满任何希望自己的厅堂上些档次的富豪的收藏室的传说级法师,那个名震大陆的制杖,那个一见面就高喊着“邪魔,与我同堕地狱!”抽出棍子和我肉搏的神经病。安东尼奥废了很大的功夫让他不对我指手画脚,然后,他交给了“自己的学生与他们身边的同行者”一堆任务。所以,要我去监狱里找一条用布扎成的鱼?我强忍着用手镯炼化他的冲动,其实是我觉得那可能没什么用,当我悄悄抬起左手时,两道人影重合了。即使知道不可能,最后,我还是试探性的小声说到:“阿尔伯特?”“?!你咋知道老头子我名字的,连小本都不知道,那些知道的老不死应该都死透了啊。难道......”不怎么想听他之后必定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我转身离开了。真是的,艾莲都不告诉我的吗?
......
又一次,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地下,然而我却觉得逼仄。真的,比我曾经苦苦忍受的地面上的生活更加难以令人捕捉哪怕一丝的自由。即使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到无法捕捉,但作为一种感情的比对仍然没有任何问题吧。嘛,无非是孤身一人时比较容易深究平日不会追究的某些问题罢了。没什么的,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想到这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六层,空无一人的房间。是的,我又回到了六层。翻遍了七层也没有发现什么布扎成的鱼,面对我单独的质问,院长似乎有些神游,他抹了一把胡须上的唾沫,“嗯,你应该去楼上,就在监狱入口的水塘里,我的鱼儿,它现在很欢快呢,正在脱水死亡呢。”看起来再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了,我刚转过身,就听他嘟囔着:“记得带走啊,把小艾莲留下的带走,带走那炽红......”什么玩意?
现在我所在的这个房间,之前我没来过,要说的话位置恰巧和之前那尊供奉着恶魔雕像的房间对称,空旷的棱形房间正中,在不详的黑色地砖正中同样有一座雕像,一座女神的圣像。她同样,美伦美焕却毫无生气。炽红,我看到了,在深黑色地砖的一角,有一抹血迹,颜色鲜艳地犹如火焰,亦或是流逝的生命?总之,这不是他们的血。我凑近了些,缓缓趴下身子,然而这神血让我失望了,没有所谓的神启,忏悔,只是极致的嫉妒,满怀恶意的女神受伤时留下的鲜血,算不上什么纯净之物,不过这种不洁应该是祭祀通灵的极佳材料啊,然而艾莲肯定是不会留下这玩意的,我挺怀疑安东尼奥的态度。嗯,这样如何?我摸出之前羊角恶魔的头骨,将地上的血迹尽可能地蹭在表面,隐隐约约地,我仿佛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嗯?青蛙?所以,这家伙要遭受冰封之苦,沉睡于永无天日的深渊之中?一瞬间,我注意到了这家伙腰带上的挂饰,一只小巧的银色酒杯,他转过了脸,这是!
......
嗯,监狱入口,6层,楼梯口,积水,我找到了,鱼,一块鱼做的布,虽然是布,但由于是鱼做的,必须在水里,哪怕是一汪浅浅的积水,嗯,正在脱水死亡,无比快乐的布呢。
......
“!戴维斯哥哥!”“......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额,没有,嗯,怎么说呢?就是,就是那个......”“......”“诶,我知道了!你脸没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