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
在雾气之外还可以勉强看清其中建筑物的轮廓，而现在却只能看到身边白茫茫的水雾萦绕，低下头，视线在腰际就被阻断，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雾气没可能做到这样，所以……幻术已经起作用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只有视觉受到了影响，在集中注意力后，我很轻松的听见了不远处左菁嘀嘀咕咕的声音。
「现在是表世界……里世界之前得找个存档点……怪不能杀太多否则要进badend……」
………………
这只宅狐狸果然在各种意义上都没救了！
我不知道左菁她们受到的干扰是不是和我一样，但仅仅阻碍视觉的话，对我而言，意义并不大。
「眼·他觉制御」
视觉与听觉——通感。
然后，我看到了‘声音’。
和我们推测的一样，街道上空无一人，从外面看到的往来的行人不过是幻术画在世界表层的幻影，左菁站在我身前不远处，双手包裹在燃烧着的狐火中，身上同样缠绕着火焰，不断的和四周的水雾碰撞抵消，支撑出一小片空间。
罗兰娜在走入雾气之后就没有移动位置，长身而立，单手扶住剑柄，最简单的警戒动作却给人一种面对钢铁之墙的错觉。
虽然因为视觉的干扰让两人一开始就采取了防守的姿态，但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那么……水源是在……」
「这里。」
「哇啊！！！」
………………
在视觉无效的前提下还能牢牢的跟在身后……你身上是带着质量雷达吗？！
没有受到攻击吗……在外面做出来的姿态已经表明我们知道了这里的问题，而对方在这个前提下依旧维持着幻术，在猎物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如果想要攻击应当用最快的速度，而不是留给我们适应环境的时间，这样来看……
「左菁，罗兰娜！朝我靠近！」
一只手拉住水源，我朝另外两人的方向大声喊道，而后者也同时转过头。
走向相反的方向。
……声音也开始被干扰了吗？
「下马威的话，到这里已经可以了吧？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
没有回应，左菁她们依旧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
「……好吧，看起来在你们眼里我的确比较好欺负，嗯……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稍微的……再考虑一下。」
折刀从袖口滑落。
眼睛微闭，然后……
睁开——！
景象，再一次变化。
浅蓝色的符号和图形连接成一条条细线，浮现在在墙上，道路上，甚至空气中，交错折叠，变化出不同的形态，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布满了这一片街区。
在术媒介底层，和术纹一样，理论上无法被视觉捕捉到的‘术’的本体，在‘眼’前出现。
………………
破坏一台精密的机械多数时候并不需要把它从头到脚炸得粉碎，而只需要在咬合除扔进一块足够坚固的石子。
对术来说也一样，以‘破坏平衡’为根本思路的术本身就会遭到世界本能的‘反弹’，一旦在薄弱处被干扰，就很可能发展成全局的溃散——事实上，在很多故事中出镜率超高的‘大裂解术’就是这个理论下的产物。
当然，先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施法者必须在极其有限的时间内，从海量的信息中准确地找出对方术式排列的漏洞，然后用自己构建出的‘石子’阻断术的运行——而在这时对方也在不断地修正自己的术式，在这个过程中的计算量足够卡死数台超级计算机，或者把几十个普通人变成流着口水的白痴。所以相比于这种技术流，很多人宁愿用效果差一些，但是更爽快的招出一堆火球，把对手轰到灰都不剩以至于给很多人留下了‘法师就是一群无脑炮塔’的印象……
顺便说一句，某只狐狸就是后者的坚定支持者之一。
幸好，对我而言，这一切不需要那么麻烦。
包裹了妖气的折刀脱手飞出，刺入两道术式之间的空隙，将整个术的运转停滞了一刹那——与此同时，沿着第二把刀的刀刃，妖力编织成长剑，顺着撬开的空隙，贯入！
漫天的符文链，在同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我在折刀刺入的一刻就解开了对妖力的控制，让它们像是进入身体的毒素，在构建好的术式中横冲直撞，原本按照某种规律运转的链条肉眼可见的开始颤抖，扭曲，最后断裂。
布满了整条街的幻术，宣告破灭！
「现在，可以谈一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