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无常师兄忙得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山上……”古灵嘟囔了一句。
“是啊，司主常年身处南州镇压那里的各路鬼王，没有时间回去也是正常的，不过这段时间，司主貌似是回到了龙京。”贺平点了点头，说道。
他并没有觉得古灵称呼无常剑主为师兄有什么不对，事实上，无常剑主今年也才三十多岁，对于拥有两百年寿命的养神境练气士来说，称为少年也不为过。
“咳咳，虽说巡夜司空不出人手，这黑牛王的存在，让百姓家里没了犁地的牛，只怕是会让这里的人们日子很艰难吧？”方清秋轻咳两声，言归正传。
“你们还在打黑牛王的主意？”贺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着方清秋，一副气急的样子。
“还请巡夜使调动人手，帮助我们一同剿灭妖魔。”方清秋站起身，正色道。
虽说那什么黑牛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一般啊，这些自称什么什么王的妖怪手下都有一堆叫什么大旋风小旋风之类的小妖，他要是斩了那个大妖结果放跑了一堆小妖那也挺麻烦的。
“我们是巡夜司不是斩妖司！帮你们去斩杀一个大妖，不是抵抗妖魔，是送死！”贺平脸色阴沉了下来，拍桌而起。
方清秋懒得多说，扔出了在门口时亮出的令牌。
“天道峰内门弟子，在剿灭妖鬼之事上号令外门弟子不从，你是要违反门规吗？”方清秋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他虽然穿越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但是穿越之后所面临的第一件事，可就是看着全村人被妖魔撕裂吞食。
就算他没有前身的记忆，与那些村民也是毫无瓜葛，这件事还是是极大地改变了他的性格。
这个世界不比前世那么安全，要想混得好，就必须得狠一点。
贺平面色阴郁地盯着方清秋看了一会，突然神色缓解笑了起来。
“不敢不敢，内门弟子的命令，我这个外门弟子自然是不敢不从的，这就把万安县巡夜使令牌给你，让你调动人手去杀灭妖魔。”贺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腰间取下一块一面黑一面白的铁质令牌，掷向方清秋。
伸手接住令牌，方清秋拉着古灵转头就走。
“这位兄弟，麻烦通知万安县的各位巡夜卫集合。”方清秋向门口的青年亮了亮令牌。
青年咽了口唾沫。
他站在门口，虽然没听清三人具体的说话内容，但是贺平愤怒的那一句话他还是听到了的。
眼下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办？
青年转身，看了看贺平。
贺平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冷着一张脸。
“这位大人……”青年陪笑两声。
他连正规的玄甲卫都算不上，顶多算个替补，哪敢得罪巡夜使啊。
方清秋也是明白了过来。
这张令牌就是个摆设，有贺平坐在那，只怕是谁都指挥不动。
方清秋深吐出一口气，在腰间的芥子袋上轻轻一抹，转身离开。
身为从承霄宗走出去的练气士，连具体情况，要做什么都不问，就直接一口否决面对妖魔之事，真是可笑。
而这样的人，竟然还成了一县的巡夜使。
“师妹，收拾收拾？”
“哈？”
“你不是在山上整天说以后修炼有成要扫除天下所有为祸人间的妖鬼吗？今天师兄带你先体验体验。”
平鬼堂内——
贺平缓缓睁开眼，看着方清秋和古灵已然消失不见的身影，冷笑一声。
“在宗门内，你是内门弟子，出了宗门，还拿门内的那一套压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间的残酷，也罢，这几年，哪怕是在中州惨死的练气士，也是不少的。”
言罢，贺平又皱了皱眉。
“不过这小子要去是门内搬救兵，那就不好了……毕竟只要每年提供一点点血食，就能让地盘上不受寻常妖鬼侵扰，让我坐稳巡夜使这个位置的好事，可不多见啊。”
贺平喃喃几声，移开撑着头部的手，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块头发掉落到了桌上。
“这？！”贺平脸色一变，再次抚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又是一大块头发整齐地铺在了桌上。
“不！！我的头发！！！”极其悲愤的声音响彻云霄。
“师兄，咱们就这样杀上黑牛山？”古灵好奇地问道。
“不然呢。”方清秋一边摆出一副悠然自信的样子，一边再次暗暗抹了一下芥子袋。
他刚刚放出去的，是无常送给他的一只小鬼，这只鬼没有什么攻击性，只会一招鬼剃头，不过位阶却是很高，一般修行者都察觉不到。
“可是我听说，黑牛王最少也带走了几百头牛，要是都被他培养成了牛妖……”古灵瞅了方清秋一眼。
方清秋脸色立马僵了。
他毕竟也没真杀过妖魔，虽然长老啊师傅啊，都说他很厉害了，但是方清秋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厉害是有多厉害，面对几百妖魔，还是从心一点的好。
“这个……要不咱们还是……”方清秋话说到一半，突然耳朵一抖动，拉着古灵施展隐匿法术躲到了灌木里。
“嘘，有妖气。”方清秋贴着古灵的耳朵轻声说道。
热气吹在古灵的耳沿上，让古灵半边脸都红了起来。
“嘿！跑快点！三天之后就是大王的诞辰了，咱们得快点把请帖送给周边的几个杂妖。”一个有点瘦的，约莫大半人高的牛妖向后面喊道。
后面几个长相各异的妖怪背着大箱子苦哈哈地加快了步伐。
“切，不就是因为是头牛所以得到大王的信任嘛，神气什么？”一头头上断了一只角的山羊妖不屑地小声道。
“你说什么？”牛妖突然看向它。
山羊吓得一激灵，连带着背上背的箱子也抖了两抖。
“我说，大哥今天更加强壮威武了！”山羊连忙喊道。
“嗯！我就说我怎么听到有羊在夸我。”牛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继续赶路。
方清秋确实眼前一亮，撇开古灵，偷偷地跟上了这伙妖魔。
先前偷偷说牛妖坏话的羊妖也不知道是实力不行还是故意划水，不久就走到了众妖的最后。
方清秋从地上捡了一个树枝，悄悄摸到了山羊妖的身后。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还没有传开，就被方清秋引动灵气阻挡了下来。
山羊浑身一震，整个身体倒了下去。
方清秋满意地一手提起了山羊妖的身体。
随着他身形轻轻一动，已然是返回了那处灌木丛，见到了等待他的古灵。
“师妹，你看，我抓到了一只小妖，咱俩审问审问那什么请帖是怎么回事。”方清秋用灵力刺入山羊的蹄子，想要将对方唤醒，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古灵看了看方清秋，又看了看山羊妖，迟疑了一下，将手指探到了山羊鼻前。
“师兄，它没气了……”
“啥？”
古灵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两眼懵逼的方清秋。
门内的那帮家伙不都是说妖魔比人抗揍多了吗？我怎么稍微用大了点力，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毙了？
方清秋人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