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黑牛王请我们来参加什么群妖宴……可以吃到人肉？”一只赤红眼睛的山羊用期颐的语气说道。
“得了吧，有命去有没有命回去还不知道呢！”一头身形高大浑身被黑毛覆盖的大熊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我们又没有杀黑牛王的牛子牛孙，他怎么会找我们的麻烦呢。”山羊发表了自己的疑惑。
“按人类所说的，这叫一山容不得二虎！”黑熊一边爬行，一边应答道、
“咱们又不住在黑牛山，再说了，咱们这没听说过来过老虎啊。”山羊更加疑惑了。
“你！”黑熊气的扬起爪子就要给山羊来一下，想了想又强迫自己放下了。
“你多吃点人多修行修行，就能明白了。”黑熊叹气道。
山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片绿叶左右飘荡着落在山羊的头顶，盖住了它的双眼。
山羊一下子慌了神，拼命地甩头，却怎么都甩不开树叶。
刚想向熊哥呼救，它立刻感觉自己又重新获得了光明。
树叶飘开，它看到了一具喷薄着血液的无头羊尸。
笨拙的脑子转了一会它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这是我的身体啊。
拼尽全力地转动眼珠看了看熊哥的位置，一具同样的无头尸体鲜血汩汩流出。
带着巨大犄角的头颅掉落在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山羊的意识也自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两只妖头顶的树梢上，
方清秋缓缓把青墟剑还回剑鞘。
“师妹，听它们说的，宴会应该很快就要召开了，咱们这就上山吧。”方清秋向两眼里布满小星星的古灵说道。
“嗯！嗯！”古灵双手握拳，置于锁骨处，用力点了点头。
方清秋同样点了点头，刚要跃下树梢的身体却是一滞。
思索了一下，方清秋又是抹了抹自己的脸庞，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这幅面孔神似白僵的脸庞。
方清秋不确定两日之前黑牛王与自己交手之时它有没有看清自己的长相，不过该谨慎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可惜了，师父与食梦剑主交好，我不好敲诈她的千梦面，不然咱们直接用千梦面变成白僵的模样，就天衣无缝了。”方清秋叹了一口气。
古灵白了方清秋一眼，从树上跳下，方清秋跟上她，轻飘飘地落下。
“走啦！”古灵喊了一声，向黑牛山顶走去。
黑牛山上草很多，漫山遍野，从山脚到山腰均被绿色所覆盖。
牛毕竟是牛，即便是成了妖怪，大多也还是喜欢吃素，它们之所以对血食抱有强烈执着，多半还是为了修行。
但是山顶处，却是看不到什么草。
地上是石头与泥土混杂，或许是被践踏了很久的缘故，石头都显得相当圆润。
许多天未下过雨的天气使得泥土相当干燥，也让古灵松了一口气，不用弄脏鞋子或者衣服。
“我是南边小石山上的白僵。”方清秋模拟出白僵的气息，将鹅卵石请帖递给看门的牛妖。
牛妖用妖力将请帖收到旁边地木栏里，瞅了方清秋一眼。
“你咋长的那么像人？”
“我生前就是人，化作僵尸了像人有什么不对。”方清秋眼睛也不眨地瞎诌。
“你咋长的那么像人？”
“……”
“你咋长的那么像人？”
“你话怎么这么多？”方清秋面无表情地踹了牛妖一脚。
牛妖的身形立刻以螺旋的方式从山顶飞了下去。
方清秋撇了撇嘴一声，带着古灵进了黑牛王的大厅。
这是一处能够容纳百人仍然显得宽敞的大厅。
用的木头，不像是方清秋在黑牛山上看到的常见树木，地板上铺着的是整块整块的普通石板。
方清秋不知道妖类是否有什么建筑方面的特殊能力，若是没有的话，这片建筑的建立，想必一定有人类参与。
方清秋为了斩首方便，带着古灵坐在大厅接近首座的位置上，等待着黑牛王出现。
期间进入的妖魔均对方清秋和古灵投来惊奇的眼神。
这些目光让方清秋感觉他们俩就像是一堆狼群中混入的两只哈士奇。
“师兄……这些妖怪的眼神好奇怪……”古灵向方清秋低声说道。
方清秋苦笑着耸了耸肩。
他在乘霄山上见到的灵兽，往往都是能够化作人形的，虽然有些灵兽化形之后仍然会保留明显的非人特征，但是好歹还有个人样，让方清秋没感觉出来它们和人类有多少不同。
所以他想着自己来参见这相对高端的妖怪宴会，碰到的应该是一群人模人样的妖怪才对。
谁知道……能化作人形的……寥寥无几，即便是能够化作人形的，往往还长着四个蹄子或者肥头大耳的猪头。
“不对……都是妖怪的宴会，妖怪为什么要变化成人……”方清秋嘀咕了一声，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一处阴影突然将方清秋笼罩。
带着鳞片的爪子拍向方清秋的肩膀，却被古灵拦下。
方清秋抬头，看了眼眼前身材魁梧的妖怪。
蜥蜴人？
这是一只足有两米高的，浑身覆盖绿色鳞片，长有四肢，头颅如同蛇一般的生物。
方清秋诧异起来，他还没见过成妖的冷血动物。
“这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蜥蜴人”用刺耳的如同金铁交鸣的声音说道。
“不是吗？”方清秋一把拨开它的手臂，余光瞥见古灵鼓着小嘴捂着手腕。
“力气倒是不小……”方清秋直视“蜥蜴人”金色的眼睛，握住了它的手。
蜥蜴人眯起眼睛，危险的眼神盯着方清秋，全身上下的鳞片紧绷起来。
“那不是数十里之外黑山森林的长蛇吗？”在座的妖怪纷纷议论起来。
“长蛇可是方圆几十里以内最强大的蛇妖，据说黑牛王这次召开宴会主要就是为了与它交涉，是哪个妖怪不知好歹敢得罪长蛇？”
“那个长的像是人类，还带着剑的是谁？”
“打起来！长的像人的那个死了，咱们还能加餐，谁知道它的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
“长蛇？”方清秋耳朵一动，上下打量了“蜥蜴人”一圈，也开始慢慢用力。
“呵，不过是一条化形都化不全的蛇妖罢了，也敢自称长蛇？”方清秋冷笑不已。
长蛇这个名字，听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是乘霄山的《山海异录》上记载的一种神话大妖。
《山海异录》相传为初代的十位剑主合著，记载了很多上古生物。
其中有些生物，方清秋见过，但是更多的，尤其是描述神话化的，方清秋不要说见过，听也没听说过。
因此，他十分怀疑上面的记载是否真实，不过师父倒是跟他说，那些都是真的。
至于一些妖类，往往也会给自己取神话大妖的名字，比如方清秋曾经的坐骑——祸斗。
至于它们到底有没有神话大妖的力量或者血脉，那就另当别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