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蛇的眼神阴冷下来，瞳孔竖成细针，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浑身上下绿色的鳞片绷紧，覆盖鳞甲的手臂变得棱角分明。
方清秋看了长蛇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我倒一只蛇妖有什么本事？我僵尸一族向来以力闻名，你敢于向我挑战，我还以为你是有多大的力气呢。”方清秋用挑衅的轻蔑语气刺激着长蛇的神经。
他虽然身为人类，修的也是炼气一道而非炼体，力量却是大的吓人，起码在乘霄山上找不到力量比他大的人或者妖。
方清秋也不运转灵力，只是单纯地施展力量。
“嗯？”长蛇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开始逐渐增大，直到他没办法对抗的地步。
“长蛇大人！杀了他！”
“这僵尸长的人模人样，谁知道是不是人族派来的奸细！”
耳边繁杂的声音灌入长蛇的耳朵，让它深吸一口气，暗暗运转妖力，增大了力量。
“哟，比力量比不过就开始用妖力了？”方清秋露出戏谑的神色。
“算了，懒得陪你玩儿了。”
长蛇的整条胳膊上，无数鳞片碎裂开来，鲜血像不要钱的一样渗了出来。
它的眼中露出骇然和恐惧，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滚！”方清秋松开了手。
长蛇后退几步，勉强恢复了意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周围的妖怪轰然地讨论起来。
“怎么会？小石山的白僵几乎不出门，”
不去管正在流血的右臂，它掉头就走，准备离开黑牛山。
就在它刚刚迈出大厅的一刻，一个爽朗又低沉的声音从大厅后传来。
“长蛇兄弟既然来了黑牛山，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何必急着走呢。”
方清秋目光一闪，收回桌子之下的左手握住了古灵的柔荑。
古灵吃了一惊，略微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抵抗。
熟悉的身影从首座之后出现。
化作人形，面容俊秀，嘴角含笑，头顶双角，尾巴扫动。
方清秋一怔。
黑牛王的模样与两天前他见到的有所不同。
两天前他见到的黑牛王，神似前世西游记中的牛魔王，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人。
现在的黑牛王，却是实打实的人类形象，放在前世兴许还会被看作是cosplay。
显然，两天时间对方不太可能境界上有什么大的突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黑牛王是故意变化成这幅模样的。
“黑牛王已经可以化作人形了吗？”
“这……黑石山这一带是出了一名大妖啊。”
“师兄，能化作类人形是大妖的标志。”古灵沉闷的声音通过灵力传入了方清秋的耳中。
方清秋恍然。
乘霄山设有专门的讲堂，给新入门的弟子讲述常见妖怪的对抗方法和各种关于妖鬼的知识。
甚至还会考试！！
方清秋是万万没有想到，都穿越到异世界了，他居然还是逃不过考试的命运。
不过他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兴趣去读书，所以有的科目还说的过去，有的科目完全不及格就是了。
相比之下，古灵算是标准的优等生，虽然乘霄山的考试不排名次只是给甲乙丙丁的评价，但是方清秋可是知道，他的师妹简直堪比人性博物馆，关于妖怪的知识，都是一清二楚。
关于《山海异录》的各种记载。正是古灵向他诉说的。
“不过也有一些大妖，不能完全化作人形甚至是根本不能化作人形……”古灵继续补充道。
“记载中上代百兽剑主陨落的那场战役中，出现的那只大妖就是完全不能化作人形的狼类。”
“也就是说，黑牛王在这种场合下变化成人形，是想彰显自己大妖的实力，让这些妖怪安分一些？”方清秋明了。
“师兄真聪明。”古灵甜甜地夸赞了一声，让方清秋不禁得意起来。
“你便是如此欢迎我？”长蛇指向方清秋的位置。
谁让你实力不济？黑牛王内心嘀咕。
方才发生的事情它当然清楚，只是它可不觉得凭方清秋这只“白僵”能够打败长蛇，所以才没有出手，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闹剧。
“那么，这位……白僵兄弟，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呢。”黑牛王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身看向方清秋。
糟了！
方清秋感到一阵头疼。
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一番闹剧，让自己可能提前与黑牛王发生冲突。
“师兄……你没参加过什么宴会，自然不清楚……一般来说，即便是散漫的宴会，比较靠近主座的位置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不过这是妖怪宴会，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古灵传音。
方清秋脑筋急转。
“我身为飞僵，难道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吗？”方清秋站起，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飞僵？！”周围的妖怪有震惊的，有迷惑的。
飞僵是白僵之后的僵尸，实力上堪比大妖，形态接近化身为僵尸之前的模样，不过要是真打起来展现力量，还是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飞僵！黑牛王表情凝重起来。
小石山上的白僵向来深居简出，除了补充血食之外看不到人影，它只是知道白僵能占山为王，却没想到对方已经达到了飞僵的水平。
也难怪看上去那么像人了。
“难怪……难怪……”长蛇呢喃两句，毅然离开。
它原本以为自己是被一个白僵所打败所以心中抑郁，现在知道了对方的飞僵，心里反而好受很多。
黑牛王也顾不得长蛇的离开，上前握住了方清秋的手。
“幸会！幸会！没想到黑石山这一处，竟出了两位大妖鬼。”黑牛王笑容灿烂。
内心却是盘算着吃了方清秋。
三百年修行，黑牛王发现自己的修为几乎达到了上限，难以寸进，期间它也寻求过各种方法，但是无一奏效。唯一能让它感觉自己的力量有所精进的事情，就是吃人。
僵尸虽然不是人，但是这一类鬼怪本质上都是人类变来的，黑牛王也不是没吃过僵尸，虽然味道差了很多，但是功效相仿。
正是因为如此，妖鬼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西州大妖盘踞之地，几乎难见鬼怪，南州鬼王统领一城，同样不见妖怪。
“幸会！”方清秋同样笑着握了握手。
一山容不得二虎的道理他非常明白，眼前的黑牛王估计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弄死他了，方清秋的心里，也已经浮现了满清十大酷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