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也不会使用危险的术...诚心悔改...啊,毅哥,“悔改”的“悔”字怎么写啊?毅哥...毅哥?”
毛线帽一晃一晃,像摇曳着的灰色小船似的,而终于达到了忍耐的极点,额角青筋暴起的陆毅猛地瞪向了推着自己的某个银发少年。
“FXXK!P事儿这么多...你TM小学生吗?一篇八百字的检查快有一半是老子写的了,当我是金O词霸?而且,为毛我也得写检查啊?!连坐么??”
“没办法,我基本没用笔写过字嘛,而且,谁叫毅哥你趁机想逃课啊?还和宋老师撞了个满怀...”
挂着单纯的笑容,凛海威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不都是你害的?!随随便便就搞那么大的动静,爽了吧?这下全校都知道我们班有个超危险的“寄生虫”了。”
“...不至于吧?只是“洞虚光”而已,而且最后也没人受伤嘛。”
“有人很受伤啊!尼玛雅各布神父可是直接昏过去了,被救护无人机拉走的时候还“恶魔~白色恶魔~”地喊个不停,这门课以后上不上的下去还是个问题...”
带着心有余悸的口吻,陆毅斐深深地叹了口气,而打量着他格外无精打采的样子,凛海威却困惑地挠了挠头。
“可是毅哥,你不是不喜欢上课吗?怎么感觉你相当失望...”
“......”
一时语塞,毛线帽的少年僵在了原地,不过很快他还是甩了甩脑袋。
“少鸡儿扯淡,我失望个毛...总之,麻烦你别在搞这些“大新闻”了,你刚才看到了吗?同学们都吓得够呛,连小纯也吓得差点儿哭了,你这风头也没出成,还惹了一身骚,何苦呢。”
“......”
这下子说不出话的换成是凛海威了,而察觉到这一点后,在手里转着笔的陆毅得意地扬了扬脖子。
“追女生的话,要动脑子,不是炫耀蛮力,你本来就缺少生活的常识,所以要学会静下心来...”
“啊,不对...”
如梦初醒般,银发的少年突然摇了摇头。
半句话被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陆毅斐只能诧异地皱起了眉头。
“我是说,毅哥...小纯她根本不应该害怕的啊,她的天赋其实挺高的。”
“...呵,呵呵...所以说你搞不懂啊,小纯非常讨厌这些“不正常”的东西,你指望他和游戏里的魔法少女一样?法杖一挥什么什么...咕噜灵波?唉,女人的内心很复杂的,就你这样的白痴,还是别忘费心思了,那个女人...还真不知道有几张皮。”
一边随意讽刺着,陆毅斐一边用手戳了戳太阳穴,而仔细的思考了片刻,凛海威最后也只是挠了挠后脑,摆出了受益匪浅的样子。
“真没想到,原来毅哥你懂这么多,昨晚看你书的时候,我还以为只要是胸大,皮肤白,戴眼镜的女孩子你都会喜欢呢。”
“噗...你TM,你TM造谣!那,那是艺术欣赏,少用你不纯洁的眼光去玷污我的宝物...”
“哦,那我还给你...”
“咦?咦咦咦??你TM怎么装在身上的!我了个靠!不是让你安全地放好的吗?!”
“指挥官说过,东西贴身放最安全了,别担心,我外面套了塑料布,弄不脏的。”
“关键不是这个啊啊啊!这里是学校...”
正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随着那OL般干净利落的靓丽身影快步而入,刚刚还几乎要打作一团的两人迅速化作残影迅速坐好。
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宋老师推了推眼镜,视线也变得锐利起来。
“陆毅斐,你怎么出了一头的汗?哪里不舒服吗?”
“啊,呃...没有,没有不舒服。”
“...凛海威,你呢?捂着肚子做什么?”
“这个么,我肚子疼...”
“.........................”
颇为意外地,宋老师并没有再多过问,好像今天她格外劳累似的,于是在大致写完了检讨书后,一高一矮两个少年终于步出了办公室。
只是此时天色已经渐晚,红彤彤的晚霞从窗外映入,又让那狭长的走廊多出了几分沧桑感。
“呼啊啊~好困啊,毅哥,你别动不动就发神经,老师明明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啊。”
“...真是够了!我发现遇到你就没好事儿,快把老子的宝物还回来!”
“哦...呃,不过你别拽我的衣服啊,啧,我又没说不给你...”
好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两人再次争执起来,不过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轻盈脚步声渐近,差不多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僵住了。
黑长直的美丽秀发,大家闺秀般端丽的姿容,白雪般细腻的肌肤,这个略显娇小的少女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中也如此的惹眼。
墨梦漪。
“呼啦...”
塑料袋落在地上的回音是如此刺耳,随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色图”散落走廊,对面走来的少女也不由得停下了步伐。
“........”
“........”
寂静,仿佛血管里的血都快结冰了般的寂静,几秒钟后,表情如蜡像般僵硬的陆毅斐才讪讪地将“宝物”重新整理好,然后...
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凛海威的衬衫里。
但,她幽冷的目光还是如此冷淡,毫无表情的俏脸就像不小心瞥到了街角的垃圾似的,墨梦漪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去。
“...嗨,你又来找老师了啊,这个书的事情麻烦你保密,毕竟毅哥挺在意的,千万不要和老师说哈。”
“.......”
继续我行我素的前进着,似乎完全没听到银发少年的请求,只是一双秀足迈了几步又毫无预兆地停下,带着满脸的惊诧,墨梦漪匆匆回过头来,而两个“寄生虫”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会是“又”...难道开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么...不可能啊...明明是寄生虫...区区寄生虫而已...”
推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甩了甩头发的少女又露出了自信的完美笑容,毫无疑问,今天的小插曲已经完全被她无视了。
而在楼梯间里,两个少年却像是逃难一般狂奔不止,作为被同伴硬扯着跑起来的一方,凛海威仍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毅哥,我们干嘛要跑啊?那个女孩子虽然怪怪的,但应该对我们没什么敌意。”
“呼...呼...你...你也好意思说别人怪怪的?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没有,是表示丢了很多钱么?”
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毛线帽少年,凛海威很直率地摊了摊手,而前者似乎也早预料掉是这么个结果了,在简单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后,欲言又止的他重新以复杂的神情凝望着自己的同伴。
“...算了,你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没常识而吃大亏的,唉...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这样的家伙不经历点儿学校的毒打,根本就不知道学院都市的复杂。”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颓废,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与深沉,虽然凛海威完全没搞懂对方的意思,但这句话却像挥之不去的梦魇般不时地传入脑海。
不时刺激着他敏感的战斗神经。
“毅哥那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拼命地甩了甩脑袋,似乎要驱散上面笼罩着的无名阴云似的,刚刚镇定下来的银发少年突然听到了“咕——”的一身闷响,然后无奈地摸了摸抗议着的肚子。
因为回来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凛海威甚至又忘记了吃晚饭,不过这在学园都市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在自己的MiniPad上随便点了点,很快一架蜻蜓状的无人机便挂着食物出现在了窗外。
小小的卧室立刻洋溢起了料理的香气,这些用“学生配给点(SAP)”购买的外卖和食堂里供应的非常类似,不仅量很大,味道也比较重,符合年轻人的喜好。其中包括看不到脂肪和骨头的炸肉,颗粒几乎都一般大小的米饭,无法辨识的种类的绿菜,也许挑剔的美食家会嗤之以鼻,但对于常见混迹于红区的额parasite而言已经足够丰盛了。
甚至只吃了一半,凛海威便产生了浓浓的饱腹感,于是在将吃剩的便当包好并丢进冰箱后,他便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习惯了这宁静的夜,也习惯了美好的校园生活,在扫了一眼外面无边的寂静后,他优哉游哉地躺倒在了床上。
然而,当幸福的鼾声响起时,幽邃的夜色中却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在窗外稍微盘旋了一会儿,它便轻松钻进了房间,然后重新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嘿嘿嘿嘿嘿~”
以猩红色的眼眸瞅了一眼熟睡的少年后,它一边窃笑着,一边迅速走到了冰箱前,好像已经期待已久了似的,随着涎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它终于满怀希望地打开了冰箱门。
“噗兹...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伤野兽般的凄厉惨叫声突然响彻了房间,四溅的湛蓝余辉中,那团倒在地上的黑影已然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纤细的前臂已然凝上了一层寒冰,而颤抖不已的它不止似乎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果然有小偷啊,哼哼...我可是早有预料,在冰箱的门上设置了“冰霜陷阱术”,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胜利者的微笑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发觉那黑暗中的不明生物有着如牛一般的清晰双角,猩红色的眼睛也充满怨恨地瞪着自己,即使是凛海威也被吓了一跳。
“...咦?你...你是?”
“.......”
在愣神的瞬间,这个古怪的黑色人影已经重新化作黑雾,并迅速地飘出了房间,于是暗叫不好的少年连忙推开了窗户,像只大鸟一般越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下,阴影般的黑雾始终保持着贴地飞行的姿态,它惊人的速度不亚于灵巧的飞燕,一般人想要察觉都很困难,更别说的追的上了,然而,紧紧地跟在它后面,一具精壮少年的身躯却同样展现出了凌驾于常人之上的素质,无论是陡坡、公路,还是墙壁,他都能向走平地般轻松越过,甚至还在不知不觉中拉近着与对方的距离。
“你居然还想逃!小偷!把我的零食都还回来!”
“...切!”
深感棘手地咋了咋舌,不知是“冰霜陷阱的术”的效果消失了,还是决定要孤注一掷的缘故,黑影再次化作长角的奇特人形并以手脚并用的方式跑动,居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夸张的高速。
“...可恶,还真是“异魔”么?那么...”
神情一凛的同时,银发的少年果断抬起了右臂,猩红色的血气瞬间包裹住了他的肢体...
“磅!”
炮弹出膛般的巨响声中,匆匆回首的“影人”惊觉一道蓝红相间的火流星离自己越来越近,显然已经覆盖了自己能够躲避的空间,已经别无选择的它也只得抬起了手臂...
“轰.....”
炸雷般的轰鸣再次打破了夜的沉寂,匆匆地从床上爬起,一个有着灰黑相间发色的少年迷迷瞪瞪地望了一眼窗外,发觉明月依旧高悬后,他便继续睡倒在了床上。
十五分钟后...
“滴滴...滴滴滴滴...”
“谁呀...喵的,大半夜地找老子...”
不情不愿地拨开了一旁的MiniPad,陆毅斐惺忪的睡眼骤然凝固,好像看到了什么糟糕透顶的东西似的,痛苦不堪的他先是抱着枕头大大地骂了个“FXXK”。
很显然,终端另一头的某人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滴滴滴的呼叫声还是响个不停,于是整理好睡衣,用毛线帽将自己奇异的发色掩盖住,绷着脸的他终于“砰”地夺门而出。
“咚咚咚...”
“呃...毅哥,今天你居然没有爬窗户啊。”
“废话!老子又不是做贼的,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半夜十二点来找我...没个正经理由我打死你哈!”
瞥了一眼只穿着内衣,脚上还沾满了泥土的凛海威,陆毅斐显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前者还是一副伤脑筋的模样,甚至还很烦躁地抓着满头的银发。
“解释起来好难啊...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呃...毅哥,你还是直接来看看吧。”
如此乱七八糟地说明着,凛海威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床前,他的被子里鼓鼓囊囊地,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好像是怕陆毅斐惊叫,他先是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扯开了被子。
“......?!”
愣住了,板着脸的陆毅斐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紧接着下巴也脱臼了似的“休”地耷拉了下来,他瘦长的身形风雨飘摇般摇晃着,好像见了鬼一般。
一个非常娇小的女孩子正倒在床上,她黑乎乎的长发似乎从来就没有剪过,完美地掩盖住了一丝.不挂娇躯上的所有妙处,而她稚嫩的手脚上还有镣铐束缚,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也严重变形,看上去也非常的凄惨。
她那单薄的小胸膛正有节奏的起伏着,似乎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