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冥,30岁,一个普通到混入人群就没影的上班族。
名字普通,没有个性,没影人缘。
平时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叫自己修改设计稿的主管了。
有时她会说,真羡慕你,一个人的生活很自由吧,想做就什么做什么,多自由。
她的眼里透露出许些向往,与我尴尬无奈扯起的牵强笑容不同。
其实这句话,我也说过,可那是我的嘴硬。
有家庭有事业的她,能和我一样吗?
没开机的电脑屏幕中。
一张普通到极点的脸。
长期的熬夜,额头表面稀疏冒出一些丑陋的豆豆。
让本来的就普通的脸,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难看。
好吧,直接说了,就是难看。
看着屏幕里的脸,这样普通的脸没人会喜欢吧。
嘴角扯起牵强的笑脸。
好了,该上班了。
咋晚又被爸妈催婚了。
在不愉快中,挂掉了电话。
自己又没钱,没房,没车,谈什么结婚。
没感情的婚姻,才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是一个自卑的人在逃避而已。
放下手机,感觉自己就像被这座城市囚禁的罪犯。
起早贪黑工作到半夜,没日没夜不断重复着自己谋生的手段。
讨厌一个人,但还是一个人轻松。
不曾悲哀的人怎能明白。
习惯了失败,有多么卑微。
我的头为何始终抬不起来。
最深处早已破坏。
套上自己格子衫与黑色休闲裤,背上电脑包。
一位普通的上班族就这样出现了。
“我出去了。”
对狭小空荡的出租屋内默默地说了一句。
这个暂时的家,只有他一个人。
三十岁还没成家的他,一方面是因为金钱,一方面是因为孤僻。
用家人的看法,就是冷漠,没有责任。
三十岁还不知道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以爸妈农村人的眼光来看,这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他离开了他们,自己独自一个人生活。
每当深夜来临,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己的任性让爸妈来买单,但又有时候,觉得父母凭什么来规定自己的人生,就因为生育了自己,这未免对自己来说太不公平了。
这是一道没有准确答案的问题。
没人来告诉他答案,因为他没有所谓可惜倾诉的朋友。
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吧。
所以他逃了,自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这座城市,享受自己孤独的生活。
他一生没有为谁努力过,一直都过着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打开门,冷风喷涌袭来,明明是六月,下雨天却还是凉风习习。
撑开雨伞,走进雨幕。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伞布上响起,杂乱无章,让人情绪得不到平静的杂音。
抬脚前进。
思明车站附近的一处电车路口。
雨水丝毫不见减弱,依旧灰蒙蒙的天空,电光闪烁。
雨水阻碍着视野,整个世界都显得朦胧虚幻,令人觉得虚假。
也导致心情格外的滴落。
地铁的车厢内,人紧挨着人。
他尽力的向角落移去,企图让人们的视线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窗户上那张普通到丑陋的脸就是自己。
从出生就注定被世界抛弃。
没人会在乎你,没人知道你的内心,连家人也只会责怪你没有上进心。
能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没有目标,自己的人生并没有特别渴望之物。
我还算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可就连这样的我,心底似乎也拥有。
不愿退让半步的愿望。
想要真心交朋友,这件对别人很轻松,但对自己确实一件意外困难的事情。
从新拥有新皮囊的自己,获得了漂亮的外貌,能让人关心询问的身体。
虽然是霸占的身体,但真的好想一直拥有。
用这具身体,去尝试更多自己没有尝试多的事情。
好想,好想。
——
雨水如银针般从灰色的雨幕落下。
落在地面,溅开水花。
气压形成的冷风,不时夹杂着雨水一起灌进衣领。
浑身发冷,身体僵硬,感觉手脚都快没知觉。
幼小的手掌紧紧拽住怀中背包的肩带,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失去了血色。
低头的视线只有怀中老旧的背包,雨滴落地形成的水花。
黄泉想了很多,一个个想法从脑海中流逝,怎么也抓不住。
最终,她鼓起勇气。
“豆子,清衣,你不用….啊!”
话还没说完。
一声尖锐的嘶吼声,打断了她的细微的说话声。
并且声音刺进耳膜,脑袋嗡嗡作响,脑袋晕眩,想要发吐。
一只跳蜘型的昆虫类无序生物,正张开圆形的口器,配合着口腔中一圈附着在上面的尖牙发出嘶吼。
它口腔中的牙齿内部呈现一个个网状蜂巢结构的空洞,在发出吼叫的时候,能因为共鸣产生一小段的超声波。
这一声嘶吼如同施令。
周围的无序生物一拥而上,借助着被无序病毒改造后的身体,爆发出不符合常理的速度。
转眼之间,那些各式各样,长相丑陋的怪物就已经近在眼前。
“咿呀,好险。”
清衣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搞了个措手不及,向侧面躲开,惊险的躲过了一只甲虫种,前肢锋利的爪击。
几缕蓝色的发丝被锋利的镰刀爪割开,落在地上,被雨水侵湿。
甲虫种见自己的猎物躲过自己的攻击,瞬间举起自己前肢的镰刀爪向闪开的清衣切割去。
清衣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极度柔软的身体,向后倒去,呈现出超乎常理的到鞠躬90度。
镰刀爪贴着清衣精致的脸颊上面过去,清衣能清楚的看着它爪子上面的纹路。
甲虫种的攻击转瞬即逝。
清衣很快起身,单脚点地,抬腿用膝盖撞击上它的甲壳。
洁白的膝盖与漆黑的甲壳撞击在一起。
甲虫种那身堪比钢铁的甲壳,如同蜘蛛网一般从中间碎裂,渗出绿色粘稠的血液。
还没补刀,其他更过的无序生物蜂拥而上。
清衣不得迈着小短腿,如同一头古灵精怪的兔子,躲避着无序生物的围剿。
豆子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不过她手中还攥着一个拖油瓶的黄泉。
此时黄泉抱着的背包,早就脱手,不知道被那只无序生物撕成碎片,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