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鳞片丢掉,我慌忙跑过去挨家挨户的安抚他们。
安德鲁这一闹,村民们都出了屋,慌张的互相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在看见我之后,便提着灯乌央乌央的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一个老大哥朝我问道。“月亮女神在上,到底发生什么?”大妈从屋里走了出来。“安德鲁那臭小子瞎嚷嚷什么呢!”村里老人也被惊醒了。
“害,安德鲁又偷东西,被我抓个正着,发神经呢!”我抬头往人群外望去,安德鲁早就无影无踪。
“啊?这臭小子又偷东西!”“是啊,是啊,这混小子天天在外面鬼混,我怕我孩子都被带坏了。”“诸神在上,幸好没发生什么大事。”
“行行行,大家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大晚上安宁的睡意一下子搅得无影无踪,这要是兴致上来了能聊到明早上,我赶紧趁着嗓子把话岔开,别耽误他们正常休息。
“他妈的,安德鲁这王八蛋,走媳妇回去睡觉去!”一个青年打了一个哈气,带着他媳妇就往家走去。剩下的人也走的走,散的散,唯独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没用动。
他离我很近,冰冷刺骨的眼神没有任何遮挡直接射在我身上,可我把视线挪过去时,这份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他之前和跟踪我的气息一致,因为距离近,我能更精确的感到他身上那股……那股浓重的炼金药水的味道,还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力量?
太诡异了!
我不敢直接跟他对视,怕打草惊蛇。眼神往他身上瞧去,普普通通的农夫装扮,平平无奇。等等!在灯光照射下,他右手手心有个图案!嘶!因为是余光,所以我没看清楚。
是什么?
是法阵?
是动物?
让我仔细看看,就一眼……
“月亮女神在上,塔兰达尔,你没事吧?”大妈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条件发射般的刁住眼前的手腕,将它慢慢放下,大妈一脸忧愁的凑到我面前:“我说你啊,巡夜都巡傻了,叫你你也不理,一定是晚上没睡够闹得,我过几天找一个好工作给你……”
“啊啊,大妈,我知道了,您先回去睡吧!明才有力气收粮食…..”余光再扫过去时,人已经没影了,我惋惜的咂咂嘴,摆出一个难看的苦笑,把大妈推回了家。
“吓死我了,悬一悬我的工资就又要被克扣了。”这刚松一口气,一想到反对我的村民一早上就围着村长家门口要求让我离开的情景我就又有些头大。
当我再次回到原位时,我随手丢掉的红色鳞片也随之不见了。可能是有人慌乱中给踢飞了吧,这种小东西一旦丢到大街上就很容易消失不见。
“算了,随它去吧。”这时隐时现的鳞片给我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强压下心里的一丝不安,安慰自己:这种小事时常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亏安德鲁这一闹腾,之前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几道气息被来往的人群冲散了,鱼龙混杂的大概藏起来了。
我向四下望去空无一物的街景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想。可后背传来的阵阵麻痒如芒背刺,自巡夜开始就没停过,一举一动都仿佛受人监视。
看来那人没走,四道气息已剩一道,而且目标是我。
那就让他跟着我就好,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我调动起自己的感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引着他往村子外的森林里走去。
那道气息加快了脚步,眼前的遮挡逐渐稀少,那道气息跟着我小跑了起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听得十分真切,他着急的心里在脚步上体现的格外明显。就跟追踪狂一样的行为我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不好的事终究要来了。
我跑出了村子,那道气息也跟着我跑出了村子,一口气追到树林中。
真是锲而不舍啊,我咧了咧嘴,我几乎跑到魔兽森林深处了,他还没玩没了。所幸很少有人有这个实力能来到森林深处,所以这里几乎没有探索的痕迹,两旁是肆意生长的草木丛,密密麻麻的枝条和灌木将两侧堵的严严实实的。
中间只有一条很窄的小路,上面也布满青苔。青苔上手腕粗的藤蔓如同长蛇一样霸道而懒散的横在路上,在树荫笼罩下,犹如洞穴。
借着‘洞穴’的漆黑环境,我突然一闪身,顺势躲入树林之中,藏在遮遮掩掩的草木下,我收敛了气息蜷缩在灌木的旁边,背靠着一颗枯树的树干。干裂的树皮和树干中爬出的一堆堆树蚁让我不自觉的抽动着嘴角。
眼角的余光一直向小路扫去,最终,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出现在道路上,迈着小碎步,明显是受过训练的。我不认识他,或者说五年来我就没见过村里有这个人,没有一点存在感。要说具有识别性的标识,只有他右手手心的一个带有山羊头的法阵。
等等,这不是我之前那个盯着我的那人吗?
他每走一步,脸色就愈发惨白,血色就减少一分,在这漆黑的树洞里就越发渗人。走到最后,似乎绷不住了,他张开了嘴:“你到底在哪啊?在哪啊?在哪啊?”嘶哑又尖锐的诡异声音传来,就像有人在拼尽最后一口其挠着玻璃一样。
“大人,大人,我就快找到他了,就快找到他了,您别惩罚我,别惩罚我!”那人抱着脑得痛声惨叫,鲜血顺着眼角滴落到土地上。
刺啦!
有毒?我心里一惊,身子紧紧贴住枯树,支起耳朵,听他下一步说什么。
“这是赏赐?我明白了!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我绝对不会辜负教会,哦不!是吾神的指意,我愿意把我的大脑献给您,把我的心脏献给您,我愿意把我的肝脏献给您!吾至高无上的神!我们愿追随您生生世世。”
真是恶心而肉麻的台词。
那人开始狂叫起来,紧接着骨骼和肌肉的炸响,身体开始膨胀。伴随着癫狂的笑声,巨大的骨翼从身后伸展了出来,头也变成了鳄鱼的形状,而双手竟然布满了黑色的龙鳞,下半身则长了一条拖到地上的巨型尾巴。
我半闭着眼睛,观察着这一切,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邪恶的蜕变失败了,他没有承受住身体的巨变,眼珠火红,嘴里的牙有进化成鳄鱼状的,也有人的牙齿,只有半边的骨翼,最后以及……血肉模糊的右半身。
“在那?在那?在那?哈哈,在这!”他两个眼珠各向一边转动最后锁定了我的位置,朝着枯树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