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叔快躲开!”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就好像这么做能加速声音一样,尽管这只是徒劳。
罗德的速度太快了,现在的管叔只能眼睁睁看着罗德的利爪划开自己的骨肉,用那闪烁的猩红将他吸成人干,然后扬长而去。
而管叔脸上依旧挂满笑容,没有一丝死到临头的恐惧,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
不知为何我把最后的希望投向少女,盼望着她能出手救一下。
少女此时背对着我,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只是握拳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她在挣扎。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但我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被人类同胞活生生改造成生不如死的怪物。她对人类的厌恶不亚于对自身丑陋的鄙夷。
我没资格说她。
罗德此时已经落在大厅的中央,只需轻轻一跃就能完全越过管叔的位置,甚至可以在那之前把管叔开膛破肚。
只有少女能赶得上了……
“唉!”我闭上了眼睛,心里已经开始为管叔默哀。
“烦死了!”少女好像是听见我的叹息,使劲一跺脚,自身就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留下飞扬的尘土和地面上如同蛛网般张扬的裂痕。
下一秒,她便出现在罗德的面前直接挡住了去路!
“死吧!”悬在半空中的罗德也不管不顾了,调动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双爪之上。罗德的肉眼可见的在膨胀,爪子上的猩红已将亮起,一旦插
入到血肉之中那丫头下一秒就会被吸成人干。
现在敢当在他面前的人都注定要被他撕碎!
啪!
该死!
我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塔兰达尔,你疯了吗?
你明知道即使过去也是送死!那丫头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罗德的利爪!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救人?你这个懦夫!
我懊悔的低下头,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刻那丫头在罗德的狂怒中被撕个粉碎……
完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塔兰达尔!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想要害死所有人才肯罢休吗!内心深处一个奄奄一息的怪物少年又在我心底咆哮道。
又一次重演历史……
我决不能让历史重演!我决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我调动了全身的力气冲了出来,纵身一跃像要赶在罗德出手前拦住他!
我即使是死,也要保住那丫头!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哪怕一息时间也可以,就差两步!
就差两步!
我红着眼睛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二人,迟了!
噗通!
我摔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罗德的利爪如同法官手中的锤子一样落下,静静等待审判的那一刻。
噹!
预想中的惨烈并没有到来,反而是罗德惨叫了一声。我惊慌的抬头向半空中望去,只见少女的双臂轻易挡下了罗德的爪击。尽管罗德拼尽全力,也无法划破少女双臂上的火红的鳞片!
火红的鳞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了红宝石般耀眼光晕。亮丽的光泽如同太阳般夺目,玫瑰般惊艳的色彩让我略微失神。那些鳞片密密麻麻如同甲胄般整齐排列在少女的双臂上,成为她最坚实的防护!
毫无疑问!这是龙的鳞片!
热泪夺眶而出,她们安全了……
然而罗德并不安全,少女的反手一击,就像陨石轰在他的胸口,让他胸膛深陷。罗德倒飞了出去,摔在大厅的中央。头顶的大灯终于顶不住冲击,砸了下来,将他压了个严严实实。
“多谢这位姑娘了。”管叔有惊无险的擦了擦头上的汗,露出了职业的微笑向少女道谢。
“我不是冲你!”少女并不领情,反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头也不回的冷冷的道。
“即便如此,姑娘救过在下的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管某永生不忘。”管叔依旧认真的回答。
“多谢……”我走到少女面前,向她深深鞠了一躬,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哭什么……难看死了!”少女脸红着偏过头去。
“我看这位姑娘双臂上的鳞片……”少女身后的管叔此时突然开口道。
“啊……”少女突然抖了一下,眼神中有些惶恐。
没事,我替你解决。
我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散发杀意。少女也读懂了我的眼神,平静了下来。
“她和我一样,都是炼金的实验品。”我率先开口。
“啊?”少女皱了皱眉,十分嫌弃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眼神继续说道:“而她双臂上鳞片就是熔岩蜥蜴的鳞片。”
“熔岩蜥蜴?”轮到管叔皱起了眉头,显然没听说过这个生物。
“嗯,生活在火山附近的巨蜥,他们的鳞片就和巨龙差不多,而且坚硬无比……”我继续胡扯道:“炼金用点奇怪的材料不是很正常吗?龙鳞又取不着,只能拿些代替品了。”
“原来如此……”管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种劣等四脚野兽的鳞片怎么能和龙鳞相提并论!”少女揪住我的耳朵,在我耳边悄悄的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先将就一下,龙鳞这事一旦传出去对你就是灭顶之灾,为一句话搭上自己的命不值。”我捂着耳朵小声说道。
“可是……”管叔疑心未消。
“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难道还不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及时打断了管叔的提问:“你难道就不想叙叙主仆旧情吗?”
管叔苦笑了一声,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到了罗德身边。被吊灯砸中的罗德此时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你……你……虽然我……早知道……”罗德断断续续的说道。
“知道就好,你我心知肚明。”管叔温文尔雅的站在罗德旁边,向罗德施了一个管家礼:“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家里的管家。所以至少请容许我送家主大人最后一程。”
管叔抽出随身佩戴的细剑直至罗德的咽喉。
“好……好个管家!”罗德被气乐了。
“好了,好了,你没话说不代表我没话说。”我走过去刁住管叔的手腕将细剑拿起,朝罗德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罗德虚弱的说着,眼看就要断气了。
“别装傻,炼金实验是从哪得到的消息?邪神会吗?”我拿着细剑比划了比划,被管叔一把夺走了。
“邪神会?哈哈!”罗德用尽最后的力气狂笑道:“怎么可能是那群杂碎……这可是教……”
噗嗤!一道寒芒,罗德尸首异处。
“干嘛?”我斜了眼管叔,管叔依旧面带微笑:“他不说,你也有个七八分的把握猜到是谁了吧?”
“那不行,我必须亲耳听到证据才行。”我同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管叔。
“那便是你有些计较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管叔依旧面带微笑,但言语不无带刺的挑动着我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