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着火啦!”大妈的哭喊声在村中响起。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路易大妈?”村民听到大妈的呼叫后从自家的小屋里纷纷涌出。
“塔兰达尔的屋子起火了!”大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塔兰达尔回来了,就我给他送吃的前脚刚走,他房子就突然起火,大家快去救火啊!”
人们简略的了解了事情过程后,提起自家盛满水的水桶,朝着我的房子跑去。
熊熊的烈火灼烧着房子,高温蒸烤着附近的土地,犹如野兽一般疯狂的向四周咆哮,没有一人能够靠近,从屋子里不断传出房屋坍塌的声响,以及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这么大的火,塔兰达尔……已经被烧死了吧。”一个络腮胡的中年大叔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呆傻的站在原地,话语就像是从嘴边流出来的一样。
塔兰达尔死了,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塔兰达尔,我的孩子!”大妈捂住了脸,可泪珠依旧沿着手不断滴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滋味。
“塔兰达尔是个好孩子。”村子拄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他睁大了早已昏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塔兰达尔啊,我的好孩子,无缘无故的家里怎么就烧起来了?”
“村长,塔兰达尔死的一定有蹊跷!”有跟我关系不错的年轻人立马反应了过来。
“村长,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烧的。”其他的年轻人也开始帮衬着说起来。
“嗯……”村长颤抖着扶着拐,在女儿安娜的搀扶下找了块平坦的木墩坐下。
脸上的皱纹堆累,叹了口气:“塔兰达尔五年来,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虽说村子依旧有人对他抱有敌意,但这些年也淡了不少。”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村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房屋被烧为灰烬。
火灾在人们的努力下终于控制下来。
“要说一直不对头的也只有安德鲁,可现在安德鲁已经死了……”村长脸色有些迷茫不知道凶手是谁。
“一定是安德利!”人群中钻出来一个红了眼的孩子。
这不是我经常陪他玩的小熊孩子吗?前些日子还偷偷在我脸上画画嘞!等哪天我一定要给他画回去!
“一定是见到塔兰达尔哥哥回来,才放火烧了哥哥的房子!”这小熊孩子握紧了小手,抹着眼泪。
“什么?塔兰达尔死了?”此时安德利睡眼惺忪的跑了出来。
“别假惺惺的!这把火不是你放的吗?”“别装傻!说,这火是不是你放的?”“快说!”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吵吵起来。
“我对天发誓,这把火绝对不是我放的!”安德利拍着胸脯大声喊道。
“塔兰达尔跟你们兄弟两有什么仇?你上回就逼他去土匪那送死,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你又放火烧他!”村长的女儿安娜也站出来,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水的责骂着安德利。
“这小子狠毒心肠,说不定他哥哥就是被他杀死的!”一道粗犷的声音混了进来。
原本村子里声音粗犷的人不少,再有情绪干扰的情况下,村民只觉得是他们之中传出的声音。
“对!说不定他哥哥就是他杀的!反倒赖给塔兰达尔!”剩下的村民附和道。
“反正塔兰达尔也救不了了,不如给他个清白,大家去安德利家里搜搜!说不定能找着杀害他哥哥的凶器,给塔兰达尔洗清冤屈!”这道粗犷的声音又一次想了起来。
“给塔兰达尔报仇!”在这道声音的煽动下,年轻人首先扒开了安德利,朝着他家冲了过去。
蝴蝶效应开始显现威力,去安德利家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那些沉稳的中老年人也沉不住气经人搀扶着赶了过去。
原地留下来的,只有烧焦的房屋残骸,路易大妈,和我。
我一直混在人群中,等待引领舆论的机会,之前的话头能扯到安德鲁的死因也是我在其中牵线搭桥的结果。
“这不太好吧。”大妈渐渐停止了哭泣,深吸一口转头向我询问道。
“只是还个清白,没事的,这是安德利罪有应得。”我摘下头戴着的兜帽,出言安慰道。
尤其是还那个笨蛋丫头一个清白。
“要是没做就不要承认啊。”我挠了挠头,满是无奈的喃喃道,回想起她临走时落寞的神情,我不禁有些头疼,心里也有些发堵。
“嗯,也好,你接下来准备去城里了?”
“去城里了,我这边事情挺急的。”
“那要是不远,就常回来看看吧。”
“嗯。”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办法回答。
为了让自己踏实下来,我悄悄跟着去安德利家里溜达一趟,愤怒的村民闯进他的家里四处翻找,柜子被翻倒,桌椅被砸断,锅碗瓢盆要不就碎了一地,要不就已经变形报废。
总而言之他家里就像被洗劫一样。
不出所料,人们从他的家里找出了带血的木棍,和那块伪造尸体痕迹的石头。估计是安德鲁家里藏不了东西,也没来得及扔就拿回自己家了。
“滚出去!”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引起了连锁反应,顿时叫骂声一片,无一例外的要求安德利滚出他们的村子。
能有这种举动,只能说村民们积怨已久爆发的结果。
“我走,我走!”安德利腿软着说道,手里拿着的纯金勋章转身拔足狂奔。想必以后也不会回到这里来。这也是我要的结果。
只要我一死,他被村民赶走,安德利就没有理由再回来,尤其是被其他势力盯上,就更不会想着引他们到这个村子来找我,也算是免除了这个村子的灭顶之灾。
再往后,只要有我现身的消息,他们势必会像猎犬一样追来,想必到时候也不会再为难这个村子。
盘算好了后续的事情,我迈步向着墨尔特城前进。
向着墨尔特城的方向有一条官道,是个平坦的土路,正好能供两架马车同行,两侧也没什么树木,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坪。
中途偶尔也有其他几条土路合并到主路,偶尔还能看到从其他村子里来的马车,相比于刚出村子的时候热闹一些。
“大叔,搭个顺风车,我去趟墨尔特城。”我伸手拦住一辆前往墨尔特城的马车。
这马车是专用于送货的那种,马的后面拖着一个长长的板车,上面装满个各种木桶,走起来也不随土路的坑洼一起颠簸。
一看就是装满了货物。
“大丰收啊?”经过车主的同意,我跳上了后面的板车,挪了挪旁边的木桶,勉强能挤出一个能坐下的位置、
“害,有什么丰收不丰收的。”大叔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最近城里要举行大赛,城主要求大量收购附近的粮食、美酒,大商铺大部分都被卖光了,就剩我们这些小贩。”
大叔语气里明显有些不乐意,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一车卖出去,不愁赚不到钱啊。”我拍了拍这结结实实的木桶,嘭嘭的沉闷响声代表着一桶桶的财富。
“哪啊。”大叔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些收购的官吏们都压了价了,这一车货物,你猜能买多少?”
“至少是两银币嘛,这些东西可不少了,黑心点能卖到三银币。”我想了想,五十进制的货币,差不多是这个价格。
“一枚。”
“一枚!”我有些惊讶。
“这年头年年打仗,钱哪有那么好赚。”
大叔挥动着手里的皮鞭给了马屁股一下,伴随着马的嘶鸣继续说道:“这一车的货物,刨去成本一共十八枚铜币,这还是砍价砍出来的,还剩三十二枚,我们家半年口粮就指望着它了。”
“往年,这一车货物还能赚点,今年不亏就不错喽!”大叔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