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魔法师协会？”我站在台阶上说道。
面前的情景有点像通向地下通道。
再往下走几阶楼梯就能接触到一扇绿油油的门，上面早已被各种化学染料图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在这些绿色上面还有着大小不一的黑字，和两侧墙壁上的字一样，都是些骂人的话。
台阶底下还有各种垃圾，被人扫到门的两边一边一堆，什么粗布麻衣，什么废旧的魔法器皿，更多的是那些腐烂的食物，有的混合着化学药剂被扔在地上，招惹了许多蟑螂在上面爬来爬去，看上去很是恶心。
“魔法师协会就在里面，我给您带路。”小混混说着下到下面敲了敲门。
“今天……”门里传出一个沧桑而沙哑的声音。
“暗无天日。”小混混搓着手说道。
“我带来一个新人。”
“新人？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外人一律不准进入。”那道声音相当不乐意。
“就是一乡下来的愣头青小子，不碍事，接受考验就行了。”小混混继续说道。
“接受考验？呵呵……”嘶哑的声音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就像随时快断气了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怎么回事？”我走到小混混旁边，腐烂的恶臭和化学的刺鼻气味不断突破我的认知底线，让我几乎快吐了出来，我赶紧捏紧了鼻子。
“近些日子老有进协会搞事的人，所以现在审核有些严，城外的人一般不让进。”小混混边解释边用手比划着。
“那考验是怎么回事？我就进去换点钱而已啊。”我捏着鼻子，好奇的问道。
“不不不，只是身份的检测而已，不是什么考验，防止别人进来捣乱的。”小混混不停地摆着手。
“开门吧！老伯，我带的人不会有事的。”小混混朝里面说道。
“呵呵……”那道声音从门里传来。
嘎啦嘎啦，巨大的铁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被一名驼背老者轻松推开。
老者脸上皱纹堆累，脸上的褶皱几乎把眼睛挡住了，眼眶里只能看到一条透露着浑浊眼神的缝隙，典型的鹰钩鼻子，下面一个干裂紧巴的嘴唇，让人注意的是这个人没有眉毛。
不得不说老者的臂力真的可以，这扇沉重的大门被他轻松推开。
“我们是不是见过？”老者见到我后愣住了。
幽暗的绿色荧光下，老者似乎没看清楚我的样貌。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我捏着鼻子回答的理直气壮，声音变得奇怪起来，与我平时说话声音大相径庭。
“老伯，这是从外面村子里来的，你平时也不出门，肯定没见过”小混混替我辩解起来，语气相当恭敬，看得出来老人的地位不低。
“呵呵……”老人嘶哑的笑了笑，走到我身边，伸出跟爪子一样干瘦修长的手，在我手臂上拍了拍。
“祝你好运……”
这怎么跟我要死一样？我不禁皱了皱眉。
“老伯，我带人走了。”小混混得到老人点头许可后，带着我往里面走去。
“那老人看来地位很高啊。”我看着小混混问道。
“那老人是十一年前到这里的，当时这里还没有人守门，他就自愿当起了这个角色，偶尔收点过路费。”小混混解释道。
“十一年前？”我想了想，今年二十九，十一年前应该是我十八岁那年，那个时候我在麦提王国刚被封为勇者开始效力，这么算我跟老者应该没有接触。
可他为什么说我们见过了呢？记错了吧。
我得不出答案。
“当时没有什么不满吗？”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小混混的声音兀秃的沉了下来：“可是自从他将这里当时最强的人的心脏挖出来后，我们没人敢说话了。”
“那他还不是一手遮天？”我继续问道。
“嗯，可他只是收收过路费，要是有人来捣乱，他也能把人轰出去，久而久之大家就默许了，现在大的帮派都出钱养着他，他就不怎么收费了。”小混混没发现自己已经说漏嘴继续解释道。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有些不耐烦。
现在的隧道里没有光亮，我只能面前听着小混混的脚步声摸索着前进。腐烂的味道此时消退很多，这里更多的是潮湿而温热的泥土气息。
“这就到了。”
通过了隧道，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片开阔的低下市场，小铺一家挨着一家，但基本上都是个体户。
四壁都有路灯照着，脚下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地上垃圾随处可见，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化学药剂、食物腐烂、人汗等多种气味。叫骂声，吆喝声不停的传入耳朵，没有了地面上的气派，但比地面上更拥挤和热闹。
“小哥，来不来点炼金药？喝了它准管用，一晚十次不是问题。”一个小贩奸笑着朝我们喊道。
“不用不用。”我连忙回绝。
“你是新人吧，我跟你讲，这药可好用了，涂伤口上能疗伤，第二天就好了，我有一个朋友少了一条胳膊，喝了它第二天就长了一个新的。”
你朋友是章鱼吗？喝了药就能长出来，你不是说这是涂伤口上的吗？还有之前说的壮阳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一时间不知从何处反驳。
小贩拿着一并装满绿色不明液体的玻璃瓶走了过来：“来一瓶吗？”他也不管自己说的多么离谱，反正有总会有一两个傻瓜上当的。
“你可以先试试，觉得可以买两瓶。”他将这瓶液体递了过来。
我拿起瓶子和鼻子保持一定距离，用手搧着闻了闻，一股消毒液的气味混杂着其他化学强酸的味道，不知怎么调出来的，但我敢肯定，喝了不出一天就会毙命。
连炼金药剂都算不上，只是随手调配的化学毒药。
“不用，还是你自己先喝喝看。”我将这瓶子递了回去。
小贩笑容僵硬的接过去，没也没说就走了。
“警惕心还真强。”小混混有些惊讶。“这是出了名的‘昼夜倒’，喝完之后一天之内就会死掉，他是专门把这个卖给新人，手里有不少的人命。”
“你们也不管一下吗？”这反倒是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的规矩，一切都凭自愿，是打是挨没人管，生死由命，大家都是这样，所以谁也别碍谁生意。”小混混似乎已经放弃对我的演戏，诚实的说道。
“你连演的不演了？”我眉毛一挑，嘲讽道。
“你应该早知道了吧？在上面的时候你就耍过我。”小混混似乎有些惧怕我，可在面子的作用下他还是没有太大的表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配合我。”小混混直起了腰杆。
“但，你在过那道门之前，原本可以离开的，现在你进来了就不可能出去。”小混混摇着头说道。
“这里是哪？”
“黑市，真正的地下世界。”小混混见我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便继续恐吓道：“地面上只是一个幌子，这里才是核心，这个城市的另一面。”
“另一面？”
“这个城市的黑暗面，也是最真实的一面。”小贩开始详细的介绍起来。
“地面上都是有钱或是外来的人，真正的本土居民基本都在这里，是真正的贫民窟。”
小混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发现矿产资源后，大量的人往这里移民，导致本土的居民不断受到排挤，最后在那帮官员打压下被赶到了这里，这里原本是挖矿留下的矿洞，改造扩展后有了现在的规模。”
“大家都是吃不上饭的人，谁都希望能多活一口气。”小混混拍了拍我肩膀，老气横秋的道：“这是你这种第一次到城市来的乡下人进城学的第一课，日后慢慢学着点吧。”
“怎么出去？”
“出去？你还想出去？”小混混被我的话逗乐了，他一摊手：“有一个办法，很多被骗进来的人都试过的，但没人能活下去。”
“什么办法？”我平静的看着小混混。
“你真的想试？”小混混眼神中我已经是个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