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开,都起开!”在费伍德的引领下,我来到了竞技场坍塌的地方。
四周的人群已经被费伍德带来的士兵们轰走了。
“老板,这个怪物怎么处置?”哈迪弯着腰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费伍德没有说话,反而是打量着我,等待着我下一步的行动。
“我明白了,假意请人办成挑战者和这怪物搏斗,趁他累的时候一举拿下,这样咱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这个随时会噬主的怪物!能想出这么过人的计谋,不会是老板!老板英明!”哈迪挑起大拇指朗声称赞道。
说着,哈迪就这么弯着腰后退了几步,样子很是谦卑。退了有两米左右的距离,他直起了腰杆,抬腿朝着小范狠狠踹去:“你这个令人恶心的怪物!竟敢反过来想要干掉主人?”
“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扔到那边的垃圾桶里!别在这污了咱老板的眼睛!”哈迪说着又狠狠的剁了小范一脚,紧接着不解气似得,朝着小范的脑袋踢了过去。
“他们俩有过节?”我瞥了一眼费伍德。
“呵呵,您说笑了。”费伍德抽了抽嘴角,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
“你这个让人恶心的怪物!”哈迪说着抽出宝剑朝着小范捅了下去。
嘎嘣!
宝剑硬生生被折为两段。
“我的宝剑!”哈迪右手拿着剑柄,左手拿着被折断的剑尖一段,双手哆哆嗦嗦的往回拼凑。
一下、两下,不管怎么拼接总有一段裂痕的接口对不上,明显中间有一段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力道捏成碎片,如同玻璃碴子拼不回去了。
“我的宝剑!”哈迪有点急了眼朝着我喊道:“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削铁如泥的宝贝,被你捏碎了!你要怎么陪我!”
“会长,你觉不觉的会叫的狗招人烦哪?”我没理会露胳膊挽袖子的哈迪,反而朝着费伍德问道。
“小狗在狐假虎威的时候一般都很有一套,大狗反而是不怎么叫的。”费伍德不断地冷笑着,不紧不慢掏出一根雪茄开始抽起来。
“但咬起人来可是能致命的,何况野狗也经常这么叫,咬人更狠,当然,看你怎么处理了。”随即他声音沉下来,专心抽起他的雪茄。
“再怎么凶也是一棍子的事,又打不过人怕啥?”我转过头去大笑道。
“嘁!”费伍德放下了他的雪茄,咬着牙面色不善,显然他心情很不好。
“来哈迪,我给你赔!”我一把搂着哈迪的脖子,神神秘秘的问道:“这把剑多少钱?”
“三百,不!五百金币!”哈迪坐地起价。
“这样,咱们商量商量……”我尴尬的笑了笑,裂开的嘴角很是僵硬的挂在脸上。“我只有一个宝石做的饰品,你要不要?”
“饰品?什么样子?我看看!”哈迪张大了嘴,扒着我的肩膀使劲往我背后看去。“哪呢?哪呢?”哈迪急切的叫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哈迪赶紧低头往我怀了看去,可我怀里却空无一物。“在哪儿?”
哈迪他有些急眼,眼珠子瞪圆了抬起头。
而迎接他的是眼前一片的黑暗。紧接着哈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我揉了揉手腕;“脸接拳头,哈哈!”
“哼,不掂量掂量自己还要狮子大开口?愚蠢!”费伍德厌恶的哼了一声,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卒:“去!把他给我扔出去!告诉他滚出我的地盘!”
“呀,您也知道野狗危险啊。”我掐着嗓子嘲讽道。
“我混这里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费伍德哼了一声,叼起了雪茄。
我转过身子将那个淡红色的魔法石扔了过去,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模样开口道:“我先把订金服付了,你去搜那些炼金药的配方吧,药材等我看过配方后告诉你。”
“这里留下三四个人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不需要其他的?”费伍德叼着雪茄看了看坍塌现场。
“不要。”
“一队给我留下,剩下的跟我走!”费伍德叼着雪茄含糊不清的接着说道:“这是我最厉害的队伍,我把他们留下来帮你,你放心好了。”
“忙完了就让他们带你去找我。”费伍德转身摆了摆手,示意了一下小卒走出了斗角场。
“你放心,我也放心。”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碎碎念,瞥了眼两旁盔明甲亮棱角分明的一队队员。
他们此时正手持长矛原地站立,将我围了个半圆,仿佛我要逃走就会被他们尖锐的兵刃扎成刺猬。
这哪是来帮忙的!我心里暗暗琢磨着:特意留下来帮我的精锐?救援行动为什么要拿着兵刃指着我?这分明是怕我跑了!也好,既然你派人来了,那就别废话给我好好干活。
我冷哼一声朝他们大吼道:“围着我干嘛?你们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添乱的?你们老大说的可是过来帮忙,围着我能帮什么忙?”
“赶紧干活!”凶狠的语气让周围的士兵满脸阴沉,他们不愿被人呼来喝去。
“怎么?要我去告你们老大?”我朝正对面的士兵一瞪眼,眼神没有任何躲闪,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是!”士兵牟足了劲从嗓子眼里喊了出来,随即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包围了废墟,开始了救援工作。
哎,还是上司的名头好用。
“报!”一名小卒跑了过来,向我施了一个军礼,从标准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以前是一名士兵。
“这个怪物怎么处置?”这名士卒明显是他们的头,可虽然装备精良,处处泛着寒光,但眼中的浑浊犹如蒙了块布一样,没有任何的亮光。眼睑也有浓重的青黑,面色干黄,状态可以说相当的差劲。
不对,这状态不像是精锐,最起码不是费伍德的心腹。
他们只是一群被生活压垮了的人。
“首先,从我开始,把他当成人吧!”我深深吸了一口这里满是浑浊的空气说道。
“可是……”小卒有些犹豫,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维此时成了他的障碍,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我这么做。
周围的士兵们也放下手中的石块,默默地看着我。
“没有什么可是,你们多少都听过这对父子来历,这里的一切居民,原本都应该是堂堂正正的人!”我紧皱眉头压低了声音,却也能让周围人听见。
嘴里吐了一口气,体内的热浪从嘴里一涌而出,和斗角场寒冷的环境相碰,形成一抹白雾。
“环境把他变成怪物,难道身为同胞的我们也要这么看他吗?”
站在小卒的面前,我声音柔和了很多:“我们没有理由这么做,这不是作为一个‘人’的证明,恰恰相反,咱们放下身为人的自尊去迎合这个世道。”
一手握拳,在他胸脯上敲了敲。紧致结实的胸口,让他的身形显得相当硬朗。
“这里,要是松了、软了,你练一练还能回来,可要是塌了可就彻底没救了。”我双眸犹如大海般沉寂的看着小卒。
“不管活的怎么样,咱们首先是一个人!记住了!咱们是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特意在‘人’字上加了重音。
“把胸脯都给我挺起来!”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堂堂正正的人!”我提高了音量,力量从五脏六腑中集结,顺着喉头在张嘴的一刹那爆发出来,犹如黄吕大钟在耳旁敲响,震得他们一侧歪。
他们眼睛里的浑浊和黑暗多少退去一点,甚至有些年轻人眼中甚至有了丁点亮光。
“是!”有人带头说道。
“大声点!”我提高了音量,喊了出来。
“是!”那十几个人齐齐喊了出来,洪亮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
看到如此情景,我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枪,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