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一个小老头,身高不高还爱偻着身子。头顶已经没有了茂密的丛林,只有大片的荒漠以及几缕梳理整齐的银白。
脸上有些老年斑,皱纹倒是不多,看着相当洁净,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老医师感觉。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头倒是挺足,眼睛里精光正直勾勾的盯着瓦伦的……屁股?
我感觉有老医师的神情点不太对。
只见老头紧盯着瓦伦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就像即将要吃到羊的狼一般眼馋。
这老头眼睛中透露的思想绝对很危险啊!喂!
“咳,我还要为三天后的决战做点准备,瓦伦,就不打扰你和老医师叙旧了。”我菊花一紧,随口找了个理由,起身便要离开这里。
刚迈出一步我就感觉到手臂被人拽住。“大帅,你不是要找医生问范德乐父子的情况吗?”瓦伦满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啊!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掩盖的很好,但还是能看出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视死如归。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绝对想要拉我垫背!我在心里呐喊到。偏偏瓦伦死死抓着我的手臂,我只能保持着起身要走的姿势僵持在原地。
“是啊,是啊,都到我的诊所来了,不歇一会再走吗?呵呵。”老医师说笑着慢吞吞的来到瓦伦身后,伸出瘦弱的手臂轻轻扶在了瓦伦的胳膊上摸了摸。
罪恶之源伸出来了啊!喂!
鸡皮疙瘩从我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朝瓦伦瓦伦眨眨眼:放开我!我不想死在这色眯眯的老头手里!
不行!要死一起死!瓦伦一脸坚定的看着我。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啊!我恨不得把五官拧一块鄙夷的瞧着瓦伦。
“嘿嘿!”老医师偷笑了两声,眼神逐渐上移,目光又放在了我的屁股上,迈出他那苍老的步伐缓缓朝我走来。
一步,两步,每向我靠近一点,全身的压迫感就提升一截,周身发冷胸口发闷。俗话说得好:这就是魔鬼的步伐!
放开我瓦伦,我保证会每年给你上香的!我试图用哀求的看向想与我同归于尽的瓦伦。瓦伦紧握的手一动不动,目光也随着老头的到来看向我的屁股。
同化完成!瓦伦眼神闪烁道。
你别给我装傻啊!我恨不得把瓦伦就地埋了。
十分钟后……
我面如死灰的摊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一副任人蹂躏后的样子,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完了全完了,我的清白就这样被毁了!这要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大帅,别装了,不就是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吗。”瓦伦此时递过一杯刚沏好的茶水。
“哦。”听到这句话我直起腰,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年轻就是好啊。”老医师痴痴的傻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呵呵……”我也只能抽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配合着老医师,屁股往门那边斜了斜,只要老医师敢起身,我就敢跑。
“不过您倒是和在刚才判若两人,看病的时候那股严肃劲头吓了我一跳呢。”我抹了一把冷汗岔开了话题。
“呵呵,看病是看病,救命的活当然是要认真的,再说了……”老医师捶了锤他佝偻的后背:“人家把命都搭在我这把老骨头上。再说了人家能健健康康的从我的诊所出来,看着也高兴,你说是不是?”
“您说得对,听说您每次人出院后又哭又笑,想来是在为患者痊愈感到高兴吧!”我笑呵呵的附和了一句。
老医师轻笑着摇了摇头。
有文章啊。我心里打了个结。
“可惜啊!”说到这老医师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长了,能看病的日子也不多了,不知道这里以后还要变成什么样子。”
“要不是这还需要我,真想哪天去达塔达尔转转,据说那里被新任城主治理的现在山清水秀。”老医师端起茶杯准备再押一口茶,余光看到我和瓦伦迷惑的表情。
他将茶杯又轻轻的放下,一挑眉毛:“怎么?别看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我从二十几岁就在这看病,大大小小几乎所有势力的人都受到过我的照顾,我要离开没有人会管的。”
“其他人还好说,可费伍德他怎么能放你出去啊?”瓦伦皱着眉头问道,他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蛋竟然会放过这位妙手回春的老医师。
“哼!”提到费伍德,老医师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紧握着茶杯:“他敢!我给他家老子治过大大小小百八十回病了,他倒是敢在我门前撒野!”
“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加上有他老子的遗嘱,他才没对我怎么样,可把我门前的病人全都赶跑了,只有费伍德的人才敢过来治病,我也只能提高点费用,不然我自己也活不下去了。”老医师握着茶杯不断地喘着粗气,看得出来相当气愤。
“那你不讨厌我们吗?”瓦伦双手放在了胸前,微皱着脸,面有为难之色。
“害,病人是病人,敌人是敌人,即使费伍德亲自来看病,我也得把病治完了再说。”老医师说着押了一口茶,眼里的余光偷瞄着向瓦伦的屁股扫去。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这么想的?捕捉到老医师的眼神,我心里半开玩笑的吐槽道。
老医师又砸了砸后背,佝偻的脊背让老医师每一下挺身都十分难受,脸上的抽搐让人看着就感觉到疼。
“你……”瓦伦脸上红扑扑的,声音有些哽咽,感谢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我,我给您捶捶背。”
你这笨小子。看着瓦伦的表现,我和老医师都不约而同向他投去温馨的目光,就像老父亲看成器的儿子一样。
“不过……”享受着捶背,老医师把茶杯放下,瓦伦走过来又给他沏了一满杯。“我只是一个医生,只能维持小范德乐的生命,炼金药水遗留下的后遗症我治不了。”
“那个我试试吧,费伍德要是能给我小范吃过的配方,应该没多大问题。”我一翻白眼想了想说道。
“没那么容易吧……”医生看了我一眼,忧心忡忡的道:“我听说你跟坎德瑞三日后有场决斗?”
“您知道?”我有些惊奇,这才发生没多久,他怎么知道的呢?
“我也算有点人缘。”老医师乐呵呵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说话,等着我的回答。
“决斗之后费伍德才给配方呢。”我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难怪他会这么痛快,估计是当时已经想好了,你小心点别中了圈套。”老医师猜测道,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病会治好的。”我打量着老医师眼神里的变化。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就请二位回去吧!”老医师说着扶着瓦伦站了起来:“你们应该是我在这里接收的最后一批病人,等回头治好了就赶快走吧。”
“哦?”我歪了歪头。
“老骨头我最近得了一种病,又哭又笑,有点疯癫,这下连费伍德的人也不敢来看病了,你们俩倒是意外。”老医师叹了口气,面色有些灰暗。
“那怎么会,即使没病,我们下次也会来看您。”瓦伦焦急的接过话茬,手脚有些不知所措的在空中比划着。
“没有下次!”老医师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轻轻推了一把瓦伦独自走开将诊室的门打开:“请。”
“他怎么了?”瓦伦有些惊慌的看着我,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好端端的就癫疯了呢?”我一条眉毛神情略有玩味,随即抬头朝着老医师问道:“那医药费怎么办?”
“不用了,走吧。”老医师说道。
“他今天是怎么了,连医药费都不收了?”瓦伦更是摸不着头脑。
“不是不收,是有人替我们结过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扥着瓦伦朝门口走去。
“呵呵……”老医师见状笑呵呵的将我送出门外,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搭边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一个人也是活够了。”
“是该变变天了。”我乐呵呵的接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