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瓦伦将背后的箭头挖去,我倚在墙边享受着胜利带来的清闲,要是有可能我还会倒一杯红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等待着微微凉风将血气硝烟吹向太阳落下的方向。
这并非是我的爱好,只是昨夜畅谈的兄弟却变成地上冰冷的尸体,这个动作会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生命的流逝是我最不愿见到的场景,这也是我从来不主张侵略的原因。
话是这么说,这里的血腥味和炼金试剂的刺鼻异味打破了我的思绪,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潮湿而闷热的空气,到处横流的违禁药品,以及把自己活生生变成怪物的居民,这里从根上就已经烂掉了,想要改变这里一定要大换血才行。
我一个人做得到吗?我摇了摇头,这不现实,我注定是个过客,也许我能救瓦伦,但我救不出这里的所有人,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随手捡起一罐滚落到脚边的疗伤药,这是刚才从诊所里轱辘出来的。药物的主人似乎并不愿意让人看见他。
这诊所就一个老医师,骗谁呢?
想到这里我轻轻地笑着点了点头,我能隐隐的感觉到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里的运作,这只手着正不断地拉拢人脉和地下世界进行博弈,试图撼动费伍德确立的地下霸主的超然地位。
而我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尽管我是意料之外的。
因为我的目标只有费伍德的脑袋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两点,这正是那只手想要的。
至于其他势力错综复杂,只能利用不可结盟,当然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我只要干好我的事情就好——作为炸药桶,点燃这个地下世界。
现在应该到了它计划的最终阶段,或者说我把它带到了最终阶段。
“大帅!”瓦伦走了过来朝我施了一个军礼,说明有情况要报告了。
“怎么?”我扭过头,打量着他。
“大帅,据我猜测,这些应该是飞天羽的人,只有他们才有这么整齐的衣服和铠甲。”瓦伦将蒙面人的黑布和一块盔甲带了过来。
我接过那段铠甲,掂了掂分量,比我想象的要重一些,拿着这段盔甲掉了一个个。啧,这些盔甲甲片紧密,在轻甲之中也算是比较重的了。
可就这点分量却是暗杀时的大忌——除非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否则铠甲能轻就轻,有的高手甚至为了速度不穿盔甲进行刺杀
一个老道的刺客组织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忌讳?
“瓦伦,我问你,我有得罪过飞天羽组织吗?”我抬起头将盔甲交给瓦伦。
瓦伦张着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想了想:“我在费伍德手下时没听说过你,但挑战五大首领的时候飞天羽弃权了,应该没得罪过他们吧。”
“那好,我问你,飞天羽名声怎么样?”
“大帅,干这脏手的活,哪有名声好不好的。”瓦伦憨憨的摸着他的脑袋笑了笑。
“我问的是他的行事风格有没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我沉住气,抓住将要砸向他那张憨憨脸的拳头。
“那倒是没有,成员私下里作风不知道,但他们组织行动倒是高效、隐蔽,甚至完成任务几个月后才有人发现。”
“那你觉得他们会大张旗鼓的在诊所门前刺杀我吗?”我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你是说,这些人不是飞天羽的?”瓦伦这个时候脑子意外的好使,很快明白过来我问问题的目的。
“在诊所门前刺杀,多半是为了栽赃嫁祸。”我后背靠着墙找了找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嘴里继续说道:“当然,这不是带头人的目的。”
瓦伦看到我的模样,也装作聊天的样子,手摸向腰里别着的宝剑,注意着四周。他将注意力从谈话上移开,这么做反倒接不上我的话,容易打草惊蛇。
于是我在瓦伦开口之前率先说道:“他等不及了。”
“有人给他限定了时间来取我的首级,如果过了时间点也会被处理掉,而且他是绝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的那种类型。”我提高了音量,好让四周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是谁。”
我朝瓦伦递了一个眼色,瓦伦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握住手中的剑柄,悄然从我的右边绕了出去。
我加大了音量,盖过了瓦伦行走时发出的略微的脚步声:“而且时限就是第二天中午警报响起之时。”
“咳咳……”我延长了声音咳了咳,加装自己身体出了点毛病,缓了缓身体,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所以……”我再次延长了声音,悄悄站起来放慢了脚步朝着右边的一个黑黢黢的小路口走去。
那里有些堆放的杂物,非常适合藏身,大箱子小盒子码在一块根本看不出有人躲在后面。绕过杂物往里看隐隐的有一个十字路口,还可以用来逃跑。
“他为了到达目的,不会远走,而且会再次找机会过来刺杀我,作为最后一搏。”我的音调随着十字路口的距离慢慢降低。话音落下,我也到了杂物的边缘。
我没敢贴紧杂物,反倒是还剩下一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生怕碰到杂物会吓走那个黑衣人首领。
“而现在……”我降下了声音,看见远处的十字路口有一只手向我比了比大拇指。“他会觉得刚才的战斗会让我们修养一二,等我们离开这里一段路后会彻底放松警惕。”
“这时便是最好的刺杀时机。”话音未落,我直接从杂物后面窜出,一道黑影像老鼠一样抱头就跑。
就在他要到十字路口的位置时,等待他的是一个蓄满力的拳头。
“正中靶心!”我试图吹个口哨,在撅了几次嘴还是吹不出来后放弃了这个念头,抬起手想整理整理衣服转移这尴尬的场面。
我的手愣在了空中。对哦,我的衣服已经被当成绷带了。
“咳咳……”我加装咳嗽了一声。
此时瓦伦也从岔路口转了出来,双手捂着脸:“大帅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绝对看见了!而且是从指间里看到的那种。我在心底吐槽道。
我和瓦伦交换了下眼神,不知他从哪找的绳子乐呵呵的直接将黑衣人首领绑了起来,他还嫌不够劲,紧接着补了一脚:“叫你袭击大帅!”
“待会再给人踹傻了!”我走过去,半跪着蹲来检查下绳子的绑法,相当紧实,双臂和双腿都吊在身后系成一个死结,死结余出来的绳子长度还可以找个钩子将他吊起来。
相当好的审讯绑法嘛,这小子从哪学会的?我心里称赞道。
不错,这个绑法有意思。越是仔细研究这个绑法我越是欣赏,绳子从胸口捆到腿,每个绳子之间都有很大的空隙,却能极大限度的将人的行动完美限制住。
可谓,绳多而不乱,线简而不疏。
就是样子丑了些,而且花纹怎么瞅着有点像龟甲……
“大帅,这个人怎么处理?”瓦伦朝着我行了一个军礼。
“你先告诉我,这套绑法从哪学的?”我有些好奇的挠了挠头。
“啊?”瓦伦张开嘴,表情僵硬的挂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大帅……你想学我教你就行,哪学的你就别问了……”
“怎么?不方便说吗?”我看着他满脸紧张的样子扬起了眉头。
“确实不太好说。”瓦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头上一层冷汗密密麻麻的流了下来,手已经擦不过来了:“其实我也只去过一两次,顺手学的。”
“哦!”我一砸手:地下拍卖会里捆一些奇珍异兽说不定会用到,他兴许是从哪偷学的,毕竟偷的嘛,不好意思说出口是正常的。
拍了拍瓦伦的肩膀:“我懂你!下回我跟你一起去就行了。”
瓦伦扶着胸口叹了一口气:“这么说,大帅你也经常去?”
“我没去过,一直想去。”我诚实的点了点头,确实好奇这个不法之地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行,我下回去的时候叫上你。”瓦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加上昏暗光线的扶持,他的表情竟有找到知音的感觉:“没想到,大帅你也好这口啊!”
我感觉有些奇怪,挠了挠头:“听你的意思,你们这里这么重口味的吗?”
“那是当然。”瓦伦讪讪的笑道,声音里尽是憨厚之色,但有刻意做作的味道在里面。
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我心里暗想。
“你这么一说我更有兴趣了,那你下回一定要带我去那个……那个……”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来了。
“抖M俱乐部!”
“地下拍卖会。”我和瓦伦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