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点意思。”嘴巴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我饶有兴趣的看着瓦伦。
“不不不，大帅，我不是那个意思。”瓦伦连忙摆手，说着还往后退了几步。可惜没走几步就撞到墙壁，没有了退路。
“我懂，我懂。” 我向瓦伦投去了一个理解的眼神，他现在的样子就跟看小黄书被老妈发现的高中生一样羞涩，不过看他的年纪也差不了太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呵呵……”瓦伦傻呵呵的跟着苦笑，手一直抓着衣服的一角久久不肯松开。
看了看还在昏迷的黑衣人首领，现在没有其他事做，干脆直接给他搜身，从袖口到裤腿，从衣兜到鞋底，能藏东西的地方里里外外我和瓦伦都搜了一个遍。
扒开他的嘴，借助着微弱的光线对着泛黄的牙齿和长有白苔的舌头，我伸出一根手指压了压，舌头轻易就被摁了下去。
嘴里没有藏东西，也没有自杀的毒药。我心里更肯定了之前的猜想——没有受过刺客训练的新人，大概率是被别人逼的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馊主意。
既然不是专业的刺客，我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将黑衣人首领的绑绳解开放到地上，在他脚脖子上绑了另一个扣，将他和不远的木桩拴在一块以防他跑掉。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谁派来的人？我找一个相对凉快的地方坐了下来，和黑衣人首领拉开距离，嘴里舌头边舔着牙床，边漫不经心的想着他的来历。
从手段和着装判断他肯定不是飞天羽的人。
那就是假扮飞天羽的其他组织，而且是和我有仇的。我眼神上移，看着黑漆漆的天顶琢磨道。
仇最大的是坎德瑞，可以他的性子，不是亲手把我撕成碎片他是不解恨的，尤其是能肉搏绝不用武器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有改掉。
黑天鹅和其他小势力应该更没有理由，那只剩下费伍德了……
“算了。”我不想在上面计较太久，于是走到黑衣人首领面前蹲下，一把扯开了这个蒙面人的面具和头巾。
乱糟糟的黄发，偏方的脸型，修长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整个人长得也算英俊，给人一种痞帅的感觉。
真没想到是熟人，哈迪。
“大帅，怎么？”瓦伦走了过来。他自然认识哈迪，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哈迪会出现在面前。
“他为什么要追杀我们？”瓦伦站在我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问道。
我瞥了眼困惑的瓦伦，想了想，伸手往哈迪的袖筒捏了捏，右手，左手…….到左手时忽然袖筒被直接捏了下去，里面是空的。
我说怎么没见过他动过左臂，原来是被费伍德剁去了。
“手伸得太长。”我保持半跪着的姿势细细咀嚼费伍德说的那句话。
“大帅？”瓦伦站在我侧身，见我沉默不语，他也跟着蹲了下来，学着我的样子捏向左袖筒。
“嗯？”瓦伦觉得不对劲，眼睛微微睁大，嘴巴也不自觉的开了一条小缝，惊讶的神情完全浮现在脸上。他一手擒着哈迪的胳膊，一手将袖筒撸起，只见一条没有手的胳膊。
“他怎么这样了？”瓦伦吓得一抖手，哈迪的袖筒随着胳膊的下垂而顺势滑下。“大帅？”瓦伦再次看向我，眉头已经皱成一团解不开了。
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有人能把哈迪的手给剁下来。
“别看我，费伍德干的，说是他手伸太远了。”我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动，伸出右手托着瓦伦的下巴，将他的头转向哈迪。
此时哈迪也渐渐转醒，他刚睁开棕黑色的双眸看见我半跪在面前，他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后脑勺撞在了墙上，又颓了下去。
目光随着他的起落而飘动，最后伸出双臂，将哈迪他摁坐在地上。
他面色铁黑，紧紧贴着背后的墙壁，仅存的手掌也哆哆嗦嗦的扶着墙，两脚在不断的刨着地。
“你，你要干嘛？”哈迪说话有些颤抖，双臂习惯性的护住胸口。
这扭捏的造型和他一贯张扬的气质完全不符，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要被不良少年壁咚的柔弱女高中生。
一个五大三粗，恨不得能倒拔杨柳的大汉，摆出这副动作，就像一个油腻大叔开口萝莉音的感觉，想想就有点让人恶心。
不行，不行，不行。我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从噩梦中解放。我深吸了一口气，放空我的大脑，然而潮湿污霉的气息混杂炼金药水的刺鼻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子，差点没惹昂我吐出来。
“咳咳……”今天绝对是我的倒霉日，绝对的！
“你为什么要刺杀我？”虽然能猜到答案，可我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哈迪见状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恐，但他还是咽了咽口水。
“说，谁让你来的？”瓦伦神情严肃的看着哈迪，手里搭着宝剑剑柄，一旦对面有异常举动他就能第一时间将哈迪的脑袋分家。
“我！是我！”哈迪见状两脚支起身子想要逃走，转身却发现脚腕上已经被人捆死了，绳索笔直的连接着不远处的木桩。
已经想到结局的哈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瘫倒在地面上认了命。
“你为什么要杀大……塔兰达尔？”瓦伦双膝微蹲，手握宝剑问道。
“哼！他废掉了我的一只手！我不杀他杀谁？”哈迪随意的哼了一声，嘴也没张开，哼哼唧唧的说道。
我习惯性的半跪着蹲了下来，站着俯视哈迪让我有些脖子疼。我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挑眉毛：“我剁掉的？”
“不是你，那还有谁？”哈迪低下头不再看我。
“那换个说法，我指示人剁的？”我将头伸过去，一手扬起他的下巴，几乎要贴到哈迪脸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不是。”哈迪眼皮下垂，眼神灰暗看不见一点亮色。
“那谁干的？”我继续逼问道。
“大……塔兰达尔，这还能有谁？不就是……”瓦伦此时松开了手里的利剑，像保镖一样站在我身后。
我瞥了一眼瓦伦，朝着他一摆手打断了瓦伦的发言：“让他说。”
“这……”瓦伦着急的来回踱了几步，想要再次开口，却被我眼神制止了。
“费伍德。”哈迪看了看焦急的瓦伦，自嘲的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瞒不过去了，于是没有犹豫开口回答道。
“他剁了我的手，限令我在中午之前取下你的脑袋。”哈迪一偏头，不再看着我。
“那该报仇的是剁你手的人，而不是我。”我压低了声音诱导道，就像诱惑人类的恶魔那样。
“想想他的下达命令时的那种神情，那种不屑，他把你看成什么了？你为他卖命，他却可以为了讨好别人而剁下你的手。”我松开的手在哈迪面前突然紧紧握住。
随着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手掌缓缓抬起到哈迪的面前，我的语调也变得轻柔起来：“他不在意你的情况，更不会注意你的生死，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在他眼里，你用完就扔。连他家的狗都不如。”
“你有什么理由继续为他卖命呢？”我盯着哈迪的表情，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金钱？”哈迪神情没有变化。
“权势？”哈迪瘪了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生命？”哈迪身子突然一抽，随后又再次沉寂了下去。
“好好想想吧！本来你就一条路可走，一头走不通就应该及时回头，别等着头破血流了才知道回来。”我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不过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到了，我只得站起身掸了掸膝盖，抽出一把短刀，将哈迪脚上的绳索割断。
哈迪没有任何逃离的意思。
“塔兰达尔……”瓦伦走过来，却被我伸手拦住。
“怎么？不愿意？”我轻声问道。
哈迪没有回话，依旧呆呆的瘫坐在那里。瓦伦用手在哈迪面前晃了晃，哈迪还是没有任何行动，眼神里还是那种没有任何生机的焦土。
“走吧！”我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瓦伦看了看我，由看了看哈迪：“你！”，他急的一跺脚快步跟在了我后面。
事情到这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哈迪有可能永远的坐在那里，也有可能离去，总之他已经回不去了。
“大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了小巷口，离着哈迪已经很远了，走在身后的瓦伦突然开口，声音中充斥着不满：“你知道他什么德行！可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我摇了摇头，盯着脚下的地板，眼里无喜无悲，过了一会淡淡的开口道：“我只是给他一个选择，要么向死而生竖旗反抗，要么跪下苟活甘为鱼肉。”
“不管他怎么选择，他都必须为他之前的做法买单，只不过过程不同。”
我说着说着嗤笑了一声，笑声里多了些嘲弄：“可他竟然放弃选择。”
历来反抗的人与统治反抗的人在这历史的长河里争斗，不论是被历史淹没，还是登上历史的巨轮，他们都有在世上存在过的证明。
而像哈迪这样的人，终会被历史遗弃。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都有点事，晚十点才能到家，所以更新会晚一点，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