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师蹙着眉，“抱歉，我不姓王，我姓黄。”
“好的王老师，没问题王老师。王老师您贵姓啊？”
“请问王老师，您知道莫妮卡现在住在哪吗？”
“不知道。”老师声音整肃。“她离开了学校，这就不是学校要关心的事了。”
“所以，她跳楼也不是你们的事？”
“这。”老师呃语。片刻后，收敛了声音中的傲气，语气中多出了几分惭愧：
“抱歉，这的确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尽力做出了赔偿。而且，也筹了医药费。那之后，她舅舅也把孩子领走了，办了一个学期的休学，我们还把这学期学费退了，一共赔了不少钱。我觉得，我们也做到了学校应该做的责任。而且，现在的话，她应该在她家。”
“他舅舅？”少年声音诧异。
“是啊，她爸爸出差，联系不上，我们根据警察局联系到了她妈妈，她妈妈在国外，就给了我们她舅舅的联系方式，然后我们就联系了她舅舅，那个。。你是？。”老师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我是她远房姑家的儿子，最近刚到本地，莫妮卡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所以我不认识她舅舅，你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然后，她家好像在四仙桥附近，具体地址你知道吗？”
“这。。”老师眉头微皱。似乎并没有从这些说辞中找到什么问题：
“联系方式。。我手机上有记录的，好像是。。135*****，她家地址在富江小区b单元三楼。
“谢谢王老师。王老师再见。”
唐淼说罢，挂断了电话。
莫妮卡的舅舅。她有一个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
她舅舅，不能抱有太大幻想。
唐淼皱着眉，拨打着“莫妮卡舅舅”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电话打不通。
一个成年男人的电话打不通的话，怕是在躲些什么。
躲债吗？
这样的话。再结合这位老师的叙述，事情很可能是：
她舅舅欠下各种债务，又卷了莫妮卡的治伤钱，还通过给她办了休学拿到了她一个学期的返还学费，用来还债，但之后没还清，讨债的人逼得越来越紧，他就搞起了人间蒸发。
这样的话，各种东西都说得通了。
按照莫妮卡在社交账号里的描述，她休学后应该一直是独居。
而且。。富江小区，就在不远处。
唐淼摘下兜帽，疾步走向小区。
“您好。”保安上前一步。“您是。。您找谁？”
“我找业主莫诚信。”唐淼微笑。
“哦。”保安点了点头。“莫先生。。但他好久没回来了。”
“嗯。”唐淼抬起头。“我是他侄子，他今天应该会回来，我家里找他有些事，准备去他家门口等他，顺便看看他女儿。”
“哦。”保安颔首微笑。“好。。他家女儿也好久没见了。可能是上学去了吧。但他家好像住着一个亲戚，”
亲戚？
莫妮卡跳楼受伤后，学校找她的亲戚时，只找到了她的舅舅。
那么，这个亲戚八成就是她舅舅了。
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哦。”唐淼忍着激动的心情。“明白，我进去了，你帮我随便登记一下吧。”
说着，不等保安回话，大步走入了小区。
按照她老师的描述和那些照片的角度。她住的地方应该是b单元三楼中户。
唐淼疾步走入了单元楼，从兜里抽出了一根铁丝。
三楼，中户。
“有人在吗？”唐淼敲了敲门。
“你是哪个？”房子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天上人间少妇spa上门服务！”
“啊？”男人的声音急促。“等会？我没叫啊？”
“是么？”唐淼微笑，掰了掰铁丝，翘开了门锁。
作为一个普通中学生，唐淼的爱好极其广泛，别说铁丝了，他只需要一根方便面，就可以撬开全小区的锁。
啪叽一声，房门打开。
房内貌似空无一人。只有喝剩的白开水和吃了一半的火鸡面。
火鸡面不放酱，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一个声音从窗帘后传来。“你是谁？”
“我？”唐淼皱着眉头，走到了窗帘边。“青龙山扛把子，铜锣湾话事人，洛圣都五星好市民，黑旋风胡图图。今天是来讨债的！”
那窗帘缓缓拉开，一个中年男人躲在墙角。
“我。。我没钱了。。，你们应该知道的，我侄女在学校跳楼，她们那个学校筹了钱赔给她，还叫上我带她去那个人民医院。我嫌大医院太浪费了，就带她去了个诊所，剩下的钱的确还挺多，但我真的都去还债了。”
“嗯。”唐淼微笑。“你侄女长得怎么样？”
“长得。。”男人抬头，眉宇骤然凝滞。“长得挺好。”
“那。”唐淼微笑，“这样吧，你欠的钱，用你侄女来抵债，怎么样？”
“我。”男人眉头抽了一下。低下头，沉寂着，并不言语。
许久，又道：“我咋个知道她在哪儿啊。”
“哦？”唐淼蹙眉。“她不该在这住吗？”
“不。”男人低头。“三个月前，我回老家去了。然后。。两礼拜前回这里，莫得地方住，想起来我以前摸走过她家的钥匙，就来这看了一看。”
“嗯。”唐淼点头。“如果你知道她在哪。。你会答应用她抵债吗？”
“我。”男人呃语，颤颤地低下头：“我。。不可能。”
“好。”唐淼长舒一口气，将捏紧的拳头松开。
“我等会再找你算其他帐。”
唐淼说罢，走出房门，用铁丝将门反锁。
莫妮卡。。到底在哪儿？
骤然间，唐淼眼皮一抽。
照片！莫妮卡的社交账号喜欢发一些风景照！而一些风景照的话。。那里拍的太阳和月亮没有其他大楼遮挡，
这样的话。。应该是在楼顶。而且，这个住宅楼是这里最高的楼，应该是这里的顶层。
唐淼步入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电梯运行，半分钟时间便到了顶楼。
顶层是一个空中花园。
清净，空旷，视野极佳。
这里有片草地，还有未修剪过的灌木，还可以看到火红的夕阳与苍蓝的天幕。
还有，一个穿着琥珀黄睡裙的女孩。
“莫妮卡！”唐淼疾步走近。
忽然间，女孩怦然愣住。
转身，抬头，木讷地张起圆圆地嘴巴。
“你。。你是。。你是真的。”
“我是。”唐淼微笑着，步履放缓。
“这。。”莫妮卡抬着头，水灵灵的眼睛闪着莹莹泪光。
“那个。。那个世界，那不是梦。。”
“不是。”唐淼点头。
“而且，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话未毕，女孩便已张开了双臂，低下头，迎着落阳的赤朱丹彤，向着唐淼的方向大步跑来，又腿软地扑在了他身上。
一个拥抱，有些羞涩，有些踉跄。荼蘼的阳光将她的乌发染成金色。
还有。。那个睡裙下面似乎没穿其他东西。。
“我就知道！”女孩抬起头。
“我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