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的话,就老实接受安排不好吗,公司也是为了你们好吧!”
我压抑着喘息,沉声说道。
和这家伙对话真是让人头痛,而且不妙啊,只是背着这家伙跑了这么一会而已,就已经气喘呼呼,快要坚持不住了。本来我的身体素质就不算太好,还好在这段时间都在找工作,到处乱跑,身体素质恢复了一点。要不然早就累趴下了。
不过,之前已经跑过一趟了,又没有歇息多久,现在又开始下半场完全撑不住啊,这样下去。
也不知道公司那边多久能够过来救助。虽然我也很好奇他们会以怎么样的形式登场,毕竟这里和地球之间的距离可不近啊。
我心里盘算着这样的事情,成紫枫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顾忌,大概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我都说了,不要。无趣的不要。”
有些撒娇似的口吻,对于她来说可谓难得一见的光景了,拜此所赐,我的身上都止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要大头你加入的话,我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你的翻译能力很厉害,公司里头也关押着不少完全不能沟通的异类,正好让你派上用场。而发掘你这个人才的我们部门,通过把你绑在我们的战车上,就能避免被裁员的结局了。”
真是打的好算盘呢。
“所以,只要大头你加入我们就好了,拜托了。”
说完,她止不住咳嗽了两声,我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些血红的飞沫飞了出来。
“喂喂!你老实呆着吧!你这样真的很不妙吧,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我是真的害怕了,虽然说死在女人肚皮上是很多男人的夙愿,可女人死在自己的背上怎么说?阴阳颠倒?反客为主?还是洞庭花开?
结果这家伙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还是不肯罢休。
“你答应我,我就安心了。”
“不要安心啊,你现在这样安心的话,会死的。”
“那你答应我。”
我咬住了嘴唇,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
“我、我不想骗你。”
最后,漏出了这样的话语。
她轻声笑了笑,贴近了我的脸颊。
干什么啦!平素的话,我是无所谓啦!可是现在您也不瞧瞧您的尊容,满嘴满脸都是血,黏糊糊的,怪恶心的。
“真是直男啊,你这样找不到女朋友的。”
“碰见了心爱的女人我会说谎的。”
“你……你这个逻辑不会有点奇怪?”
我没有去接这个话头,我只是觉得成紫枫这个女人脑子是有病,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当一个人把一件事做到了极致的时候,人难免会心生佩服,哪怕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虽然不想承认,她的这股近乎偏执的倔强劲儿还是让我觉得有点佩服,所以,我不想要用谎言来了结她的真挚。
那太过于虚伪,也让我不能认同。
“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希望和平普通的日常生活而已,所以,我不会加入你们。我讨厌公司,我讨厌异类,甚至是你。”
“过分啊,这是对一个快要死的人要说的话吗?”
她笑了笑。
我没有接腔,她说的也没错,这的确不该是向一个快要死掉的家伙说的话。
“我查过你的资料,大头。因为被选中者的缘故,又因为那个标志那样显眼的缘故,就算想要掩藏身份也做不到。为此吃过不少苦头,普通人类这边觉得你是异类,超人这边又嫌弃你没有能力。两边都不讨好,被欺负的够惨呢。”
啊啊,知道就好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是嘛,不要再揭我的伤疤了。
“可是那时候你确实渴望着成为超人,向往着我们的生活不是吗。”
“谁都有过那样不懂事的时期吧,就好像男生小时候谁都有过把浴巾当过披风一样,这说明不了什么。”
“死不承认呢。其实你是憧憬的吧。”
这家伙为什么不听人说话啊。
“其实你算是幸运的了,大头。”
忽然,她的语调一转,变地有些低垂。却不再那么虚弱了。
似乎连话语都流利了不少,这、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我止不住心头一沉,刚才我还觉得她虽然变地虚弱无比,但还能保证对话,神志也勉强算是清楚。应该能够支撑到救援赶来,送去救治。
这忽然又变地好像好了一些算是怎么回事?
这……
“你的家人在十年前的那场世界末日中没有死掉的吧,甚至连身边的朋友都没有。”
“啊……”
“这是很幸运的事情了,那时候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一些自己的至亲之人。”
“嗯,我知道。”
“我就和你不一样了,我比较不幸。我的家人、朋友都死掉了。所以才会被公司养大。”
“啊……你说什么!?”
我还思考着成紫枫是不是回光返照,如果真是的话,自己有没有挽回的手段,内伤不好弄啊的这种事情,对于她忽然抛出来的惊天消息反应慢了一拍,甚至我还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仿佛接吻一般,极近距离地盯着她。
“笨蛋!快点跑啊,继续跑。”
被她呵斥了一句,我才反应过来,继续跑了起来。
可是心底残留的惊讶却挥之不去,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大抵不会这么惊讶,毕竟如果按照概率来说的话,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就我身边认识的人来说,身边或多或少都在那场灾难之中失去了亲人朋友。像我这种身边没有亲人朋友死去的才是极少数的。
所以,成紫枫的这番话从逻辑上来说,并不奇怪。
可是这可是成紫枫啊,满脑子都想着光怪陆离的冒险生活,对于神鬼异常异常亢奋的成紫枫啊。
这和她人设根本就不符吧,如果她的家人朋友都在那场灾难中去世了的话,这家伙的脑袋里头究竟是缺了多少螺丝,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很意外吧,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
我沉默表示默认,不,实际上在之前我就觉得你脑子有病了,事到如今我甚至有点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
她似乎也知道我的沉默代表什么,不在意地轻笑了笑,吐息。
“但是,我就是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