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长大了呢。”
窗边的父亲由衷的感叹了一声,我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回以微笑。
不曾想,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嘭的一声拍在了茶几上。
“反了!反了!”
高声喝道。
吓得我下了一个哆嗦,和我一般“罚站”的夏蝉也抖了抖,唯独成紫枫面色如此。
此刻父母的位子也说明了两者在家里的地位。
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母亲则是一个人民教师,甚至还是一个班主任。平日里就积威深厚,父亲作为一个任人宰割的社畜哪里是母亲的对手?
所以,家里的情况基本上就好像此时此刻。
我挨训,父亲打圆场,母亲主力输出。
饶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有点对母亲那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有点犯怵。
而夏蝉……
看的出来她胆子比我还小,已经吓得有点瑟瑟发抖了。
可要问我是否同情她?那可以说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说到底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谁让她捣什么乱呢?现在好了吧,挨骂了吧?
“你!说!怎么回事!”
母亲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顿地用力说道。
看那表情颇有一种你要是不想办法说服我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的狠厉。
虽然,这种时候我很想要说一句“她们都是我的翅膀”蒙混过关,可瞧见了母亲的这幅严肃的表情,我就知道,想要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的话,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可问题是这又不是老老实实地,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妈,是这样!这位呢,叫夏蝉。是我本来那个地方的同事。平时就喜欢和我逗,今天知道您二老要来,和你们开玩笑呢。实际上她就住在隔壁,这个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
我硬着头皮,硬说道。
虽然这依旧是很牵强的说辞,但是如果夏蝉能够配合的话,不是不能蒙混过去。
至于我为什么这样选择了?很简单,成紫枫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在我的家里了。而夏蝉还在外头,所以比起夏蝉,她的事情更说不清楚一点。
所以,我选择了把夏蝉推了出去。
我“亲昵”地搂着成紫枫的肩膀,疯狂地给夏蝉打眼色。
事到如今夏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她为什么要来捣乱也不重要了,只要她还抱有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的话,那么她就应该眼前的局面只有配合我才能从这个“死局”之中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我是这样坚信的。
实际上,我看见夏蝉也抽搐着嘴角,几乎快要附和我的说辞了。
“嗯……我其实、就是前辈的女朋友,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狐狸精迷了眼,已经不认我了。甚至把我逐出了家门,今天、今天,其实我就是想要爸妈替我做主的,呜呜呜。”
我的嘴巴缓缓长大了,看着夏蝉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僵硬渐渐变成了流畅,原本似乎想要附和我的说辞的,也忽然话锋一转地又编出了一个堪比“八点档”的肥皂剧般的情节设定来。
“夏蝉,你清醒一点啊!你有没有搞错啊!”
说实话,我现在很想冲着那个跪倒在自己老妈面前哭诉的夏蝉这样大喊一句。
可是母亲那锐利的怀疑视线实在是有点刺痛我了,让我有点心悸,自己这时候要是情绪失控的话,是不是雪上加霜,进一步坐实了夏蝉的说辞?
怎么办?
我忽然觉得好惆怅啊,原本本来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复杂的?
“渐渐有意思起来了呢。”
这时候能够说出这种话的只有我身边的这个成紫枫了。
她轻声感叹了一句,挣开了我的怀抱,似乎想要有所动作。
说实话,我应该阻止她的,应该这个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任由她肆意妄为的话,说不定本来就已经变得很复杂的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也说不定。
可是,最终我没有这样做。
就让她去说吧,反正自己已经没什么办法了,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怀抱着这样有点自暴自弃的想法,我眼看着成紫枫带着笑容,开始了信口雌黄。
“妈!您可别被这个卖惨的女人给骗了。其实她是你儿子的跟踪狂,头头早就拒绝掉她了,可是她却一直纠缠不休。您瞧,今天你们一上门,便被她堵到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吗?”
你可不要告诉我,头头就是你刚才给我取的昵称?
好吧,这件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看见自己老妈本来已经有点被夏蝉说动了的表情,忽然有些动摇了起来。
这是一个好征兆。
事已至此,夏蝉你既然不义的话,便不要怪我不仁了。
“嗯,妈。事情确实是像紫枫所说的那样。夏蝉是曾经对我吐露过爱慕之心,但是当时我已经有紫枫了。所以,我已经明确地拒绝掉了她。可是她一直没有放弃,我不怪她。毕竟您儿子这么帅气逼人,不能责怪其他人。只是这次她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居然找上了门来。”
我微微蹙起眉头,一半痛心、又一半抵触的表情,我觉得我现在的演技发挥的很棒。
“夏蝉,你走吧。我们注定没有结果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前辈,你变了。”
我只看见夏蝉的脸色一阵变化,最终狠下心来,恨恨地盯着我开口说道。
也不知道那恨意,是真还是假。
“以前我们明明说过要执手偕老的,但是自从你见到这个女人之后,你就彻底被迷得鬼迷心窍了。现在居然连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了。”
“妈,您别相信那个狐狸精的鬼话。我才是您儿子的女朋友。”
“呵呵。”
成紫枫也不甘示弱,冷笑连连地盯着夏蝉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几乎快要摩擦出火花来了。
我家的老母亲也左右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想要找到一点可以推论支撑的证据,可似乎于事无补的样子,最后,我家母亲一挥手,不耐地拍在了茶几上震住了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