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我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如此。
可能也有小部分的人对于找工作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和胆怯之情。
但那只是因为他们足够优秀而已,才会觉得找工作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求职者来说是在找工作,但对于招聘方来说,这个过程不过是一个挑选商品的过程。
虽然,这样的比喻有些残忍,但实际上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这个产品的包装不好、这个产品的内容物太少了、这个产品的包装太花俏了、这个产品的保质期已经过了大半……
挑挑拣拣,选选挑挑,最终选中自己中意的那一款产品。
对于招聘方来说,所谓的招聘便是这么一个过程。
但是,对于应聘者来说,这个过程就和被放在货架上供人挑选的商品没什么两样。
这很糟心,对方批量采购还好,可若是所需不多,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因为被招聘者面见之前,你就会看见折叠椅上与你同样等待着被挑选的“商品”,而当你不够优秀的时候,你就能够“未卜先知”的知晓结果。
但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提前离开,依旧还是抱着那么一丝狡猾的期望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说起来,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这么一个过程。
可恋情和朋友关系不同,那也是选择,但那是双向的彼此选择,也并非看中你后天习得的技能来选择。
更多的是选择你这个人本身。
人作为一个人被选择的时候会觉得喜悦,但,人作为一个商品被人选择的时候并不会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我也是这样,只是人如果需要活在这个社会上,享受了那么多福利的同时,便必须要做出贡献,而贡献便是一份工作,什么工作都好。
这是被迫的境地,虽然不愿意,但这也无法之事。
所以,我必须拥有一份工作。
但,这很难。
因为,我不足够优秀。
可是这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这就是一直以来的事情,何况以前我还被打上了“被选中者”这样的特异品标签,当初的境遇只会比起如今更糟。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为此头疼,或者苦恼。毕竟真若是与之前相比起来的话,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经平和了许多。
虽然依旧显得很困难,但至少比起原本轻松。
可我还是忍不住急躁,因为现在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之前是自己一个人的战斗,不论成果好坏都没有所谓,只要自己能够接受的话。
可是现在,我和夏蝉相恋了,我并不想要负担她的所有,但是至少,我想要我们应该处于一个相对平整的位子。
首先,这得需要一份工作。
要不然一个无业游民和千金大小姐之间的格差未免差距太大了。
我对此感到了焦躁,夏蝉并没有对此置评什么。
可这种事情她越是表现的云淡风轻,对于当事者来说就越是难以忍受。
就好像所有人都和应考生说,不用紧张,不要太在乎,恨不得把应考生当作菩萨一般供起来才好呢,但越是这样,应考生就越发感到压力。
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态就和应考生差不多。
说实话,我很想要找到破局之法,但,实际上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破局方式。
市场本身就是这样,而提升自己?
往往不是那么短时间内便能看见显著成效的。
期待这种事情发生变化,往往能够凭借的只有运气。
很遗憾,一直以来我的运气都不算太好。
但…
我的运气一直以来也不算太坏。
只是坚持着,坚持着,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份不算称心如意,但也能够接受的下去的工作,一份出版社的工作。
日子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开始进入了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
我一直以来被异类侵占的和平日常生活再一次被我夺回了。
并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情结,故事,一切都如同寡淡的白开水一般顺其自然,又毫无波澜。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种日子单调而且无味,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种日子很难得,尤其是在经历过那般的波澜壮阔之后。
我觉得我真的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阴影,用这个词汇可能有点严重了,但是,也相差不远。
所以,在这一天我和夏蝉说道。
“我打算过几天,请以前的同事们吃顿饭。”
那是一次约会?
不,事到如今可以说是约会可以已经有点言之过甚了。
毕竟,我们已经不觉得会心跳加速,脸红心跳了。
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在当事人看来十分特别、美好,可若是放到世界的范围来看的话,不论怎么样的事情都并不会太过于特别 。
尤以恋爱更是如此。
所以,我觉得那并不是什么能够冠上约会之名的过程。
只是两个人共处,经过的时间。
并不稀奇,随处可见。
但是,因为我说出了这句话的缘故,这份能被称作日常之物变得不再寻常起来。
应该叫做非日常的事物应运而生。
夏蝉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僵硬,封锁,气氛急转直下,一下子就变地冰冷渗人。
“前辈,你说的以前的前辈是……”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想要表现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这就好像一个临界点,她还没有真正的生气。
但是,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
若是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我几乎可以笃定她一定会生气。
如果是理智的人的话,或者说是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就应该果断的结束这个话题,直接改口。
如果这是一般可以容忍,退让的事情的话,我肯定也会这样做。
但是这件事我不能退让。
“就是公司的人,少数异类对策部。”
我给出了答案,继续了这个话题。
我知道夏蝉生气的点在哪里,她觉得我还是放不下之前的同事,不,应该说是觉得我还是忘不了在公司的经历,那些奇异的冒险谭。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搞错了。
我并不是放不下那些事情,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那些异常的东西从我的生活之中消失之后,我从未觉得生活如此美好,世界是如此的明亮。
我又怎么可能放不下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该死!那绝对不可能。
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因为不可抗力而去排斥一些无辜者,是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是叫我深恶痛绝没错,但是,他们都是无辜的,这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之间用时间堆砌起来的感情和关系也不应该被这样轻易否定。
只是这样的原因而已,除此之外别无理由。
我将我想要这样做,是基于何种理由的原因完全解释给了夏蝉听,期望得到她的谅解。
但是,从我开始讲述一直到我解释完毕,夏蝉一直保持着环抱着自己胸口的警戒状态,压根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甚至连她的眉头也是一直拧巴在一块。
我咽了一口唾沫,好吧,她还没有开口,我就知道了答案。
她并没有理解我,也不打算谅解。
果然,听完了我的讲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前辈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愣了愣,严肃的点了点头。
“当然,我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夏蝉,可是你也要知道那些异常的事情是异常的事情,这和他们没有关系,我和他们之间培养起来的关系和感情也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而被简单割断啊。”
我十分诚恳地说着。
“如果夏蝉你不放心,你可以跟着我一块去的。”
为了表示我之言语没有虚妄,我提出了证明的方式。
夏蝉没有立即回答,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靠回了后面的座椅。
“前辈,你确定你想的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吗?你真的确定你想要去见他们,只是不舍得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吗?两者之间你能够割舍的那么清楚?”
“我、我确定呀……”
我慢了半拍的,回答道。
并不是犹豫,而是因为夏蝉一连串的反问太具有压迫力了,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反应。
反应过来之后,我有些诧异,为什么夏蝉对这件事这么质疑?
明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提出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我觉得这已经相当充分了才对。
我怎么可能搞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我又怎么可能向往那些麻烦的事情?
她为什么要这么质疑我?
我、我不明白。
夏蝉深深的注视了我一眼,缓缓抬起了身子。
“嗯,前辈既然这样决定的话,我便不阻拦你什么了。不过,我得和前辈你一块去。”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
夏蝉没有会以笑容,只是有些百无聊赖一般地轻点了点脑袋,踏步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刚刚升起的一点喜悦也荡然无存了。
果然,她还是生气了。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闹不愉快,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