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曾经以为我只是病了,只要离开那些个疯狂的地方就能逐渐痊愈,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现在的我年仅十七,已在这逃避中一夜白头。
虽然还保留着学籍,甚至时不时地在节假日返校游玩,还能看到被保留的座位,但我内心深知我不属于那里,而这也是且仅是我不去上学的理由。
“尼特,尼特,尼特。”
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是吗?虽然蜗居在脏乱的房中,时不时从门外传来父母担忧的声音,但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是个病人啊——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年龄段的人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超能力,但一个也没被当成什么英雄,甚至专门建了个地方来互相管制。
“尼特欧尼酱?尼特欧尼酱?大脑先生,有人在家吗?”
“好烦啊。”
“你是谁啊?”
对我来讲只是另一个早餐而已,判断时间的凭依单纯是透过窗帘的些许光线与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标志。忘记说了,这并不是漫画世界,不可能我还保持着充满活力的外表——在蜗居这么长时间后,现在的我消瘦、无力,而腹部却有怪异的臃肿赘肉......当然,穿上宽松的大衣,梳洗一下,或许还能被看作正常人,但这一头白发却暴露着疲态,且并不是漂亮的银白,而是透着灰色的花白,更是让人觉着难看。论脸来讲,我并不是那种很帅气的人,普通的面容加上这一头花白难看的偏长头发,跨出这道家门便会被邻居报警并用高尔夫球杆击倒吧?
“我呀,有件事要拜托你哒。”
至于这个坐在我柜子上的女人.......不行,我完全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离校这么久了,想不起某些人的名字也是正常的。
她捏着库洛酱(手办)的头,伸出如蝮蛇一般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然后因为上面的灰尘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真是恶心啊......如我之前所说,这不是漫画世界,所以就算面前有什么美女,拿着你的恋人(手办),一边舔上面的灰尘一边面容扭曲,也不会有人高兴的。
另一方面来讲,这个场景不是超色气的吗?而且坐在那个位置,内裤什么的完全看光了,不过不行啊,我对现实的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如今。而且就算是有,在自己的妻子(手办)、妹妹(手办)、青梅竹马(手办)、姐姐(手办)(以下省略)面前,也不会露出痴态的。
总之,我和她的第一段正式的对话是
“如果要拜托我什么事,把**露出来是常识吧!”
“去死吧人渣”
(咔啪)
她丢下了一叠钞票,毫不留情地把库洛酱的头扳断了——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你这可恶的家伙!
她是怎么进到我房间里来的?!
“啊,当时你正在专心地玩游戏啦,手脚并用地玩发出了[啊啊]的呻吟,我不忍心打扰你所以偷偷录了视频喔。”
“诶?!视频!?”
“顺便一提刚才那叠钱就是卖给别人赚的喔,和你十零分成啦,感谢我吧。”
“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思考一下未来。”
我完全没想到这么恶心的我还能靠这种事赚钱,难道我是个什么美男子吗?
“骗你的,那个只是委托金啦,委托金,总之,我们来谈正事吧,来谈谈有关你未来的事,有关你的故事,你可以叫我,嗯......”
她扶着头想了一会,绕着风化的房间绕了三圈左右,走过的地方分三次留下了血、花与音符。
“作家,这个不好,谱曲家,这个也不好,制作人,更是不行,经纪人,又不是什么明星,真是烦人啊......”
最后她拾起地上的库洛酱,还以为她要以这个来命名,没想到只是追加了黑洞撕裂一般的二次破坏而已,最后的最后她嬉笑着说这不重要。
“名字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嘛,称呼也是,因为除了你之外的人是看不见我的,所以不需要区分,自然也就不需要称呼了。”
这还真是相当有病且不合乎逻辑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我的蜗居就此结束了,要说为什么的话,我的墙上刚给她开了一个大洞,已经完全住不下去了。随便闯去别人家中,随便把别人撵出去,随便给别人的父母安排环球旅行,随便给人生活费和零用钱让他去上学。这算什么?!我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超烦的,超级烦的,真的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现在我的不高兴程度可以和前段日子的同学聚会比了。
“我并不是在创造艺术,而是在传承,是把她发扬光大,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要不是你那该死的能力没个开关,我早就让这里变得【更好】了!”
“不要慌嘛,坐下来看看漫画,今天我们不谈艺术。”
大概是喝醉了,大家都放得稍微开了一点,虽然不去上学,但同学间的聚会却依旧在参与,我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病——不是一句单纯的玩笑话,这个有病不单单指心理,也当然指生理,异常性、超能力,随便怎么说,总之就是不正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定是我的错,大家不要生气,要骂就骂我好了.......”
“黑啤两份,黑啤两份是谁要的?还有这串烧肉,刚从大野猪身上割下来的喔!”
不得不说,虽然我有来,但我并不喜欢这种环境,只是一个人龟缩在一角玩着手机罢了,现在聚会刚刚开始,同班的大多人到了,只剩少数的几个。
“诶?班主任还没来?”
“根本没叫他好不好!干嘛我们的聚会非要叫老师来!你想被问起这次考试吗?蠢蛋。”
“那保健委员呢?”
“谁知道呢,估计不是在非洲就是在墨西哥湾,上次我脚受伤了找她要点绷带还挨了白眼,也不知道究竟是动物委员还是保健委员。”
“呼——”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跳舞、唱歌、玩游戏,然后三五成群地离去看能不能分别再聚,同学间的聚会真是不错啊。不过我讨厌这种氛围,来这里只是想表达“虽然我讨厌学校,但不代表讨厌你们”这种感情罢了。不过我讨厌的另一个人也来了,更是在解散后跟着不发一言独自离去的我,最后在公园的灯光下碰头。
“等等啊,你。”
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啊,我可不会停下脚步,就算你把内裤露出来我也不会停下........给我动起来你这该死的脚!
“哼哼,这样你就没办法了吧。”
“你觉醒了不错的超能力喲,可敬的对手。”
“超能力个头啦!总之我有话跟你讲,换个地方说话吧,外面太冷了。”
“过了这么久,这里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翻出许久不穿的校服,我回到了这里,园艺部的那群家伙把花草弄得乱七八糟的,根本不能从这个分辨季节。只是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生面孔,大概现在正处开学季,翻开手机确定日期后,我径直向教室走去。
“真是少见啊。”
“说得就像我不能来这里一样,主席大人。”
“不不,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这里是笔记,你要看吗?不过,就算你不看也是可以的吧。”
“别把我说得像天才一样,主席大人。”
“还有啦,最近的传闻要听听嘛?不过,就算你不听,也是知道的吧。”
“别把我说得像BOSS一样啊,主席大人。”
“你一定要强调那个吗?”
当然要强调了,不强调这个怎么行,毕竟是我亲自任命的偶像级学生会主席,不强调这个怎么行?是啊,整天说着【这座学园是为了包容而存在的】,自己欺骗自己,我呀,最讨厌那些充斥着爱与梦想的地方了。
“对了。”
她挠挠太阳穴,放下手中的漫画说
“【艺术家】死掉了喔。”
“别胡闹了,只是所谓的行为艺术而已吧,过不了多久就会闪亮登场的。”
“不是啦。”
她微微一笑,换另一种更严肃的语气再说了一遍
“是真的死掉了喔,你看,他不是坐在这里好好地在利用闲暇时间画着速写吗?”
啊?
是吗,那个老实穿着制服的阳光短发男就是那个【艺术家】啊,我还是喜欢那个在酒会上发飙的伪娘一点,这样一点也不可爱嘛,又不是什么乙女游戏。
“你看,虽然还坐在那里,不过异常的那一部分已经死掉了喔,最近变得老实起来了,全身都散发着受欺凌的气息呢。”
她重新翻起了漫画轻佻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大概是在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天,在黑板上写下各种分析,将监控剪辑成视频放映后,才打了第一道上课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