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我从事于此工作时,有面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这一点在之前也有说过),而我实际的工作内容是不固定的——我是指,通常都是她(这里指理事长)为我安排一个短期的工作计划,其中大部分我都能提前于预期完成(甚至有时根本不用去处理,放着不管就行),但也有的是是不借助外力(常是某个具有特殊能力的学生)就无法完成的工作,比如某个名为【K-理事会】的组织又一次想要征服世界,某个【艺术家】又把学校弄得一团糟,更甚至于,【倒立生命树计划】面临即将失败的危机。
该如何描述我曾见过的那些学生呢?虽然外貌有所不同,但他们都正值年少?实际上,他们的共通点是与常人不同,把他们称之为怪物也不为过。
在这件事上,我想到了一个笑话:
“你是真的讨厌那游戏,讨厌到一听到那个[见证首测同时在线突破百万的奇迹]就烦,但很显然那不是你毁掉整个互联网的理由。”
这个笑话缘于两个吵架的学生——在第三者的帮助下,我们没花一个小时便把人类文明从中世纪重新推到了现在。
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特异点,其能力也分大小,又有观念上的不同,犹如是一个个获得神力的凡人——而往往连诸神也难以拥有正常的心智,怎么能指望他们能做到?常常只需要一点火星便能引爆炸弹,连对早餐的不满和对便当的争夺也能成为战争的理由。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那是在某一天,理事长把大家(这里指学生以外的校方人员)叫到一起,不知正为什么事生气(经常都能看见她露出消极的表情)。
“我,学园理事长27岁,要找个男友。”
大家一如既往地无视她后,她一如既往地抱起双腿蜷缩在椅子上,眼中也失去了光亮(说真的,快点谁把她娶了吧)。
“其实是想和大家商量校规的事啦。”
说实话你还是去找个男友比较好——不妙啊,看向这边了,我还年轻着呢!我可不想结婚!
“校规很有趣吧,明明出钱建了所学校,但到现在连个校规也没有,人家也想指着校规把学生叫到办公室做点罗曼蒂克的事,哈哈哈——”
给人感觉像完全坏掉了一样,找不到男朋友至于这么残念吗!
“人家还有三年就过保质期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咳,咳咳,咳呃,那个校规——对对,我们来商量吧,校规!”
“是啊,嗯嗯,该怎么说呢,校规的话......”
大家都在努力地岔开话题,原本坐在座位上各干各的,现在却这么团结。
“我想——”
第一个提出建设性意见的是某个穿着女仆——给我等一下,他是男的吧?为什么他穿着女仆服?!
“在学校里一定要NO内裤,你们说呢?”
“去死!”“人渣!”“变态!”“他怎么混进来的?”“叫警察来!”“我已经报警了。”
在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恶意后,抱膝党又增加了一人。
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同时,我再次回想到过去见到的某位学生。
“也就是说,你是受不了外界的环境,才选择来到这里的?”
就如同是在采访般,我坐在那舒适的皮椅上,又一次问着一个[问题儿童],我大体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只是他那一头粉色中夹杂金色的头发额外显眼,对了,他目前是校内烹社的社长,几天前在学校食堂还有看见过他。
“我有一个师傅。”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带着沉重的腔调开始了陈述
“在我还没有得到这能力时,他也同样是我的养父,同时他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厨师,任何一道菜他尝尝味道就能做出来,而且比那个好一百倍——”
他递过来一张照片,接着哽咽了一下。
“我当时一定是疯了,心高气傲,总想做一道这世界上最好的菜,可是.......它毁了一切.......人不该得到限度以外的才能,不是吗?”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下,接着说
“是我杀了他。”
他笑了起来,面容扭曲得像一个丑角。
在我们的人把他拖走之前,他把办公室里大半的东西都【烹饪】成了佳肴,治疗他的精神失常用了三个小时,治疗方式是消除记忆。
该怎么说现在拟定的校规呢.......说出来有种“这东西不是校规”的感觉
第一条是“必须穿内裤。”
其余的是“尽情地享受青春吧!”
“这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这变态现在女仆服下面什么都没穿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
“骗人的吧?真空?呜哇哇......”
相信这群人会坐下来商量校规的我真是个蠢蛋,明明是一群成年人,半夜约出来居然是在讨论内裤的问题.......
“但换言之,因为是成年人就不能享受很多种别样的乐趣,这不是不正常得可怕吗?”
一般来讲,普通人既不会穿女仆服也不会用读心术,但我面前的这家伙很明显把两样都占齐了。
“这不是读心术,是换位思考,读心术不过是靠丰富的经验来招摇撞骗的手段而已——而换位思考则是和人交流的好伙伴。”
突然我开始质疑起那句经典的【站在别人的位置想想】了,这样看来,要是这个技能的完全体会是这种人,我情愿不学。
“我穿着女仆服有什么奇怪的!”
“很奇怪啊!你是真空诶!”
“才不是啊!我有穿胸罩的!”
“你一个男人——为什么你不穿内裤会穿胸罩啊!”
“因为——因为——”
“这种东西是为了被脱掉而存在的嘛,就是,那个,嗯,胸、胸罩。”
好恶心。
“好恶心。”“恶心死了。”“这人渣还在啊。”“警察还没来?”“我说了我已经报警了。”
“Nice.”
我回到了办公室,端起桌上还温热的咖啡,将它倒在侍者的脸上,看着他从地板上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退下。
“Nice.”
我向窗外望去,今天的景色如往常般停滞,我甚至感觉自己能站在那只停留在我窗前的鸽子做做瑜伽,但这窗户是打不开的。
“Nice.”
我看了一眼怀表,我意识到我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时间循环——以及,现在是时候开始故事了
“Nice.”
我合上怀表,开始了今天的生活。
不,这不是我的思考,如同一个蹩脚的提线木偶,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所操控,我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在瞬间失去了那份新鲜涌现的记忆。
打开电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台老式的电视现在还能收到一个台,上面放映着一些同样古老的电影。
我莫名沉迷其中,无法再继续思考,而侍者从门外端来了温热的咖啡,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