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颠簸的马车上。
身旁是紧紧抱着自己的露露。
看着她安详的睡颜，艾露普心中很温暖，但是也怀疑，和自己在一起对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好事。
确实，是他发现了她，但是露露并不是被遗弃而是自己躲了起来，而自己却强行把她揪了出来，算是强行介入她的生活吧。不，露露已经没有生活了。据她所说，她没见过爸爸，被妈妈一个人养大，然后，在魅魔之夜，女性的生还率比男性还要低，她的妈妈估计已经...
而且艾露普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不如露露，因为他实际上的年龄只有几个小时而已，虽然不明白魅魔的转化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就算常识、语言之类的东西不是问题，艾露普也没有任何的‘经验’。
而且说到无依无靠，艾露普和露露一样。其实许多魅魔的生活条件都是很凄惨的，平时就像野兽一样在大地上游荡，遇到人类就能开开荤，然后继续游荡。魅魔的身体虽然看上去和人类差不多，但是内在确实完全不同。魅魔甚至不吃不喝一个月也只是会有些虚弱而已，甚至她们究竟会不会‘饿死’都没有被证实。
艾露普顺马车的窗户看向外面，脚下的土路被野草和树丛围绕，他记得昨天凯特说过他们要前往的是，一群商人组建的城市国家：城邦罗斯顿。因为没有王室统治，那里可以说是相当开化的城市了，据说魔族也能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
“虽然说魅魔都是在娼馆工作.....啊啊果然还是做些普通的工作吧。”艾露普自言自语道，收钱和陌生的人发生关系，这种事他感觉不是很好。
并不是说艾露普拥有接近人类的贞操观，他实际心里想的是，做那样的事，是要通过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的。
“啊...”露露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早上好...艾露普。”
“嗯，早上好。”
“我们这是...”露露打量了下所处的马车车厢。
“应该是凯特小姐的车队吧。”
“醒来了么？”骑马的凯特通过车窗看到了坐起来的两人。“全员，停下，稍作休整。”“噢！”
马车停下后，凯特掀起车厢的帘子走了进来。
“因为早上你们还没醒来，就把你们搬到马车里了，本来也是给欧尔普救出来的人准备的。”
“欧尔普是，那个城镇？”面对艾露普的疑问，露露点了点头。
“我猜你们从昨天就什么都没吃过吧？”凯特掀起空着的座椅，下面是储物箱，存放着一些水和面包。“给，先填填肚子吧。”说着，她给了两人每人一个面包和一个水壶。
“明天应该才能到罗斯顿，今天下午最热的一个小时会休息一会。”说完这些，凯特就离开了车厢，很快，车队又继续行进了。
“咕....呜....呜....呜....噗哈。”两个人已几乎同样的姿势仰头将水壶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露露就有些粗鲁的开始啃面包。艾露普则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撕着吃。
“呐，露露。”
“嗯，怎么了艾露普？”
“给。”艾露普把自己的还剩一半的面包递给了露露。
“真、真的可以吗，艾露普？”
“嗯，”艾露普笑着点了点头，“也许因为我是魅魔的缘故，感觉不需要这种食物呢。”
“啊啊啊，谢谢...”
“不够吗？”看露露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艾露普便开口问道。
“嗯嗯。”露露摇摇头，“平时就是这样，不过...”露露回忆似的抬起头，“有时候妈妈会带回来些甜甜的东西和好吃的肉，吃完那些就会感觉很高兴，然后也有力气了。”
“......”
也许是消极的家庭状况让露露营养不良吧，面包之类的吃了虽然管饱，但是只吃面包对人类的身体没有益处的，特别是对孩子来说。
以后一定要让露露吃上好东西。
如此想道，艾露普搂着露露肩膀的手微微加了些力道。
“？”
露露感到艾露普的手便沉重了，有些不解的看着艾露普，但是她也没有思考太多，依旧很开心的靠着艾露普的身体。
然后一天就在枯燥的旅途中过去了。
然后，知道太阳西沉，道路失去自然光后变得模糊，凯特就下令就地扎营。
“喂，艾露普？”
“嗯？啊啊...”
“累了吗？”也许是白天收到艾露普的启发，露露注意到了艾露普有些心不在焉。
“倒不是累了...”眼前噼啪作响的篝火在夜里撑出一块温暖明亮的区域，艾露普坐在一块石头上，右手托腮耷拉着眼。“不如说今天从醒来就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嘛...”露露微微歪头。
“不知道啊，食物也吃不下去....食物？”艾露普似乎想到了什么。
“艾露普想到了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有...”艾露普摇摇头。
“喂，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凯特走了过来，在艾露普身边坐下。
“啊，没事，托您的福...”
“你看上去可不像没事，嘛，不管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都答应你了.....不是，有那么冷嘛？”
凯特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改口，因为看见魅魔，或者说看见任何一种亚人·魔人族在夏季的夜晚打寒颤都是很诡异的事。
“不，”艾露普微微抬起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哈？”凯特和露露疑惑的歪头，“什么啊？”
“......”艾露普没说什么。
“...像罗斯顿这样的城市国家还算是比较少见的，总体数量可能和世界上的王国的帝国数量差不多，管理城镇的是议会和公会。”凯特看艾露普不说话，继续向两人介绍着情况。“即使国土只有罗斯顿城，但是确实很繁荣。在那里的街道上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种族，包括魅魔。”
“那个，”露露举起小手，“听说罗斯顿是‘商国罗斯顿’，那会不会，那里的人都很贪财啊。”
“哈哈，云之国有句话叫‘小商靠智，大商靠德。’”凯特轻笑两声，“现在罗斯顿主要营生是基于商会的运营和广阔的贸易路线以及各种商品、工艺品的加工制造来进行，换句话说是稳定、持续的利益关系。”
“这样啊，”露露的情绪有些低落下去，“但是，即使这样，我也赚不到什么钱吧。”
“小孩子就不要考虑这么多啦，”凯特揉了揉露露的脑袋，“回去后暂时住在公会吧，城里也有支持像你这样的孩子生活的组织，平时可以在会里打打杂赚点零花钱什么的。”
“凯特姐姐，公会是？”
“啊啊，这个啊，就是罗斯顿管理层设置的一个委托场所，不过它的历史可以说等同罗斯顿王国的历史。一开始只是发布一些官方的悬赏，后来平民的委托也加入其中。现在的公会可以说是一个城中城了，里面有罗斯顿商会严格定制的各类店铺公房，它也是除了议会以外的、罗斯顿的核心也。”
“这样啊...”
“嘛，等明天到了在自己去确认吧，也是时候休息了，好好睡吧，露露，还有艾露普，喂，艾露普？”
不知什么时候，艾露普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篝火着迷似的看着茫茫黑夜。
“艾露普，你到底....”
“凯特小姐，果然我还是觉得...”
“什么....？”
凯特能听出艾露普不是在开玩笑，另外几个人虽然不是很信任艾露普，不过出于冒险者的谨慎也站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正在靠近，很多...”艾露普抱着自己的胳臂，盯着黑暗。
“.....”凯特无言的拿起枪，试探着、慢慢向营地外走去。
确实，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不是魔物，不然老练的魔物猎人凯特早就闻到魔素的味道了。
“......”
气氛变得凝重了，知道刚才为止还没有的、夏夜的闷热气氛蒙上了几人的心头。
渐渐地，和‘那个东西’的距离缩短，凯特也察觉到了，它们脚踏地面的冲击，和粗重的呼吸。
一双充血的眼睛带着野兽的狂躁出现了。
枪的最大优势就是相比其他武器攻击距离更长，凯特重心放低，踏出一步，长枪随之刺出。
毫无意外的，长枪贯穿了那个东西的身体。它被串在枪上，挣扎几下，就失去了活力。
整个过程，自怪物出现到凯特杀死它只经过了几秒。
凯特甩枪，将尸体摔到身后的火光中，大家才能看清那是什么。
那怪物是人形，，全身肌肉异常发达，浑身长满褐色的毛发。
“这是...”
凯特没见过这种东西，一个骑士靠近怪物的尸体，伸出手稍微摸了摸，确认触感后把手收了回来。“恶，这玩意，这玩意简直就是长毛的人....”
“还有。”艾露普简短的说到。
“嗯，是啊。”凯特附和道，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怪物们的气息变得明显了。
“全员，准备战斗。”
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凯特的呼喊响彻夜空。
骑士们纷纷拔出随身配备的长剑。
“那边么？”凯特看向刚刚自己打倒怪物的方向。那里，数个刚刚那样的怪物出现在视野中。
“这样的话...”刚刚已经试出了怪物的身前，虽然没见过，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怪物智能低下，连受过训练的人类士兵都不如。
“保护好孩子和大叔。”说完，凯特就缓步走向怪物。
艾露普、露露和留着胡子的马车车夫被有战斗力的四名骑士包围保护着，但是他们似乎不怎么在意，大概是认为怪物很若吧。
“喝啊——”凯特暴喝一声，长枪横扫四只怪物被打飞出去，看上去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凯特重新摆好姿势面对着倒下的怪物，警惕的同时准备着给它们致命一击。
“嗷啊啊啊啊啊啊！”凯特的侧面，冲出一只咆哮的怪物，向凯特飞扑而去。
然而，它还没触碰到凯特就被长枪贯穿了。
凯特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而这又是夜晚的战斗，凯特自然会注意那些处于自己视觉以外的东西。
所以，当突袭者出现时，她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反应。
但是，她只防住了第一个。
另一只咆哮的怪物冲撞向了凯特，它的皮肤和铠甲撞击发出钝响。
凯特的身体晃了晃，但也仅此而已了。凯特通过怪物的体重就判断出它的撞击会有多大力度。
空着的左手握拳击退怪物，同时长枪回转，枪尖没入怪物的胸腔。
但是，还不能放松，几只怪物的袭击就像是吹响了开战的号角般，本来寂静的夜晚被搅乱了。
那声音，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就像是被放大几百倍的蚁群爬行的声音。
尚未战斗的几名骑士架起了武器，准备迎接四周靠近的怪物。
刚刚看凯特的战斗，那些怪物虽然凶猛，但是危险性完全没到魔兽或魔物的程度，甚至连一些大型的野兽都不如，那么，应该...
呛啷——
不知是谁的武器掉落在地的声音，打断了不知是谁的思考。
褐色的长毛人形怪物，涌入众人的视野中。
不是‘群’，不是‘军队’，而是，海洋。
那些怪物，就像包围岛屿的海洋一样。而岛屿，就是篝火在黑夜中撑起的可视范围。
也许实际上没有那么多，但是在受限的视野范围内，在小小的世界中，数量的差距变得明显了。
“————————”
怪物发出咆哮，如果百米内的树梢有歇息的鸟儿，大概已经被惊飞了吧。
“可、可恶....”
武器掉落的骑士立刻捡起了地上的武器，重新摆好架势。
即使数量众多，也都是些杂鱼....有的人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们低估，或者说高估了这群怪物。
“哈——”
凯特完全舍弃了长枪的尖锋，把枪当做棍来用，以范围的敌人作为攻击目标，她那边可以看到不断被打飞出的怪物。
根据短时间的交战，凯特掌握了怪物的基本特征。
绝对不是记载中的怪物。凯特是老手，走过大陆的大多数地方，无论是干燥的沙漠还是幽暗的深谷，如果是普通的怪物，她不可能没有印象，就连神话传说中都找不到原型。
而且，这绝对不是正常变异而来的怪物。因为凯特判断出，怪物的原型是，人类。皮毛可以快速长出，心智的改变也绝非不可能，但是骨胳却不是那么容易变形的东西，就是炼金术中的禁忌也需要数日至数周的时间才能连带骨头改变生物的形态。
再有就是，凯特认为这些怪物很像某种人类。它们的攻击毫无节奏而且毫无战术考验。只会胡乱的抓、打。简直就像从来没上过战场甚至没打过几次架的平民狂战士化了一样。还有一点也符合这个猜想，怪物的耐力极度的低下，有的甚至被凯特击中了腹部就变得口鼻流血，失去意识或直接气绝。
但是架不住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不像人类会在乎伤亡。而且，一般的一对多战斗中，多数的一方为了保证优势，会控制同时攻击的人数，确保自己人不会互相妨碍减少数量的优势，当然这也是为了减少伤亡。
但是这些怪物不懂，哪怕已经有人和凯特陷入扭打了，还是会有怪物扑向凯特。
（我倒是没关系，但是大家...）
凯特回头看向同伴们。
几名骑士都陷入了苦战之中，有的甚至都被复数的怪物禁锢了身体，如果是凯特还能凭借力量强行挣脱，但是他们没有凯特那么强。
艾露普也在和一只怪物角着力，他是体质天生强于人类的魅魔，但是那是指未经训练的人类，现在在场的人类除了不算战斗力的马车车夫和露露，基本上都比艾露普强。而且艾露普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很好，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一只怪物就够他受的了。
“呜...呜呜.....”露露被眼前狂乱的景象吓到了，眼泪不断的往下流。
“可、可恶....”一个骑士拿剑的手被缠住，仅凭手腕的力量完全无法发出像样的斩击。受限制的身体不断收到怪物的打击和抓挠，虽然都是打在了铠甲上，但是冲击还是传到了他的身体。
另一个骑士在游走的时候被脚下的怪物尸体绊倒，立刻数个怪物就扑在了他身上，但是他体质也不差，比起他来，最下面贴着他的怪物反倒因为坚硬铠甲的挤压导致身体被割破，但是上面的怪物不在乎这些，哪怕它们堆叠在一起后倒下，也马上会有新的怪物补上。
凯特看见同伴落入下风，抽身想冲向队友的方向，但是右脚被一个怪物抱住了，她立刻长枪杵地，左脚踢开了怪物，但是旁边的怪物又伸出手臂打向她。凯特曲臂挡下这一击，然后站稳，以腿重击怪物的腹部。
但是，这才击退了一只，立刻又有新的怪物冲了上来。
（可恶，这样就被缠住了。）
凯特也有些焦急，她在罗斯顿甚至世界上都是顶尖的战士，全力一击无论是巨龙还是魅魔女王都会重创，但是对付大群敌人却不擅长。说到底，长枪是用来刺的，连刃都没有，从设计上就不是对抗复数敌人的武器。如果给凯特一把戟或者大剑，哪怕是不熟悉的武器也能在此刻发挥更好的效果。
即便如此，凯特的体力也足以支撑她一直像这样战斗下去，无论是对抗还是逃跑都没什么困难，对她来说，这些怪物和一些空手的无赖汉没什么区别。
有问题的，是另一边。
“嘿！”艾露普发抖着低吼一声，用力将怪物推离了自己。但是马上，又有一只怪物冲向艾露普，两个身体相撞，艾露普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然后，他后方的怪物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他。
“艾露普！”露露向艾露普伸出了手，但是被她身旁的车夫大叔拉住了，“不行啊！小露露，你会死的！”“不，艾露普！”
“可恶...”凯特发现了这边劣势，不再节省体力。
右手依旧握在长枪中段，左手拿住枪尖下的部分，经过几秒，那全金属的长枪就像白炽灯的灯丝一样在夜空下放出青色耀眼光芒。
“——————”
凯特身边怪物们的动作暂时停止了，似乎他们被剧烈的强光震慑住了。
但是这光不是‘效果’，只是满溢的魔力所产生的附带现象而已。
凯特双手持枪，逼退对于枪来说不方便攻击的近身敌人。
然后放开稳定枪尖的左手，对周围环形的敌人发动攻击。
枪身回转一圈后，放开右手同时左手接住枪尾，对更远的敌人发起追击。
这不算是武技，只是凯特临时想出的方法。
和之前的攻击不一样，这次哪怕只是蹭到的敌人，都失去了一大块皮肉，约二十只那种怪物不是‘当场死亡’就是陷入了濒死的境地。
如此，凯特身边暂时宽敞了起来。
但是，也就是如此罢了。
就像漏水的船只一样，凯特身边马上又涌出了怪物。
“切。”
凯特不擅长对付大群敌人。
枪在近战武器中算是很优秀的，如果是普通人之间的较量，靠技艺弥补刀剑这类短兵器和长杆的差别难于登天。枪可以保持自己在安全距离威胁对手。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枪反而不如可以劈砍的刀或剑。
凯特不管靠近自己的怪物，立刻向艾露普那边突破。
金属破空的声音响起，凯特的枪就像同时刺出一样，在同伴们身体的空隙穿过，在怪物的身上留下一个个骇人的窟窿。
但是这也仅仅瘫痪了几只怪物，不能对同伴们所在之地进行刚才的横扫攻击。
“呃——”
凯特头部遭到重击，但是没有收太重的伤害，毕竟怪物没有武器。然后回头迎敌。
可是这样，艾露普这边的劣势就没有改变。
艾露普想到露露身边去，但是身后伸出的爪子阻止了他。
艾露普僵硬的回头看向怪物，腥臭的吐息直接呼到他脸上，还有从怪物牙缝里露出的黏液。
耳边是露露恐慌的叫声，余光里，那几名骑士也快要失去反抗能力了，一边的凯特似乎也无暇估计这边。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向着艾露普的脸咆哮，风压吹乱艾露普的头发，而且怪物的唾液似乎飞到了他脸上。
“这样...这样的....”
看着怪物的恶口不断逼近，还有耳边的喘息声、咆哮声。
艾露普的眼眸剧烈颤抖，立刻挣扎起来想要挣脱。
但是，艾露普前方又有一个怪物冲上来，似乎就是刚刚被推开的怪物，它伸出爪子，从上往下用力砸中了艾露普的头部。
（啊...）
这一下结结实实，艾露普被打得眼冒金星。
然后，怪物胡乱的挥动手臂，不断击打着艾露普的身体各处。
像这样被人从身后按住，然后另一个人在正面施暴，简直就像被霸凌一样。
但是，那些无理性的怪物可比恶党要凶暴的多。
在不断的攻击和恐惧的影响下，艾露普的思考能力渐渐出现裂缝。
“不....”
身体传来的脱力感，精神上的疲惫，怪物双手上的力量，还有那充血眼眸中的狂暴，一切的一切都加速了艾露普恐惧的累计。
“不要....”
然后，在累计到顶点时...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炸弹般爆发。
停止了，都停止了，无论是身后紧紧按着自己的力量，还是身前施暴者的动作，甚至那边奋战的凯特都停了下来。
一切声音都被禁止，直到几秒后，原本在空中飞舞的小虫无声的坠落在地，夜风才继续疾驰。
